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神尊渡劫后 第21章 进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街边站着的人越来越多。

绮山殿下贤德的名声早已传遍江国，攻下城池后，从不搜刮民脂民膏，麾下军队纪律严明，有人大着胆子挤到人前。

只见黑色盔甲披身，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欣喜、惊慌、迷茫、恐惧……各种情绪夹杂，直到列队的青安军入城后，直直朝着城主府而去，而路边的百姓仍旧安好。

这时候，众人心里才有了实感，吉文州已经是青安的地盘了。

“……和传言中一样。”康兰喃喃道，她目送那个坐在黑马上的绮山殿下离开，“她真的戴着面具，我完全看不清她的样子。”

这样的话，岂不是面具下面换个人都不知道了？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未多想，只是问陈慕：“她旁边那个人是谁？”

居然有资格和青安领地未来的主人走在一起。

陈慕收回看向沈清漾的目光，闻言回道：“前朝帝师，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她语气十分肯定。

康兰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有些诧异：“木姐姐之前见过她？”

陈慕眨了眨眼睛，她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还是这么叫她，眼神里不自觉露出些微笑意。

“算是见过吧！不过当时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能得到全青安尊重的人也只有她了。”

康兰赞叹：“可真厉害，要是我们以后也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会的。”

青安领地的人比陈慕预计的快很多，想来最初他们就已经计划好拿下吉文州了。

吉文州的城门被关闭，有些道路上也站了身着黑甲的士兵，陈慕注意到她堆放杂物的那条路上刚好站了人。

她确实可以尝试杀掉那个士兵，但青安领地与她没有仇，也并未追杀她，所以根本没必要招惹仇家。

眼下她刚研究透彻裴文耀手里的解药，也能照猫画虎地做出来，但距离彻底解毒还差一些，既然吉文州已经平定，她也不用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

事态平息，两人准备去买些吃食，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支黑甲队伍推着一个笼子穿过街道。

有见到的人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快看，是裴城主！”

“诶呦，她现在哪还是什么城主，早就是阶下囚了，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数。”

……

见到这一幕的康兰猛地停下步伐，在城主府的那一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掉她为母亲报仇，可又不得不忍耐下去。

她能力不足，又被严密监视，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有来回裴文耀书房的路上。

明明所有人可以不用死，就因为她，白白被狼群撕咬，又冠冕堂皇假仁假义地救人，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康兰冷冷看了她半晌才收回目光，跟上了陈慕的脚步。

路上，她听到陈慕说：“想杀她吗？”

*

到城主府之后，提前赶到的黑甲卫早就清空了城主府，原本的下人被关押在一个院子里。

沈清漾被庄廖扶下马，柳绮山安静跟在她后面。

“殿下，这不合规矩。”沈清漾停下脚步，侧身先让柳绮山走。

“您是我的老师，是长辈，走在前面并无不妥。”柳绮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按照沈清漾说的做了，她不想让人抓住这点攻讦老师。只要是老师想让她做的，她都会去做。

一旁的庄廖听到这话，看了眼沈清漾，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谦卑有礼。

他倒是知道帝师故意弄出来个真假皇子，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但眼前这位假皇子对她恭敬又顺从，等之后真相大白，柳绮山一定承受不住这个结果。

那沈清呢？虽然柳绮山是假皇子，但她教她柳绮山的时候也很用心。

时时刻刻忍受内心的煎熬，沈清也一定不好受。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对上了沈清漾的目光，鼓噪的心脏有力跳动，庄廖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看我做什么？”

庄廖刚想回应，却发现她已经转身离开了，她并没有想得到答案，只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想法。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即使他可能会否认，或者是会顾左右而言他，但庄廖也想说出来让她听见，情绪之复杂让他整个人脑袋里乱糟糟的。

自从因为控妖印的事情她身边之后，庄廖才发现这个外人眼里光彩照人、时时刻刻夺人眼球的帝师有多忙。

她基本上没什么休息的时间，除却教两个学生之外，她还要看很多杂书。有时候庄廖在她身边撑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案桌上还亮着烛火，然后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昏黄的烛火已经被吹灭，他被人放在床上，身上又盖着被子，一片暖意，而帝师早就站在院子里开始练习书里的道术。

