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我不是什么人!小民名叫高雨,高矮的高雨天的雨,在这个村子里有户籍的,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而已……真的不是土匪……”
少年似是被厉明渊骤然变化的态度吓到了,结结实实地将脑袋磕在地上,语调颠三倒四的。
厉明渊眉头紧蹙。
高雨?他的生母也姓高,这一接二连三的巧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还是说这个少年跟他娘有什么血缘关系?
否则天底下如何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是的,那五官别无二致,除了面部骨骼稍微硬朗一些,以及身上的骨骼也能看出是男性外,少年即便打扮成女子也很难惹人怀疑,就是厉明渊那亡母重回青春后的性转版。
因此,厉明渊心中的感情无比复杂,既有些仓皇,又有些期待,还有些膈应……但这些翻涌的情绪很快悉数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起来吧,我看你身子骨弱,这阵子就和小厮住一辆马车里,让他们照顾着些。”
“是!是!谢大人开恩!”少年欣喜若狂,点头哈腰地被一个小厮搀扶到后头,心底微微一松。
——混进来了!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灵魂悄然从躯壳里转移后改头换面了的李天野。
由于许清为他注射的麻药药性猛烈,李天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不过他看事情,一向只看重结果,谁获利最多,谁就是幕后主使。
虽然京中发生了什么还没有传到这偏僻山村,但眼下混进了队伍里,他从侍卫处简单打听一下,便有了大致的推测。
——瞧瞧,他才刚死,厉明渊就要回京了!如今他不在,京中必然有许清掌权,旁人代政,而厉明渊此时回去,十有**是去登基的!
李天野一生要强,没想到竟然败在了古代人的计谋之下!真是奇耻大辱!
而且这一次重生后,他除了一具格外瘦弱的身体外,其余一无所有。
引以为傲的空间异能再度归为一级,只剩下一个背包大小的随身空间,并且再也没办法精进自己的异能了……他的根基已经被毁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定是厉明渊!
否则,那些西域各国前来的杀手,为何会在此时围攻他?要说西域诸国突然要联合起来讨伐大衍,他是不信的。
于是为了复仇,李天野决定要重登皇位,之后征伐西域,将他这段日子吃的苦头全都讨回来!
在山村的这段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是过得比在末日最初的时候还要狼狈,他虽是男子,却由于身体原因战力低下,不善狩猎,这让他在村子里处于鄙视链的底端。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是因为饿得不行,吃了有迷幻作用的毒蘑菇在幻觉中虚弱至死的。
李天野醒来后险些死了第三次,勉强从附近找了些能吃的植物和虫类,丢到锅里清水煮开灌到胃里,虽然难吃但为了活命也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在他的坚持下,原身糟糕的身体开始有所恢复,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在这小村子里大杀四方,不知从哪儿来的土匪就窜出来了……
先前李天野只觉得可恨,但现在来到了厉明渊身边,他才产生了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或许,在这个古代称王称霸,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劫。
原先李天野也是不信天命的,可接连两次毫无预兆的重生由不得他不信。
……
“大人,您可还安好?”马车内,紫檀担忧地盯着厉明渊,他跟了厉明渊十几年,对方当众失态的模样屈指可数。
可见那个名叫高雨的少年对他家大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但别说是厉明渊了,就连紫檀也无比震撼,他在小时候也见过高姨娘,那副勾魂夺魄的美貌至今仍在脑海中无法淡忘。
如果说高雨跟高姨娘只是有几分像倒也罢了,可像得太厉害,反倒是……有些吓人了。
“……还好。”厉明渊呼出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手背因绷紧而暴起青筋。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暴怒时才有的反应。
紫檀不解:“大人若是有疑,大不了将人绑起来,之后再好好摸摸底细。”
“先不必打草惊蛇。”厉明渊唇角微微勾起,微微垂眸,垂落的发丝在面上烙下一片阴影,只有一双野兽般凶狠的双目格外慑人。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眼下不知何人将高雨送到我的身边,幕后必定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先留着他蹦跶,之后询问小爹,要不要把他除掉。”厉明渊此生逆鳞有三。
一是许清,二是亡母高姨娘,三是被他罩着的手下以及他的尊严。
如今有人利用他亡母的形象,想要对他的势力动手,背后的手还可能伸向许清……可真是将他的逆鳞全都薅了一把。
厉明渊一直是个多思多疑之人,表面长袖善舞,内里心眼比任何人都多。
李天野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一门心思地企图扳回一局。
一路上,车队维系着表面的和平,硬要说起波澜,也无非就是李天野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利用山间的食材为众人烹调了一顿顿美味,这拉拢了很多士兵的好感。
不过……一个山村来的穷小子,会懂得这么多吗?这种讨好也未免显得刻意了。
厉明渊表面上比谁都要关照李天野,可暗地里恨不得将人绑起来严刑逼供。
两月后,厉明渊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京城。
厉家的人听说了,举家赶至城门口相迎。
如今厉家在京城里可以说是万人嫌了,因为他们先前彻底得罪了许清,所以其余人等生怕被许清怪罪,纷纷与他们划清界限。
哪怕许清并没有表态,只是单单晾着厉家,可这对于厉家而言也是一种煎熬,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挂在腰上,不知哪天醒来就要被斩了。
在这般情况下,厉明渊便是唯一的救赎。
“明渊啊,我是你大伯啊,你两年没回家,我们可担心你了,寄到边关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厉大人——!您总算回来啦,家里已经设宴在等您了!”
