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各位看官听我说来……”台上的说书先生将扇扑哧一关在手心敲了几下。
而这个故事的主角裴望舒此时正化成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阿今坐在台下的角落晃着茶杯悠然的饮了一口,听见这话的他放下茶杯抬眸望了过去。
实话说他因为有隔段时间就会存些没用的记忆进一个黑匣子的习惯,所以对他来说每次听到自己的事情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新颖。
说书先生将扇一开,激情澎湃开口:“上次说到世间有三大惧,诡瞳其一,摄魂手其二,妖镜其三。”
裴望舒对面的那人讪讪开口:“这些我听我师傅说过……每个都很恐怖嘞,特别是那个诡瞳。”
裴望舒疑惑的“哦”了一声问他:“很吓人吗?”
“阿今你是有所不知,现今摄魂手失传已久,众多的模仿者只知道皮毛而不知其道,而妖镜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经失踪了去,在这茫茫大陆上都不见其踪!就剩诡瞳……”那人说的越来越激动,都快抢了说书先生的风了,裴望舒摆了摆手。
“启墨兄你先别激动,你在讲我感觉……”裴望舒瞟了一眼停下了抑扬顿挫声音正幽怨盯着他俩这个方向的说书先生,“他都要冲下来让你上去讲了。”
宋启墨赶忙闭上了嘴,双手合十忙用眼神表示歉意。
说书先生见状继续开合着扇子在台上左右走动接着讲述:“那诡瞳的问世曾有一个骇人听闻之事。”
他猛地一下摊开扇子:“是那曾经仙门宴仙宗,在魔尊刚陨落不久之时,自以为一家独大,遂引人魔之争,殊不知,那下场便是……”
“满门覆灭!”台下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讨论声阵阵响起。
“一位魔族少年在那慌乱的人海中持剑稳步而出,身轻鸿雁般一跃而上那魔界边境上的大石,以一剑划山海直成千里横沟,居高临下的望着那群挑起事端的仙门子弟,半晌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呢?裴望舒将茶一饮而尽,嘻,他自己都不知道。
“‘过界者,死’。那宴仙宗宗主一见,呦呵!区区一个小屁孩,怎敌我千号人手?便不顾他言,毅然跨过拿道深沟。”
宋启墨眼珠子骨碌打了个转,悄咪咪凑了过去道:“听说那宴仙宗之前是个人界毒瘤,这人某种角度上倒是为民除害了。”
裴望舒配合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夸自己一句:“嗯,按理说那少年应该挺强。”
“那可不,现今的魔尊欸!”
说书人声停一霎又响起:“那后果可想而知,见那少年双眼微微泛红,又是一声下令般的一句‘退出去’。宴仙宗宗主玉锦烟不管这么多,凝气瞬息将身一闪,想从后方一剑了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可顿时身子一抖,一股不知何来的恐惧感直涌上他的心头,他向前看去,仿佛眼前飘着万千幽魂怨鬼嘶吼朝他扑面而来,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手中扇子配合着气氛唰一下打开来。
台下议论纷纷:“这就是诡瞳吗?”
“我听说啊,诡瞳所视之处不见生魂!”
“难怪那魔尊可以此番胡作非为……”
听见众人谈论的当事人特别想上冲去说一句:那东西真正发动起来害人害己,平时都用来起个震慑作用的,我无欲无求又不争天下的,你给我说说我咋就胡作非为了?
“等那位宴仙宗主在缓过神来时,只感觉到一个飞踢将他踹出几里之外,给那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那位少年还立在那里未动,只是开口‘我不想下死手。’”
宋启墨目瞪口呆一手捂住嘴对着裴望舒说:“有点帅欸,要不是他与我们不同道,不然就成我偶像了!”
裴望舒哈哈笑了两声:“也没有不同道吧……而且不同道怎么就不能当偶像了?”他看向宋启墨,眼神坚定,“说真的,我偶像就是他。”
“哇……啊?”宋启墨愣了愣随即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啊阿今。”
说书人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可这话在那宴仙宗主的眼里却成了硬生生的挑衅,他高喊杀令,鼓动着全场的众数弟子,那群弟子虽有些畏惧,但也是想着人多力量大便纷纷喊着‘杀啊——’冲上前去。”
“少年作揖轻言一句得罪,便拔出腰间配剑俯冲而下,那身姿!好似虚空踏步蜻蜓点水般轻盈的游走在人群之间,凡过界者无人生还。”
残忍至极……台下众人心中一颤。
“那时嘶吼和哀求声盖过峡谷内呼啸的风声,想跑但却已来不及。”说书先生深吸一口气,将折扇在身前一转迈上前去,“诡瞳已启,蚀骨焚心,无人能活……等到周围声音逐渐减小直至剩下风声,那跌坐在地上的宴仙宗主艰难的抬头,对上了那双令人畏惧的红瞳。”
台下吵闹声变成了窃窃私语……
“才发现!尸身漫地,除他两外此处早已无活人,少年举剑横在他的脖前。”
问他:“可曾后悔?”
“后悔?”玉锦烟放声大笑,“妖魔修妖道,我斩妖魔,何来后悔?”
少年持剑的手有些颤抖,但声音仍旧坚毅:“可你斩我无辜子民,害的世间纷争。”
没等那位宴仙宗主开口,他的头颅已然落地,带着喷涌的血在地上滚了个圈。
少年甩去剑身上沾染的血,望着四周的尸山血海,他的双眸渐渐暗淡了下去,转身迈过那道深沟进了魔界。
伴着扇子被关上的声响,故事就此结束,人群中再次爆发出哄闹。那块地后来长满了野花野草,若不说,谁又知百年前一个宗门在此地经历了覆灭?