她有迫不得已要那么做的理由，庄廖理解且明白，所以他会替她保守秘密。

胸腔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将沉思里的庄廖拉了回来。

遭了，是控妖印又发作了。

他忍着疼，缓步跨入了门槛。

……

“沈大人为何要将裴文耀带走？”解迁有些不满，“这毕竟吉文州之前的城主，就算是要处理也该由殿下处理……”她现在这样，完全没把殿下放在眼里。

这后半句话，解迁并未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补充道。

柳绮山：“这吉文州已经是我们的领地了，至于之前的城主是谁，要如何处理，都不重要，总归是个俘虏。”

“殿下心思纯善。”

就是太纯善了，再怎么样，殿下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沈大人再厉害，也只是臣子，她怎么能随随便便朝殿下提出要求？就算是殿下年纪小不懂，也得多多提醒殿下。

不然等之后家国安定，殿下难道还要继续听她的话不成？

“好了，我记得吉文州的流民有不少，先整理一下名册，再注意注意苏桐的动向。”

他们日夜兼程，隐藏踪迹用了七天时间赶过来，占的先机就是快狠准三个字，但江国知道吉文州被攻占是迟早的事，再加上铁矿，已经算是兵家必争之地了。

开局顺利，但之后的局势会更艰难。

自从青安军入吉文州之后，有更多的流民开始朝这里汇聚，不管其中究竟有没有一些别的城池派来的探子，吉文州都大开城门欢迎。

不仅如此，还专门划分了一块地盘供这些人居住。

人多就容易生出是非，在每日按时施粥排队的时候，有人因为争抢闹出了人命。

陈慕注意到那个人脸上被划了几道，脚下动作又轻又快，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但他却隐藏在这些流民里。

发觉哄闹的青安军很快就抓住了他，被押着带走了。不久之后，青安军又在流民里抓了几人，据说这些人都是那个人的同党，暗中密谋害人。不知真相的流民感恩戴德，纷纷唾骂起来。

陈慕垂下眼睑，果然，青安领地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戒心？后面她行事愈发小心，谁知道路过的行人、叫卖的小贩里……有哪些是青安领地的人？

她将背上的货物背到马车上，和前面站着的领队交接完银钱后，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回去了。

陈慕回去的时候，康兰正就着壶嘴仰头喝水，清水穿过空气直接落进她口中。待没水之后，她晃了晃，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我打听到了，裴文耀在那个帝师手里，不过她并没有住在城主府，只是住在左巷的一个偏院里面。”她边说边把手边的茶盏推过去，“呐，提前给你倒下的。”

“左巷？”

陈慕记得吉文州南边有一座角楼，刚好可以俯视那里，不过那地方现在被青安军占领了。她又仔细想了想角楼周围的环境，然后道：“那里有一家茶馆，我们可以去二楼看看，我记得那里也行。”

随后，她又问：“你箭练的怎么样了？”

康兰有些尴尬：“……可以上靶。”

“几天时间，已经不错了。”

之前见过陈慕一箭射中过几百步开外的护卫，着实惊艳了众人，康兰觉得不能和她比。

陈慕解释：“我从小就练，早已有了手感，你之后慢慢练习，也能做到百步穿杨的。”

“我懂，你会帮我的，对吧？”

陈慕含笑点头。

……

两人乔装打扮之后去了茶馆，一身衣服看起来非富即贵，陈慕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金锭直接递给了跑来接待的人，她竖起手指指了指顶上。

“一间包厢。”

那人看见银子笑眯了眼睛，连忙招手：“两位姑娘跟我来！”

一边的康兰有些吃惊，她究竟从哪里拿出了这么多的钱？！康兰这辈子都没见过金锭！怎么不先让她摸摸？

等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康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忍不住问出声：“你那金锭从哪来的？”她说话还特别小声，生怕隔墙有耳。

陈慕也学着她压低嗓音：“当然是裴文耀的钱，你是不知道，她简直和金蟾一样，那么多钱只进不出，我过去的时候，眼睛都差点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