“你个生瓜蛋子,快点啊!”
中年男人见到袁宇还在犹豫不决,十分气愤的扭头又吼了一声。
“哦,哦!”
袁宇慌不择忙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枪械,熟悉的记忆让他迅速拉栓上膛。
“砰!”
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差点没让第一次开枪的袁宇一个趔趄。
此刻,鬼子像一群不要命的丧尸般朝战壕处冲锋着,袁宇顾不得肩膀处的疼痛,继续开枪还击。
子弹飞速的急射而去,贯穿了一个鬼子的胸口。
很意外的,袁宇没有杀生的惶恐,反而内心澎湃,热血不已,怎能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干得漂亮!”
中年男人一直在注视着袁宇这边,扭头咧着大嘴笑着。
“轰!”
又是接连的两声巨响,炸弹炸开。
中年男人躲闪不及,被余波伤及到了,直接躺在地上。
“排长,没事吧?你没事吧?”
旁边的一个小兵连忙蹲倒,开始摇晃起来中年男人的身子。
半晌后,中年男人挣扎着站起了起来,一把推开小兵:“妈的,没死也被你晃死了,继续打!”
脸上已经是鲜肉模糊,一道深长的伤口不断往外渗着鲜血,但中年男人仿佛是恍然未觉一样,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继续还击起来。
袁宇顾不得去看这些,因为鬼子的部队又往前冲了几步。
中年男人怒吼着:“手榴弹呢?还有没有?别他妈藏着了,赶紧全给我造了,炸死他个狗娘养的!”
“继续!”
大吼着,子弹在耳旁飞逝而过,不时的一个炮弹将袁宇炸的一阵晕眩。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子的攻势才慢慢减弱下来。
再看看身边的战友,多数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了。
真正的战争哪有电视上演的那般简单,因为装备落后的原因,我军平均下来后能够三换一已经是件很庆幸的事情了。
…
“袁宇,我要坚持…不住了,这是我的家书,希望你能交给我家…婆娘,告诉他我老刘这辈子没白活一次…”
身边,袁宇的同乡虚弱的喘着粗气,就像拉风箱似的。笑容惨烈,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嘶哑说道。
“振作一点,没事的,没事的!”
袁宇紧紧搂住同乡的身子,越抱越紧,滚烫浑浊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答应我…一定要送到她们手中…”
是执念,同乡说完后,脸上满是鲜血的五官慢慢变得僵硬,随后,一直半耷拉着的双臂忽然间垂了下来。
“你特么给我撑住啊,你特么给我撑住啊…”
袁宇已经老泪纵横,更加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只是再无半点动静。
“小子!”
简单包扎好的中年男人踉跄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沓纸张、衣衫碎片类的东西。
中年男人在袁宇的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根抽到一半,已经弯掉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守不住了啊,弹药已经快耗尽,兄弟们现在也没剩多少了…”
“排长…”
袁宇哭着,紧紧搂住同乡的身体。
“哭个锤子,老子最看不惯一个老爷们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来,给你一个任务!”
中年男人不出意外的笑骂着,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尽数递了过去。
“走吧,咱们不能全折在这,多一个少一个的,区别不大,这上面都是兄弟们的遗书和家当,纸上有地址,你护送指导员离开,如果能走掉的话,就帮兄弟把这个愿望圆了,至少能让家人知道咱们死在了哪…”
“我不去…”
袁宇一擦眼泪,将同乡的尸体放下,坚决的说道。
“怂货,老子不当你是逃兵,老子当你是英雄,听从命令,赶紧的!”
中年男人又吸了一口烟,烟头都快烧到手指了还没舍得扔下。
“我不去,我不怕死,你让刘蛋儿去,他是我们这里面年龄最小的,你让他去…”
话未说完,一个胡子都没长硬的半大孩子连忙出声:“俺也不去!”
“赶紧走吧,别在这碍老子眼了,快点!”
中年男人挪了下位置,一脚朝袁宇踢了过来。
“哈哈哈!”
周围,一帮脑门上、胳膊上都缠绕着脏污绷带的战友大笑着,但是笑容中怎么看都有着一股绝望。
“我不管,我特么就不去,凭什么你们当英雄,我就当逃兵,不行!”
袁宇脖子一梗,站了起来,冲着周边的战友大骂着。
“这可由不得你,赶紧走吧,快带着指导员走吧!”
“对了,如果见到我娘的话记得给她说一句儿子不孝…嗯…那句话咋说的来着…自古啥玩意不能两全来着?”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身边一个战友虚弱的提醒着。
“老子就不去,抽签,谁特么抽中了就带着指导员走,包括排长,来不来?不然老子死都不走!”
袁宇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喊着。
“行!”
“可以…”
一片附和声,只有排长大骂着:“你个小兔崽子,鬼主意真他妈多!”
“来!”
袁宇随手从身后揪了一把干草,放在衣服处裹着;“谁抽到最长的谁带指导员走,来!”
战友们一个个走了过来,随意的抽了根草后便后退。
只是,在看见自己的草比旁边人的短后,都开始大笑了起来。
“干他娘的,老子一辈子运气都是最差的,怎么这次就这么好呢!”
一个额头带伤的兵抹了把眼泪,用着止不住的哽咽声音说道。
“赶紧走吧!”
袁宇麻利的跑了起来,用力地踹了下他的屁股。
……
战斗依旧,只是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打完了最后一颗弹药。
“怎么说,兄弟们?”
袁宇已经彻底的融入队伍中,大笑着问道,神色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张扬。
“还能咋说,干他娘的!”
排长狞笑着,从旁边抄起一把大砍刀后率先冲了进去。
“冲啊,杀啊!”
“砰!砰!砰!”
数声枪响,排长倒下了。
“我日你姥姥!”
袁宇的眼睛充血到已经通红,紧随着的抄起一把榔头冲了上去。
身旁,一干兄弟紧跟其后。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贯入袁宇的胸膛,溅出一连串的鲜血。
袁宇狰狞的表情僵硬住了,身子,慢慢地倒了下来。
最后一眼,他看见了一旁倒地的排长眼睛还是浑圆的瞪着,死死地盯着鬼子。
“噗通!”
袁宇摔倒在了地上,意识慢慢薄弱,但不变的,依旧是那滔天的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道轮回般漫长。
一道通透的、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脑海中。
“叮,恭喜宿主升级,神级配角系统激活中…”
……
ps:“这章三千字,就不分了,分章后感觉怪怪的,感受不是很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