“厉大人,您来看看您的小表弟,您还记得当年他抱着您的腿喊兄长吗?”
坐在马车内的厉明渊翻了个白眼,他去边关以后,这群人连个屁都没放,如今倒是套上近乎了。
他直接对驱车的侍卫说:“不用理会他们,直接入宫便是。”
侍卫自然没有丝毫异议,为了摆脱烦心的吵闹声,默默让马匹加快速度。
可厉家人见厉明渊的马车没有丝毫为他们停驻,甚至连门帘也懒得掀开看一眼,心情跌落谷底,一边在后面追着,一边哭爹喊娘地乞求恩典,直到被其他侍卫给叉了出去。
如今宫中的权力已经悉数被许清掌握在手,御前侍卫只看了眼厉明渊,就给马车放了行。
马车穿过重重宫门,直到在御书房门口才终于停下。
一路上,厉明渊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想到见到许清后,应该说什么话,小爹是瘦了还是胖了,精神头好不好,打骂下人的时候有没有真的动怒等等……
不过,等推开御书房的门,见到悠然自得地被墨砚喂水果的许清,厉明渊满腔的激动都被委屈所占据。
“想必这宫中日子必是十分舒坦,小爹怕是连儿子的存在都忘了。这一路上,儿子时时刻刻是思念着与您重逢,却连一封书信也未曾收到,原以为书房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现在连墨砚也在……”
闻言,许清便笑了。
“墨砚,你先出去吧。”
“是。”墨砚与厉明渊擦肩而过的时候,有些无语地瞥了眼后者。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要撒娇,羞羞脸!
房门一关,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厉明渊跪坐在许清面前,满脸诉说着儒慕之情,尔后将脑袋往许清的怀中蹭了蹭。
小爹的气息还是好香好暖。
不过这衣服好碍事!
厉明渊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耐性,还没来得及告诫自己冷静,兄弟就开始呐喊助威起来。
对此,他只得将身子弓起,像是一只发烫的虾子。
“这么大个人贴过来,太热了。”见状,许清眸色深了深,将衣襟松了松,胸口及大半个腹部的肌肤展露无疑。
这看似是一种恩赏,却极大地激起了厉明渊心中的贪婪,他一边唾弃着卑劣的自己,一边却诚实地将眼睛黏在了上头。
“小爹若是嫌儿子太热,儿子便离远些……”
“我有说这话么?”许清挑了挑眉,直接打断了厉明渊的话,悠悠道,“我若没说,你便不必胡乱猜测,大胆靠过来便是。”
“咕嘟~”厉明渊吞了吞口水,颇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便将脑袋蹭了过去,就怕许清突然反悔,
厉明渊的心,彻底乱了,乱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
明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贪念,可是还远远不够……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然岌岌可危!
下一刻,理性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就本能地遵循了贪念,张开嘴轻轻地咬在了近在咫尺的红豆之上。
有道是“此物最相思”。
“嗬~”骤然被袭击,许清微微吸了口气,拽着厉明渊的胳膊一提,就将其拖到了踏上,照着那结实饱满的屁.股狠狠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回档在寂静的房间内,震碎了羞耻,也震碎了世俗的枷锁。
空气越来越闷热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哺乳期的婴儿似的,什么都想啃,什么都啃不够?”
许清似乎是觉得先前拍得太重,遂用一种柔和的、安抚的方式在厉明渊的身后摩挲。
但俗话说得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厉明渊现在就是一只老虎,先是这么一拍,再是一阵乱薅,哪里还能支持得住?
