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猫 第9章 第 9 章

“号外！号外！飞机自杀案新鲜出炉！”

薄雨微凉，晨曦初至。

时差倒过了之后，猫猫就该去办正事了，他要去拜访声乐老师。

此时，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就已有了些许热闹的迹象。

猫猫不用打听原因，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三两成群的人们的讨论声。

无他，一律说的是飞机上的那起杀人案。

大侦探罗长不负众望，赶在早报之前就解决了案子。

而真相，也远远比当时涉案人员想象的，还要简单。

“以我的能力，怎么也想不到，这起案子会以自杀的定论收尾，不愧是大侦探啊。”

章青陪同在猫猫身边，他打着伞，依然是一身西装。

可这身西装，放在这座不落城，却显得和谐多了。

路上很多人，也都穿着西装，颇有种不落之风绅士的感觉。

猫猫也换了新衣服，章青昨晚给他弄来了一些新衣服，里面也有西服。

但猫猫嫌弃那穿起来太复杂，就随便找了身休闲的、青春的、有活力的，搭在身上。

嗯，选的橘红色。

似乎过于鲜艳。

但配在猫猫身上，却不显得喧宾夺主，意外得和谐。

该说，一物降一物。

猫猫说道：“因为要出国，所以买了毒药防身，结果喝醉了酒，吃错了毒药。”

“等同于自杀身亡，这结局也是够荒诞的。”章青评价道。

荒诞吗？猫猫心想。若是对比一番，那么他猫猫经历的事情，便是更加荒诞。

早餐之际，猫猫吃了培根、香肠、煎蛋、番茄和黄油土司。

味道自然相当一般。

不过猫猫也认了，毕竟，他已经认清现实。

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称王称霸的猫猫了。

入乡就只能随俗。

最起码，味道再一般，都比吃清水之果要好啊。

临近九点之际，两人抵达83号住宅。

门铃作响，迎接的是一位女仆。

她衣裙及膝，帽边蕾丝，黑鞋洁亮，袖套修白。

女仆微微行礼，“欢迎您的到来，丰先生，章先生。”

“向晨曦女神问好。”章青抬起头顶的礼帽。

声乐老师艾格尼丝·麦克亚当夫人沿着胡桃木楼梯走了下来。

在她的身边，跟着她的小儿子，加文·麦克亚当。

两人着装正式，表情颇有威严。

不过，当艾格尼丝看到猫猫的时候，神色却微微一变：

“这可真是一个……不恰当的选择。”

加文却眼前一亮，只是碍于母亲在场，不得不继续绷紧小脸。

“喵咿？”猫猫不太明白。

章青脸上浮现出苦笑，他表示歉意道：“请原谅，麦克亚当夫人。

“丰先生一向随意惯了，这绝非对您的冒犯。”

话虽如此，却也仅仅只到如此。

艾格尼丝不再看向猫猫，似乎把他当成了空气，她吩咐自己的儿子道：

“加文，你领着这位独特的客人去歌房里面，今天的课程，就由你教授给他吧。”

闻言，章青再次苦笑：“麦克亚当夫人，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艾格尼丝则道：“若是不愿意，就请回吧。酬金也请收回。”

一听对方要送客，章青顿时不敢再多言。

这位夫人可不是寻常人，是环海诸国之联三千歌剧院的主唱常客，在音乐界享誉盛名。

也就老板有如此魄力、能力和人脉，能请到这位大拿指点一个毫无音乐背景的素人了。

猫猫再次陷入懵懵的状态。

等他和加文从众人的视线消失之后，加文立即拉住猫猫的手，在走廊里奔跑了起来。

“哥哥，你可真大胆，像是一只大橘子。”

橘子？哦，这大概是在形容他的服装吗？他只是像寻常那样穿而已。

“你的母亲似乎不喜欢别人这么穿？”猫猫问道。

加文点了点头：“她很注重礼仪，不喜欢无礼的客人。”

加文又说道：“她说，唯有在生活中肃穆，方能在音乐中自由。”

“真是古怪的说法。”猫猫评价道。

进入歌房之后，加文说道：“哥哥，你这衣服真特别，你介意我给你一个拥抱吗？”

“不介意。”猫猫觉得无所谓，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加文抱住了猫猫的腰，脑袋埋在厚实的衣服里面，“哇，真是新奇的体验，好柔软。”

玩闹过后，加文领着猫猫参观歌房。

屋里摆着一座黑色大钢琴，对面则有个小舞台，台阶垫高，可以在这里唱歌。

舞台的两侧是贵重的音响，加文放了一段歌曲，音质细腻，声音浑厚，颇为不凡。

歌房的墙壁很厚实，具有很好的隔音、降噪、吸音的效果，不会打扰邻居。

加文从猫猫的手里，拿到了歌词、歌谱与移动盘。

随后将移动盘插入，将音乐放出，让猫猫试着唱一段。

加文则坐在钢琴旁，闭着眼睛听。

一曲过后，加文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发。

“怎么了？”猫猫问道：“我唱的很差吗？”

加文则直接问道：“哥哥，以前有人教你唱过歌吗？”

猫猫摇了摇头：“没有。”

