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驶入城区后不久,就因为凄惨的造型被交警拦下,众人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警方。
诡异的是,所有人对解决这次事件的云行水都说不出所以然,只记得是一个长相极美的长发大美人。
这件事引起警方的注意,由于车票是不记名的,车内的黑匣子也因为不知名原因损坏,他们只好从落霞镇的客运站查起。
一无所获。
监控同样是大片大片的雪花或者黑屏,票是在自助售票机买的,售票员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
落霞小镇的监控大多集中在旅游热点的主干道,也没有拍到长发青年的身影。
事件到这里陷入僵局,又恰逢调查大巴上痕迹的同事发现了车顶有山魈的毛发和脚印,随后又发现车窗破碎的真相。
事件就此“真相大白”,警方根据已有线索得出的结论,是山中大雾对乘客的感知产生影响,导致乘客在灵长目猴科山魈的破坏下,产生视觉下的错觉或者幻觉。
本就是一个无人员伤亡的小案件罢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毕竟,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次的事件意外被人发现,人们这才惊觉,原来世界那么久以前就发生了变化。
混淆了大巴上乘客的认知,云行水在警察拦下大巴后就离开了。
之前拍照的时候他就发现,成为巫妖后,他只有特地控制才能被电子设备捕捉到身影,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大多数的人对他都是转眼就忘,哪怕上一秒他们还在称赞他的容貌。
在大巴车上,云行水饿到完全没有控制状态的精力,因此留下不少破绽,干脆就混淆其他人的记忆直接离开,反正车票是不记名的,他当时又正好用的纸币,查到他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乘坐高铁回到清江市时,已经是晚上了。
作为华国的超一线大城市之一,清江市到了晚上依旧是灯火通明,摩天大楼里人影攒动,街道川流不息,光影明明灭灭,在这个大都市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云行水直接坐地铁回了家,穷鬼与夜生活无缘。
他租住的房子在清江市城中村,房租要2000块钱,只是个小单间,当初押一付三一共给了房东8000块。
入住才一周多,就被医院确诊癌症晚期,想要拿回房租,却被告知要等到6月初。
退租要提前十五天告知,这点是写在租房合同上的,云行水没什么异议,但他也没有时间等了,告知过情况就走了。
这也是他死而复生后,要回清江市的原因之一,这里有他小小的安身之所——起码剩下半个月是的。
提着箱子来到6楼,云行水听见房间内传来小情侣欢快的谈笑声,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钥匙插入房间转了小半圈就被卡住,居然连门锁都换了。
里面的人也注意到开锁的动静,试探性地大声说:“谁呀!”
云行水敲门几下,然后朗声回答:“我是这个房间的租客。”
“放你n的狗屁,老子才是这里的租客,我们可是和房东签过正经合同的!”小情侣没有开门的意思,云行水还听见了菜刀被拿起的声音。
预感应验了。
充电宝早就没电了,好在高铁座位下有充电口,现在还有71%的电量。
云行水直接打给房东,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
“我说过了,剩下的房租要到6月初才能返还。”房东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我在房子门口。”云行水一句话就堵得对面没了声。
手机里传来翻身下床的细簌声,房东的声调因为心虚而拔高,“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落霞山脉了吗?”
“国家哪条法律规定租客不能外出?”云行水反问。
房东理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自己说起码要租满一个月才能返还剩下的钱,结果我才出门一个星期,你就把房子租给别人,连门锁都换了,我现在住哪里?”云行水快被气笑了。
“……”话筒对面一阵沉默。
“《民法典》第七百三十六条规定了出租人未经……”云行水将千度出的法律条文念出,然后说,“所以,我有权将里面的情侣请出来,并要求你支付2倍的房费赔偿。”
“不可以!”房东尖声喊道。
“你犯法在先,我当然可以。”云行水冷冷地说。
房东恼羞成怒,“你个癌症晚期的病秧子出来租房,这不是害人吗!有什么资格让我赔偿。”
云行水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癌症了?”
