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好笑了。”裴望舒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带上了些警惕,“你一个正道之人,为何帮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尊?”
幕桥昔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那自然是因为我心悦裴尊主了。”
“……”
他走上前去伸手轻抚上了裴望舒的头发,戏言道:“裴尊主这脸实在秀美,让人很是着迷。”
“你这是做什么?”裴望舒打掉了他不安分的手。
幕桥昔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语气更是多了几分调戏:“没什么,就是看裴尊主此番落魄,也看在我之前与你有缘,便不忍看你如此。”
随后他的头上贴来一张符咒。
“易容符,半个时辰。”
裴望舒刚抚了下额头,就被幕桥昔带着出了洞穴,见他张望着四周便问:“要去哪?”
幕桥昔唤出配剑答:“离这最近的有个向井镇。”
“……”裴望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把拽了上去。
越是靠近向井镇向井镇,天色愈发阴沉,闷雷时而作响,似是马上将掀起一场狂风骤雨。他俩纵身跃下剑直落在那大门口,朝里面望去,街上行人稀稀疏疏,不过入口处的告示栏四周倒是围了不少人。
裴望舒怯怯的凑了过去,刚靠近就听见关于自己的事情。
嘈杂人声,句句扎心。
有哄堂大笑声:“哎呀,我就说那个裴望舒早晚被轰出魔界,嘴上说着什么人妖共和,我看未必!”
有抽泣声:“我夫君不久前就是出门采药被妖给活活咬死了……魔界没一个好东西!”
也有不满声:“他前不久不是还杀了那个,就是那个醉仙帮的帮主吗,那死相可惨了,听说尸骨都找不全!”
什么时候,他呆滞住了脚步,他什么时候杀过醉仙帮帮主了?他想辩解,却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虽然他明白他的口碑极差,但每每听见别人的言论心中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将他猛地从窒息中拉了出来:“别听……他们什么都不懂。”
有雨滴滴在了裴望舒的头上,他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周围的人一哄而散,他有些失神地走上前去。
他抬眼看着栏上的快讯,幕桥昔就撑着不知那里来的伞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魔界快报:震惊!裴望舒退下魔尊之位,被逐出界。
快报:关于崔西尧之死,醉仙帮有话说。
今日特讯:青玄宗内惊现百年一遇天才?
……
“裴尊主,再不走,时效要到了。”幕桥昔不知何时手上抱了一件白玉长袍,看这愈下愈大的雨,他往里面望了望,思索着开口,“去客栈吧,这天气可不宜赶路。”
这条道进去不远处便有个客栈,幕桥昔持伞带着他走了过去,里面有几位酒客正饮酒吐诗。
小二见有人来,立马笑着捧手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幕桥昔跨入门内对小二抛了个眼神伸手比了个一,小二也是个明白人,马上客客气气道:“二位来的实在是巧,刚好还剩一间房。”
幕桥昔笑着回应:“行,一间,裴……阿今可以吗?
他看了看幕桥昔,又看了看外面劈里啪啦下的雨,点头应下。
房内是很标配的客房,刚进入房间内没多久,换容符也到了时效,裴望舒抿着唇看着幕桥昔沉声道:“你知道我是阿今?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幕桥昔正一手撑脸坐在椅子上,另一手的手指无规律的咚咚敲打着桌面,本是在看着窗外沉思,听到了裴望舒的话便将头扭向了他:“嗯,我们认识。”幕桥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声音带着些委屈,“不过裴尊主应该是不记得我的,是我单方面的爱慕裴尊主罢了。”
裴望舒皱着眉正要回答,突然被飞来的衣服盖住了脑袋。
“……”
“明天换上吧,顺便扎个头发。”幕桥昔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再遮个眼睛。”
裴望舒不知道回些什么,将衣服拿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了起来,随即沉重的道,“明天一早若是天晴,我便出发前去醉仙帮。”
幕桥昔有些震惊:“裴尊主正处风口浪尖,去了岂不是送死?”
