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瑶进试衣间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我按下了接听。
“是江歧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粗犷的男声,我没听过的声音,但对方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便礼貌地问道:“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易英,咱们大学同学,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口气有些冷淡,对方那边安静了两秒才接着往下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准备办一个同学聚会,我联系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你的电话,这不就来问问你这周六有时间吗?”
陆瑶瑶已经换好了裙子跑到了我面前,提着裙摆娇俏地转了一个圈,显然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现在有事不方便说,晚点再和你联系。”
不等对方说话,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很适合你。”
一旁的导购也跟了过来,“您男朋友不光长得帅,眼光也很好,这是我们的新款,小姐您这么漂亮,真的非常适合。”
导购的赞美陆瑶瑶十分受用,当即便一口拍板,“那我就买它了!”
陆瑶瑶和我走在商场里,不时有女生朝我看来,陆瑶瑶见状,立马挽住了我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好多人都在看你,不过你是我的男朋友,她们没机会了。”
“对了,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陆瑶瑶左看右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刚在一起你就要管起我的社交了?”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关心一下。”
“收起你不必要的关心,我不需要。”
我快走了两步,把陆瑶瑶甩在了身后,陆瑶瑶赶忙跟了上来,重新搂着我的胳膊,撒着娇说道:“你别不高兴,我就是太喜欢你,你知道的。”
陆瑶瑶乖乖低头,我也不瞒着她,告诉了她关于同学聚会的事。
“那你会去吗?”
陆瑶瑶问得很小心,我不在意地摇摇头,“不去,没兴趣。”
“那就好。”陆瑶瑶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同学聚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可不希望你被那些老同学抢走。”
陪陆瑶瑶逛了半天,吃过晚饭后陆瑶瑶抓着我的手,含羞带怯地看着我。
“今晚我能不能去你那住?”
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我微微皱眉,把手抽了出来,像往常那样揉了揉她的脸,“瑶瑶,我不喜欢你这样。”
陆瑶瑶反射性地握住了我的手,痴迷地用脸颊轻蹭,“好,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到家后,我反复把手洗了三次,直到手掌的皮肤泛起了红,我才满意。
没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易英。
闪烁的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我拿起火机放在手中把玩,橙色的火光摇曳,温度在一点点的蔓延。
“喂,江歧,我易英,还是想问同学聚会你来吗?”
“这周六是吗,抱歉,我那天有事来不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次很多同学都会来,毕竟是咱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
“啪”的一声,我盖上了火机盖,“很多人吗?”
“对啊!”见我接话,易英的声音也有些兴奋,“就连方濯都答应了,你还记得方濯吧,当年那事闹得不小,原本我不过意思的问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方濯。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当年那件事在同学眼里我是受害者,不过想到他也会出现,倒让我有点兴趣了。
“这样吧,你把时间地点给我,如果那天我能抽出时间就会过来。”
“那行,我等会发短信告诉你,你能来咱们班上的女生指不定多高兴!”
周六,我如约来到了举办聚会的酒店,走进包厢时,十几人围坐着一张大圆桌,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见着我,自来熟地拦上我的肩,招呼我坐下。
“江歧,两年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帅!”
男人的相貌我已认不出来,不过他的声音我倒是听过几次,是易英。
我随意笑了笑,看着还有几张空位,问道:“还有人没来吗?”
“别提了,有两个人放了鸽子,今天就咱们这些人,不多说了,先上菜!”
说着易英给我倒了一杯酒,“江歧,好久没见,咱们应该先干一杯!”
我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和他们叙旧,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我本就有些不快,也懒得同他做什么表面功夫,当下冷声拒绝:“我不喝酒。”
易英的手悬在半空中,干笑一声,“你今天开车来的吧,是我疏忽了,开车不喝酒,哈哈哈——”
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喘息着站在门口,看起来是赶着时间来到这里的。
我坐在大门对面的位置,在他刚出现的时候,就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他的皮肤很白,像最完美的瓷器,泛着冷意,穿着普通的黑色短袖,耷拉着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有些阴郁。
即使这样,从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和高挺的鼻梁也不难看出,他长得十分英俊。
“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易英上下打量了青年两眼,又茫然地回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随后猛地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方濯!是不是!”
方濯看起来有些拘谨,微微弓着身子,点了点头,坐在了我的对面。
很快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转盘在缓缓地转动着,方濯僵硬地拿着筷子,只低着头看着他面前的空碗。
见方濯一动不动,易英熟络撞了撞他胳膊。
“方濯,别客气,吃菜啊!”
方濯反射性一躲,椅子拖过地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也显得这场同学会更加可笑。
“抱歉,我只是……”
方濯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仍旧低着头,手中的筷子握得紧紧的。
没人在乎方濯想说什么,在酒杯的碰撞声中,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忘得一干二净。
我呆了两个小时实在呆不下去了,随便找了理由便起身离开。
带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方濯紧紧攥着桌布的手。
我叫了个司机让他把车开回去,自己则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夜色中。
路旁有一条小巷,冰冷的水泥墙在月色下透着肮脏的灰色,小巷旁七零八落地摆着几个垃圾桶。
走进这条狭窄破旧的小巷,吵闹的鸣笛声逐渐远去,越往里走,越显得黝黑静谧。
鞋底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吱呀”一声,我停了下来,靠在墙上,两腿交叠。
有人来了,伴随着很重的酒气。
对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见我独自一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
借着月光,男人看清我的脸后皱了皱眉,好像酒醒了不少。
“怎么是个男人,老子还以为是女的呢!”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男的怎么了?”
男人仿佛着了魔一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我还是头次见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说完就朝我伸出了手,表情痴迷,我没有躲,就在他的手要贴上我的脸时,一道黑色的人影窜了出来,像一头凶猛矫健的狼,猛地把男人扑倒在地。
“刺啦”一声,火焰升起,也照亮了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
黑色的人影一拳又一拳地砸在男人的身上,动作凌厉,下手毫不留情,起初男人还能发出几声哀嚎,很快便没了声音,小巷里只剩下了拳拳到肉的闷响声。
忽明忽暗的烟头在小巷中闪烁,我抽到第二支烟时,黑色人影的施虐还在继续,小巷中弥漫着尼古丁和淡淡地血腥气。
“别打了,你想把他打死吗。”
人影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方才打人时的凶狠。
对方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抬脚跨过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眼看就要走时,我叫住了他。
“方濯。”
方濯的身影一顿,停了下来。
“我都认出你了,你不过来吗?”
方濯又恢复了我今天见他时的那副样子,身子微微弓着,垂着头,一步步拖着身子朝我走来。
我靠在墙上没动,看着方濯一点点地向我靠近,直到他终于走到了我面前,方濯才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
这里昏暗无比,方濯的脸几乎埋在了阴影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和我说话时,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一丝紧张地颤抖。
我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在方濯的脸上。
白色的烟雾在我们之间腾空升起,离他近了,那股血腥味也变得浓稠了起来。
等到烟雾散尽,我才站直了身子,看着方濯紧抿的嘴唇,笑了。
“我怎么会忘记你……”
我凑到了方濯的耳边,察觉到方濯不由自主绷紧了身体时,唇角的笑意加深,用最亲昵的语气温柔地说道:“大学里跟踪了我四年的变态狂。”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还是说一下吧,女朋友不是真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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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