他两手一阵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伴随着衣服的破碎声传出,一柄凶器便暴露在许清的眼底。
“我……我……”
厉明渊冷汗淋漓,故作凶狠的表情上充斥着挣扎之情,被感情所支配的声音喑哑无比,却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哽咽。
“我不想你继续当我小爹了,我就是个逆子、孽子!”
这句话已然是一句突破,厉明渊再也无法忍受,深藏于心的感情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许清,我是一个成年男子,不是什么半大孩童!你聪慧无双,我也并非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蠢货,你我又怎会不知寻常父子是如何相处的?你一直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照顾我,诱惑我,却又在外人面前让我恪守孝道……你就是在耍着我玩!”
“而更可笑的是,被你耍得团团转,我心甘情愿。”
语毕,厉明渊恢复了几分冷静。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榻,语气生硬地说:“这皇位,我不要了!这孝道,我不敢守了!天下已尽在你手,与其当一个占了儿子名分的皇帝,不如让‘厉明渊’从这个世上消失!眼下随便你找谁当皇帝都可以,我只愿隐姓埋名做你的情夫,你哪怕嫌我,我也赖定你了!”
这一番真情告白,许清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激动无比。
——等的就是这个!
男二号的告白,巩固了他在剧本当中的位分,如今他不必再是为了隐姓埋名规避剧情的边缘化角色,而是……男主角。
只有男主角,才能牵动男二号的情绪,只有男主角,才能掌控男二号的命运。
也只有男主角,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厉明渊。
“我不记得自己何曾有说过嫌你。”许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朝厉明渊勾了勾手指,“一个人自说自话地激动,还当自己是什么十来岁的天真少年郎么?过来,躺下。”
厉明渊下意识地躺在了许清身边,内心一阵恍惚。
自己这是……被接受了?
他可以不当什么大孝子了?
下一秒,厉明渊整个人便僵硬了起来……因为许清的手,从他的喉结划过,直直地向下落去,并且……拿捏住了他。
“你不必隐姓埋名,这大衍的江山,需要一个统治者,而你是我栽培出来的人。这皇帝,你不当也得当。”许清的声音带着一如往常的清冷,可手上拿捏得却十分熟练。
对于厉明渊而说,可当真是“冰火两重天”了。
“你是我的人,自然不可娶其余任何人,而我也不会被你迎娶。至于我们明明对外宣称是养父子,此刻却在行着这等事,你就当是我的个人爱好……毕竟,我也不会随便见着个人就急着当对方爹了。”
一句“个人爱好”,让厉明渊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的小爹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想要与他敦伦,才认他当“养子”?
着实禽兽!
但他好爱!
“小爹,你瞒我瞒得好苦……”厉明渊无比委屈,早知如此,他何必忍耐到今日,何必纠结到今日,两人早早就能有夫夫之实了。
许清反笑:“我在做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世人皆知!我就看你什么时候愿意戳破,然而却等到了今日,看来某人着实是根榆木。”
厉明渊:照这么看来,全都是我的不是了?
就在此时,许清打开了塌上的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一枚白玉瓶,从白玉瓶内倾倒出一些透明香甜的精华油。
“此乃芦荟、百花与蜂蜜酿造的精油,可内服,也可外用,如今倒是再适合不过。”
厉明渊哪里想到许清会准备得如此充分,顿时瞠目结舌。
自家小爹,竟不似先前所想般纯洁无瑕,不谙世事?
然而,许清将精华油倒在手上后,便抹在了厉明渊的魄门之上,指腹如摩挲的力道如和风细雨般,不仅不会令人害怕,还别样地令人期待起下一步发展。
这下厉明渊总算明白了。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才是被觊觎的那一个!
可是他反抗得过吗?明显反抗不过啊!
既然反抗不过,那么被得到……也不是不行。
据闻男子魄门内部也有一处腺体,只要反复摁压这一处,便可达至通达之境,浑身舒泰。
只是……
“我、我长途跋涉,如今尚未来得及洗漱。”厉明渊喉头不安地耸动,“眼下身上流了不少汗,还是……还是稍等一会儿,可好?”
“莫非你是要禁食三日,沐浴焚香么?”许清禁锢住厉明渊的胳膊,不让人逃走,“先前气势汹汹,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为父可不记得将你教育得如此没出息。”
厉明渊心虚无比:“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倒是很喜欢渊儿现下的气息。”许清低头,将嘴唇探向厉明渊的喉结,如同品尝一颗蜜糖般。
很快,厉明渊的闷哼,便被悉数堵在了嗓子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2章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