“那、这首曲子有没有其他人唱过？你有没有听过别人唱的版本？”

猫猫再次摇了摇头：“没有。”

加文抹了把小脸：“哥哥唯一的优点，嗯——就是不落语的发音非常标准。”

加文回忆着说道：“嗯——简直不敢相信，就像是生在这片大地一样。

“就连有些我们不落城人，才会发的口癖音都唱出来了。”

猫猫再次道：“所以，除了这个优点，其余的全是缺点喽？”

“怪不得母亲派我过来上课。”加文耸了耸肩说道，“好了，哥哥，请专心。”

加文盖棺定论道：“你的学习是一个超级大工程，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必须立即开始。”

加文的私教课，连着上了十五天。

在这些日子里，艾格尼丝一句都没和猫猫说。

呃，大概是，猫猫每次造访，穿的服饰都——嗯，颇为自由。

教猫猫学习唱歌，对加文来说，是种微妙的折磨。

猫猫太健忘了，明明上午才刚刚讲过、练过甚至一度掌握过的知识点。

吃顿午饭的功夫，就忘的一干二净。

至于微妙之处？

噢、有时候猫猫突然会蹦出一句，唱的特别好的句子。

那种好，不是字面上的好，而是有种引人入胜的感觉。

可是，等加文被带入情绪，试着聆听接下来的表现时。

猫猫就断了弦，后面的怎么都续不上了。

就这样磕磕碰碰，每天从早上九点，练习到下午六点。

练了这半个月，大致是有点儿成效了。

“恭喜你，猫猫哥哥，我觉得你已经入门了。”

猫猫一曲唱罢，加文立即鼓掌称赞道。

闻言，猫猫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是有点进步。”

加文这段时间一直请假呆在家中，就是为了指点猫猫唱歌。

加文说道：“哥哥，之前我们讲的都是唱法唱调，今天我们可以学学唱心。”

猫猫便问道：“什么是唱心？”

“唱心就是唱歌时的情绪心情。”

加文继续道：“这些歌都是情歌，那么它们的唱心，就是心中要有爱。”

“原来如此。”猫猫点头。这唱心，其实就是咏唱中的咏，即用心去唱。

加文问道：“哥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猫猫则道：“爱就是——呃，喜欢吃的美食？”

闻言，加文笑了笑：“不算错，但你的歌不是唱美食的爱，而是唱情人的爱。”

“嗯——情人的爱啊，嘛，也就那样了。”猫猫说道。

“也就哪样？”加文追问道。

“无非就是这个喜欢那个，那个喜欢这个嘛。”猫猫说道。

加文则道：“哥哥说的太笼统了。我理解的情人之爱其实是这样的：

“起源于想要，升华于吻，巅峰于床笫。”

猫猫说道：“你说的只是□□支配的爱。还有精神上的爱。”

加文立即反驳道：“但对人类一百年的寿命来说，只知道前者，就已经够用了啊。”

猫猫这时奇怪地道：“你怎么懂这么多？你也有情人吗？”

加文红了脸，“我暂时还没有。哎呀，其实这些司空见惯了。

“连学校里都不停地劝男生变成女生，女生变成男生。”

猫猫闻言一惊：“喂、喂、喂，还有这手段？变形魔法吗？”

加文抱臂道：“哥哥这么大了，还相信魔法啊。我早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了。”

猫猫又追问道：“那怎么男生变女生、女生变男生？”

加文说道：“哥哥没有听说过吗？可以做外科手术。”

“外科手术？你详细介绍介绍。”

加文道：“我也不明白，但大抵就是，男生的话，拿剪子切了，用刀切个洞。”

“停停停！”猫猫立即叫停，“别说了，吓死猫了。”

加文表示道：“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吓得不行。”

“没有男生不害怕。”猫猫心有余悸地道。

加文说道：“现在学校很不好，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母亲也想让我在家多待几天。”

学了这么久的歌了，猫猫突然心有灵犀道：

“加文，你唱歌肯定很好吧。不如你就用用你说的唱心，唱一曲我的歌？”

加文有些为难：“我还没唱过情歌，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我还没有唱情歌的唱心。

“那你平时唱什么歌？”猫猫好奇地问道。

“唱一些欢快的儿歌。”加文回忆着道：“还有就是向晨曦女神祷告的圣歌。”

“晨曦女神？”猫猫说道：“说起来，你们家问好时，都会提起她，你见过她吗？”

加文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可是神祇。”

猫猫立即道：“那你刚才还说唱祷告圣歌，你都唱歌了，女神也不出来见见你？”

加文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猫猫诧异道：“但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啊，你日日祷告，女神怎么着也该给你个面子。”

加文立即木起了小脸，他凑近猫猫耳边，低声私语：“说句大不敬的话。”

窃窃私语传来：“我觉得世界上可能没有神明。”

猫猫则道：“谁知道呢。要是有情报类的魔法，就可以知道有没有了。”

加文无奈地道：“猫猫哥哥，世界上也没有魔法。《伤疤男孩》只是故事书。”

猫猫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既然你相信世界上没有魔法。

“那么魔法就会如你所愿，用尽一生的力量去努力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