这一事在人魔界都广为流传……
听完这个说书裴望舒内心没什么波澜,起身拉着宋启墨想要再去别处逛逛,耳边却空灵的传来一声回响,那声音很是瘆人,像是溺死了好几天得鬼那般凄惨:“你的命中,有一死劫。”
“什么?”裴望舒四处张望,只觉得每个人都很正常的做着自己的事,不见是谁在他耳边轻言。
身旁人拉了拉他问:“怎么了?”
那声音也一同响起:“不信的话回魔界看看。”
是真的有鬼……他听到此话内心竟然有些了不安,什么死劫?他就偷溜出来几个月魔界那里又发生啥了?
看着旁边不解望着他的宋启墨,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便拍了下宋启墨的肩叹气道:“我宗门刚刚传音我说有事,看来我得先回去一趟了。”
“这么突然?”
“是呀……有机会再见吧启墨兄,我下次有空了带好酒去醉仙帮找你。”裴望舒拍了拍身子就打算离开。
他跟宋启墨是在街头认识的,那时候宋启墨犯了错被帮派扒了个精光丢出来惩罚让他自生自灭俩个月,在宋启墨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他恰巧看见了,于心不忍大手一挥给了他一袋包子。然后……宋启墨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他也正好喜爱交友,两人一来二去便是结成了好友。
“等等,阿今你还没告诉我……你在那个门派……呢。”他还没说完,“阿今”已经跃剑直奔而去了,只留下一个在原地呆愣着的宋启墨,“这么着急,出啥大事了吗?”
又是想到了什么,宋启墨抱着头对天大哀:“等等……我还有半个月才能回去呀!”能咋办,老实了,他耷拉下脑袋,但想到和阿今相处的这段时间给他的鸡汤,他又仰头握拳决心好好改造重新生活。
*
而在魔界那边早已是乱成一团,魔界居民对这个上面突如其来的消息很是震惊,此刻都聚集在街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突然有个直立行走的猪身猪脑袋妖怪从远处匆匆挥着手跑来,嘴里喊着:“各位,裴……裴尊主回来了!
一位持扇浓妆艳抹的人形女妖撑开扇挡着嘴,声音有些轻蔑:“他回来了,这事情就能解决吗?”
“你们有谁知道那个傅怀沧的来历吗?”
“知道又能怎样?这事情肯定是魔宫那边决定出来的,裴尊主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吧?”
魔宫主殿内有四尊石像,据说代表着上神的意志,大多决策都需经过他们之手。
“……”大家都扭头看向了正大步往这里走来的裴望舒,都不再言语。
裴望舒见这些魔界百姓都聚集在这里,走近了些不由得一问:“何事在此处喧闹?”
一位抚着琵琶女妖赶忙上前去夹着声音担心道:“裴尊主,近些日子来可好?”
这里的妖很多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会亲近些,他扫了眼四周轻皱眉头开口:“我还好,只是你们……”
扇子女妖和裴望舒对视了一眼便回了旁边的行烟楼内,他旁边围上来的一个人形魔族见状连声开口:“别理她裴尊主,她就那个性子,您刚忙回去魔宫看看吧。”
“出事了?”裴望舒这时还很平静。
“出大事了!”大家异口同声。
但很快他就平静不下来了。从小便高人一等,事事皆顺的裴望舒哪里受到过此番打击,贵为魔界一代天骄的魔尊,名号可是无人不识,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久久无法平复……
在魔宫之内袭出阵阵阴风,不同以往的宁静安和。
当他走到魔宫时,远远的见有一人身着黑袍,身材高挑,正抱胸靠着殿门站着,似是特地在特地等待他来。
裴望舒迈上殿前的台阶,那人的目光也在此时移向了他,脸上神色有一瞬似是松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那般冷峻。
只听见一声嗤笑,那人缓缓开口:“前辈好。”
虽是问好,语气却冷的出奇。
待裴望舒顺着台阶走了上去才看清他的模样,灯光侧着打在那菱角分明微微低下的脸上。
此人倒是生的俊俏,但比起这个,裴望舒跟更关心的是发生了什么,不解皱眉道:“你是何人?”
那人呵呵笑了声朝他走了过来,这让裴望舒下意识警惕起来扶上剑柄,向后撤了一小步。
“傅怀沧,前辈不知道吗?此处禁止无关人士通行。”傅怀沧步步紧逼。
“什么?”他堂堂魔尊咋就成无关人士了呢?见对方有些不怀好意,裴望舒毫无犹豫的快速拔了剑,指向了朝他走来的傅怀沧。
傅怀沧周身散出威压,抬手轻松拨开了剑锋。
见状裴望舒将剑锋一转,向后一个大跳,看着眼前之人逐渐靠近,他沉眸,眼中闪过一抹红光,将剑向后一挥。
但那瞳术好像对傅怀沧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见得他有一点反应,而是继续向自己靠近。
裴望舒有些无奈又是向后一退:“别再靠近了,我不想打打杀杀。”
“我倒是也不想。”傅怀沧面无表情的回他,一股不知名的气在傅怀沧身旁汇聚成利刃随着挥动的手朝他袭来。
他见状挥剑抵挡,顺带划出猩红色剑光,乱花飞舞般齐齐斩在傅怀沧身上。
可在这猛烈的强攻下,傅怀沧仅仅只有手臂处被轻微割伤,仍没有停下脚步,他伸手一挥,冷然道:“现在我才是魔尊。”
蛤?裴望舒不解的盯着他。
妈呀越看感觉越怪
我改我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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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给开头加了个新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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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世间有三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