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猫 第3章 第 3 章

本以为此去必能大胜归来，谁曾想，还没几个回合，猫猫就进退两难。

老板让猫猫放轻松，好好思考，看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不必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说。

又一杯茶端了上来，茶叶的叶缘向背面翻卷，若瓜子形，色泽宝绿。

可猫猫却没心思喝。

该怎么办呢？

欸？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我听主人说，有一种魔法，可以让人失去记忆。

眼下用来，刚好合适，让他忘了有这回事，我就可以回家了。

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道具。

猫猫将臂环移道了手腕处，视线刚进去，就差点逃出来。

“哈哈哈——蠢猫啊——哈哈哈——笨猫啊——”

猫猫都忘了，自家草窝里还留着一个不速之客呢。

这家伙也不消停，一直唱歌，也不知道是想要唱给谁听。

“好了。”猫猫用意志传音过去，“你还想不想出来了？”

细剑闻言，停下了歌唱，他问道：“你会让我出去吗？”

肯定不会。猫猫心下想到，“此一时，彼一时。我遇到麻烦了。”

“麻烦？你能有什么麻烦？你不是有主人吗？”细剑说道。

“但我现在暂时见不到主人嘛。”猫猫说道，“你若是帮了我，我可能会让你出来。”

“可能？还不是一定？那本大爷不是白忙活？”细剑入剑鞘，似乎不打算再听了。

“你难道不想出来？”猫猫问道。

“想啊。当然想。”细剑说道：“但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没戏。”

猫猫又道：“但你可以努努力啊，试着争取一下不行吗？”

“努力？”细剑嗤之以鼻，“如果方向是错误的，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方向是错的？”猫猫提醒道，“你之前不就成功利用了我。”

细剑横了下来，倚靠在剑托之上。

“放心，本大爷比你想象的更努力，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哦？怎么说？”猫猫问道。

“再怎么不济，本大爷也是一件地宝。”细剑说道，“比你这一窝垃圾道具厉害多了。”

“所以我才不敢放你出来。”猫猫点了点头，“你太厉害了，我害怕。”

“现在怕了？当初怎么不怕？”

“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猫猫说道。

“哈哈哈。”细剑大笑三声，“本大爷的伪装，那自然是一流的。”

伪装？

猫猫眼前一亮：“所以，你的能力是变形魔法类的，对吧？

“你打算变成其他的道具，这样我在取道具的时候，不小心拿错，就会把你拿出来了。”

“哈哈哈。”细剑又笑三声，“你的想象力不错，但你终究只是只猫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对了吗？”猫猫问道。

“你为何不问问你伟大的主人呢？”细剑说道。

猫猫闭上眼睛，看来再纠结这件事，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于是他转而问道：

“我被一群人类围住，他们说我欠了他们钱，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吗？”

“欠钱？”细剑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你欠了他们钱？”

猫猫不明白细剑的意思：“直接听到的啊，他们直接说我欠了他们钱。”

细剑合入剑鞘之中，半晌不发出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办法的意思吗？”猫猫追问道。

“不。”细剑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是那种轻佻的语气，转而是冷静：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自己可以听懂那些人类的语言？不是做手势理解之类的？”

“对啊，就像是平时和主人说话一样。直接听懂啊。”猫猫一头雾水。

细剑说道：“你和外面的人类说话时用的语言，和现在与我说话时的是同一种吗？”

“呃，这个我没注意欸。”

细剑叹了一口气，“主人的身边，果然没有废物。即便是你，也有不可小觑之处。”

猫猫重申道：“所以，我的麻烦可以解决吗？”

细剑语气高昂起来：“你没听到吗？本大爷可是称赞了你啊。”

“所以呢？”

“本大爷可是一件地宝，而我称赞了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细剑重重地道。

猫猫奇怪地道：“难道你还想因为一句称赞，就让我膜拜你？”

细剑：“膜拜倒不至于，你若真如此，我反而会讨厌你。我可不喜欢没有自我的家伙。”

“那你想说什么？”猫猫问道。

“欸，我的意思是，你至少应该表达一下感谢。”

“那我谢谢你的赞美。”猫猫点了点头。

“好干巴巴的感谢。”细剑无语地道，“算了，谁叫我龙落浅滩。”

“所以，我的麻烦你到底能不能解决？”猫猫又问道。

细剑来了怒气，“麻烦、麻烦、麻烦，那些算什么？芝麻点的小事，本大爷翻掌可破。”

猫猫眼前一亮：“真的？”

“听好了，把那些小事丢一边。接下来本大爷和你谈的事情，才是天大的大事。”

“你能谈什么大事？”猫猫兴致缺缺。

“你不是魔宝。”细剑说道，“所以你不懂魔宝。”

细剑娓娓道来：“魔宝不是那些垃圾魔法道具。

“魔宝有着自己的智慧，即器灵。我就是器灵。

“你可知器灵有着七宗罪？”

猫猫摇了摇头：“七宗罪？那是什么？”

细剑说道：“器灵七宗罪，代表不利于主人的七种罪，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傲慢。”