房东刚开始不想回答,但是在云行水接连的逼问下,说出了真相。
原来给云行水接诊的医生就是房东的大儿子,他一眼就认出云行水是家里的房客,因此将他的病情透露给房东。
提前将房子租出去也是医生提议的,因为他觉得以云行水的身体状况,活不了几个月,根本不可能走出落霞山脉。
云行水气笑了,头顶的灯泡接触不良的忽闪忽闪,“又有哪条法律规定癌症患者不能租房。”
房东像是抓到云行水的痛脚,大声地嚷嚷:“你自己缺德还好意思质疑我,要不是我儿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小小年纪这么歹毒,要是死在我的房子里,这个房子我以后还租不租了。”
先不提他就是死也是死在医院里,再说房东就算有疑虑也不该耍这样恶心人的手段。
“我确诊后没有向你提出退租吗?”云行水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一直强调起码要租满一个月,房东就是想贪下云行水的押金和房租,只要他死在外面,又有谁会在意这笔钱呢。
据他所知,房东的名下不止这一间房,每年光是收租的收益都是他这种小角色不敢想的数目,果然是越富越贪,越贪越富。
云行水失去继续谈下去的**,和这种人花时间扯皮,还不如走法律程序。
挂掉电话,云行水一边千度怎么投诉医生,一边提着行李往下走。
不是他的,他一毫也不想要,该是他的,别人一丝也别想拿。
盘算着找个公园过一夜,云行水刚走上街道,就有一辆奥迪停在他身边。
“云先生,这么巧。”施律师从后座下来,言笑晏晏地走过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先生也露出个笑,“是挺巧的,施律师。”
“施风苑,我的名字叫施风苑,你可以叫我施风苑或者风苑。”一连强调好几遍,生怕云行水听不清。
“好的,施风苑。你叫我云行水就行。”云行水摸不着头脑,记忆模糊没有失效,他的态度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行水是要回家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晚上不好打车。”施风苑笑容灿烂,和之前干练冷淡的精英样子判若两人。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走两步就到了。”云行水没有麻烦陌生人的意思。
施风苑看向前面,那里只有一个星级宾馆,边上就是小公园。
“你要去公园!不行,太危险了。”施风苑不假思索。
云行水诧异地挑眉,一般人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会以为他要去宾馆,就不会过多纠缠,但是施风苑为什么一下子猜出他打算去公园对付一晚。
像是看出云行水的疑问,施风苑委婉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向小张借了11块钱。”
云行水一噎,11块都拿不出的穷鬼不配住酒店,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推理。
虽然被揭了老底,云行水还是没有跟着施风苑走的打算,他们又不是什么很熟的人。
看云行水油盐不进,施风苑又说:“就当是报答在大巴上的救命之恩。”
“你怎么知道。”云行水神色一顿。
施风苑眉头舒展,笑得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说着趁云行水愣神,抓住他的行李箱把手就推向车后。
司机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打开后备厢,行李箱顺利放进去。
“请吧。”施风苑拉开车门,然后笑眯眯地眨眼,“你想知道的,我们上车再说。”
箱质都被挟持上车了,云行水还能怎么办,只好跟着坐进去。
司机在两人上车时就降下挡板,将驾驶室单独隔开,后面的私密空间就像是一个私密的小型会客室,正适合谈话。
不等云行水问,施风苑主动说出自己的推理过程。
“在早餐店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买的大巴车票,后面警察做笔录时,我听说当天下午卖出去的车票只有7张,也就是说当天没有其他人有票,我很确定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凭票上车的,刚开始还不怎么确定,但是在清江市看见你,我就有了八分把握。”
“所以你就诈我是吧。”云行水无力吐槽,顶级的律师都是这么敏锐吗?
施风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坐在人家豪车上的云行水没有指责的立场,只好悻悻地闭嘴。
反正等遗产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吧?看着施风苑大大的笑容,云行水不确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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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酣畅淋漓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