“但如果我不去一探究竟,这个事件就会越发酵越大。”裴望舒的手紧抓被单,“正好改头换面进去探探,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
房间内顿时寂静了下来,没人说话,都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被放大,幕桥昔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走到了裴望舒的身前,开口打破了沉寂:“那我便随你去。”
“可是……”
“嘘,噤声,休息。”
裴望舒以为幕桥昔会跟他挤着一张床,可幕桥昔却很自觉地走到了桌子前面对他坐下,撑着脸笑着对他温柔道:“我不困,你先休息吧。”
幕桥昔这人着实奇怪,正常他存储记忆时与认识的人的相处的记忆都会保留些许,但对于幕桥昔来说他真的没有任何的印象,可在对方的表现来看他俩又仿佛认识了很久那般熟悉。
裴望舒有些累了,道谢后便立马将头埋进了被窝,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此时此刻在魔宫内,傅怀沧正在院中看着裴望舒亲手栽种的月光花出神。
裴望舒喜它,因为它如明月般璀璨皎洁。他也喜它,但更多是因为裴望舒喜它。
他俯下身摸着这些正贪婪吸收着月光的花,后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讥讽着开口:“你比我们想的更心狠手辣啊。”
傅怀沧择下一朵月光花,眸光微冷,站起身来遥遥望了眼明月,背对着来客从容道:“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选择。”来者咯咯着怪笑。
“不会。”傅怀沧冷着脸转身进宫,不想再与来者继续交谈。
*
一夜无梦,裴望舒睡得很是安稳。
清晨,他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的,天气已然放晴,一翻身,不知何时幕桥昔背对着他躺在了床沿边,也许是害怕吵醒他,连被子都没有盖。
裴望舒蹑手蹑脚的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则是绕过幕桥昔翻身下床,站在镜子前换上了昨天幕桥昔给他的那件衣袍,开始着手研究起了发型。
刚开始扎了个半披半束的头发,但总觉得还是可以一眼就被看出来,就给自己扎了个垂肩的辫发,又感觉还是有些不够。蒙眼?算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眼瞳慢慢由暗红色落为浑然天成的黑。
其实这才是他原先的瞳色,平时的暗红只是他觉得比较有特色弄的,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带着诡瞳的赤眼。
他又心生一计,轻声出了门想去找客栈老板娘借些化妆品,老板娘很是热情,还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在老板娘的一通捣鼓下,现在的裴望舒眼望过去倒真成了个小美人,一个身着男装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哎呀,这位客官真是好生俊美。”老板娘都忍不住连连夸赞。
裴望舒还在欣赏着自己俊美的脸,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粗野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放肆,我要的人就只配有这种姿色吗!”
“把你们这最好的人给我拿出来!”那声音气势汹汹,而回应他的却是娇弱的女声。
“王少……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了……”
好奇是人的本性,裴望舒坐在椅上朝着那吵闹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长得歪瓜裂枣膘肥体壮的男人正指着一位头上簪着珠钗红花娇娇欲泣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破口大骂。
裴望舒紧握住了拳头,他很讨厌这种仗着自己有些钱有些修为就对普通百姓为所欲为的人,若不是自己现在无法运气,不然早就冲将那闹事糙汉打的跪地求饶了。
老板娘颤颤的声音响起:“他是王府的次子王见仁,近些年来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了……这镇子上根本没人阻止得了他。”
“这王府,权势很大吗?”裴望舒扭过头去。
老板娘抹了抹眼泪:“可不只是王府,王府的背后是万灵宗,哎。”
万灵宗裴望舒知道,三大宗门四大派系,它便是三大宗门其中一个,多以炼药术出名。
突然那王见仁转头瞬间余光嫖到了在门边的裴望舒,双眼立马放了光,见他没有什么修为,便放纵了起来,神色猥琐的搓着手朝他走来。
“那小男妞不错啊,正点,我喜欢。”王见仁派身边的跟从去将他抓来。
见状本来想往里面跑的他看到老板娘那有些害怕的神色,意识到会危及到他人,只得硬着头皮冲出去想往后院溜,但是脚哪有法术快,他没一小会便被缚住双手擒到了那猥琐汉子的身前,抓着他的小跟班将他往地上重重一丢,震得他整个人重心不稳跪倒在地上。
裴望舒黑着脸,露出鄙视的神情抬头瞪着这人。
而王见仁则是蹲了下来迫不及待将手摸上了他的脸。
好恶心,他猛然地一个扭头。
“还挺有个性嘛,连修为都没有还想着反抗。”王少笑得愈发猖狂,又想继续摸他。
切,没有修为我还不能动蛮力了是吧,裴望舒双腿一蹬迅速站起,对着那秃头脑袋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气可不小,给那糙汉踹的头昏眼花向后倒了去,脑袋与地接触时咚的一声惊天动地,引得路人忍不住驻足下来齐齐发笑。
“终于有人敢打他了!!”
“哈哈哈胆子这么大,要遭殃啦!”他们主打的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起哄着。
看着这群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裴望舒也不指望他们能干什么,把口中的救命憋了回去,正要跑时,旁边几位小跟班又马上来按住了他。
该死,忘记了还有这几个侍从。裴望舒心里暗骂,他这样啥都干不了,更别说要去醉仙帮了,说不定自己一世英名就要栽在这里了。
地上的王见仁撑地爬了起来,走上前伸着只手指着他脑门震声狂怒:“好你个东西,敢踹我是吧。”
他抬起脚:“我让你踹,再踹一个啊,怎么不敢了。”
长这么大,没啥能力还这么狂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区区一个筑基后期就敢这样。
裴望舒实在是忍无可忍,在那脚要触碰到他时,他深吸一口选择破功运气,呲啦挣断了绳子接着一个翻滚起身,随即转身掐住王少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怒目横眉道:“我岂是你能乱动的?”
人群中一阵躁动。
“阿今!”幕桥昔的声音从后方急切地响起,他来迟了。
喵喵喵[撒花]
有新灵感了…等我把这本写完先
-
下次一定不大修了[可怜],好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