“你确实非常傲慢。”猫猫点了点头。

“不是这个的傲慢。”细剑加重了语气，“此傲慢非彼傲慢。”

“不要玩谜语，直接告诉我答案。”猫猫说道。

“好吧，以你的智慧，也达不到这个高度。”细剑说道：

“器灵七宗罪中的傲慢，指器灵自行择主。”

“自行择主？”

细剑说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现在让你换个主人，你愿不愿意。”

闻言，猫猫小炸毛，声音都尖锐了一些，“当然不愿意！”

“那不就得了？”细剑继续道：“你是自行择主的吗？

“换句话说，你选择主人为主人，是出自你自己的想法，看到主人好，便择其为主吗？”

“那当然。”猫猫点了点头，“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细剑说道：

“你自行择主，与此同时，你绝不更换主人。说明你有自己的信念。

“我们器灵在这方面，比你一只猫，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这种信念，被称之为傲慢。”

猫猫奇怪地道：“那这样怎么会被称作不利于主人的罪行呢？”

细剑说道：“第一点，我们器灵择主，完全看器灵的想法，但是器灵非常挑剔。

“不是谁都有资格被我们看上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我们宁可自由生活。

“所以，这就导致，我们魔宝虽然实力强大，可是没有几个人能驾驭得住。

“但是，为了锻造炼制我们魔宝，各方势力却要花费无数心血、时间和资源。

“假如，张之一族好不容易炼制了一件魔宝。

“结果，魔宝完全看不上他们张族弟子，反而选了敌对家族的李之一族的弟子为主。

“这样搁在张之一族身上能接受吗？搁在你身上能接受吗？”

猫猫肯定地回答道：“那肯定不能。”

“这就是傲慢之罪的第一点。”细剑继续道：

“第二点。我们器灵在择主之前挑剔，择主之后就乖巧了吗？

“那当然不会。择主之后，同样会很挑剔。

“我们会干预主人的想法，会要求主人按照我们想的做。

“我们还会尝试将主人雕刻成我们心目中最期待的模样。

“这样的尝试，显然违背主人的意图。

“甚至，越是涉及生死的大麻烦，我们的干预就越多。

“诚然，我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希望主人活下来。

“但是，我们毕竟只是器灵，不是人类，不具有人类的思维、远见和取舍。

“甚至，因为我们的傲慢，我们行事时总会带着偏见，避开理论上的最优解。

“更多的时候，正是因为我们的干预，导致了最坏的结局。

“可即便我们知道这一切，即便时光倒流、历史重来，我们依然会坚持这样做。

“这就是我们器灵真正的傲慢。”

猫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随即，他脑袋一歪：

“可是，知道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细剑叹了一口气道：“笨猫猫啊。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

“我可是高傲的器灵。

“以我的心气，我怎么可能会随便地称赞别人？

“以我的眼光，我怎么可能无偿分享那么多珍贵无比的知识？

“我可不是蠢货，我可不是慈善家。

“可是，我却称赞你了，还给你讲了那么多，这些意味着什么，你还没有想到吗？”

猫猫摇了摇头。

细剑进入剑鞘之中，用闷闷的声音回答道：“意味着我正在考虑择你为主。”

“择我为主？”猫猫张大了嘴巴，“可是，我只是一只猫啊。”

“猫怎么了？”细剑来了怒火，“猫也是万千生灵中的一员。”

他重重地道：“别说一只猫，就算对方是器灵，只要合适，我们就会认其为主。”

“正是因为这种失控的特质，我们的行径才会被人类视为罪行。”

猫猫叹了口气，“好吧，我大概对你们了解了一些了。”

他好奇地问道：“所以，我到底哪里好？才会被您这位高贵的器灵大人认可呢？”

细剑闷着声音说道：“虽然你很笨，但是，欸，毕竟你是大主人的宠物啊。

“你不是一只独立的猫，而是一只有主人的猫。

“对大主人来说，笨笨的样子，或许更讨他的喜欢啊。

“毕竟，大主人想要的，只是一只宠物。

“何为宠物？呆呆的，萌萌的。大抵如此了吧。

“不过，大主人果然还是大主人嘛。他的身边就不存在废物。

“连你一只猫，都有着不凡的能力。”

猫猫打断道：“说了半天，我到底哪里好？”

细剑出鞘，高飞天穹，“你还真够傲慢的。别人夸你，你不谦虚一下，反而问到底。”

“所以？”猫猫继续追问。

细剑终于掀开答案，“你没有发现吗？你似乎拥有通晓万物语言的能力。

“外面的人类，和我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可是，你初来乍到，却能和他们对答如流。

“而且全程没有半点口音不协调的问题。

“这种能力看似没什么攻击性。

“其实可怕无比。

“世人只知盲目追求魔力武器的威力，却不知道语言才是世上最危险的武器。”

猫猫抓住了自己心中的重点：“你说外面的人类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细剑点了点剑身。

猫猫继续追问道：“你没有出去过，你怎么知道？”

细剑的剑身绽放出光芒，“因为，我叫：近水。

“我对应的魔咒名叫：近水楼台。

“我的魔咒对应的能力效果是：穿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