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回小镇后,就朝着秦必先的住处去了。
目前沈星宇受着伤,也不太好轻举妄动。
笃笃笃——
阮暄和下车敲门:“秦爷爷,你在家吗?”
大门很快就被人推开,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阮暄和倒是惊讶:“秦爷爷今日怎么这么快,倒像是守在这里似的。”
“暄和回来了。”秦必先朝着阮暄和点头,但面上并无喜色。
阮暄和也发现了,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秦必先叹了口气,侧着身子让几人进门:“殿下进山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楼以明将沈星宇安顿好,也开口询问:“高嘉煜上山做什么?”
虽然是这么问着,心里也有了答案。
阮暄和眉头紧锁:“他一个人去的吗?”
“不是,同他一起的还有司文依棠姑娘。”秦必先摇头,无神的双眼中也带着隐藏不了的忧思:“他们两人上山之后就再没有来我这里,起初我以为他们是直接回去了,但是邵云来找过殿下一次,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有回来。”
秦必先快速将高嘉煜的事情同几人讲了一遍,以便他们能顺利知道大概起因。
高嘉煜失踪,行宫那边不可能完全没有消息,阮暄和沉默,心底有些慌乱。
楼以明看了一眼满脸愁绪的阮暄和:“南荣玄烨那边并没有闹出什么大动作,想来他虽然知道高嘉煜不知所终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阮暄也自然也知道,但是高子渊还在外面,若高嘉煜的失踪和他有关系,此事就难办了。
“你觉得我让关施琳放出去的传言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阮暄和有些坐不住:“若是高子渊眼见事情混乱,干脆破罐子破摔抓了高嘉煜可如何是好。”
“冷静些暄和。”楼以明出声安慰:“秦爷爷也说了,高嘉煜是自行上山的,此事和高子渊应该没有关系。”
就算高子渊真的找到那所谓宝藏的入口,没有白玉他一样进不去。
阮暄和点头,转头看向楼以明:“我想上山一趟。”
楼以明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冲着阮暄和点头,安抚性地拉起了她的手。
“我老头子和你们一道去。”听到这里,秦必先也坐不住了:“这孩子难得和我聊得来,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阮暄和点头:“好,如此也多谢秦爷爷了。”
“小小姐说的哪里话。”秦必先起身,显然这几日的等待也让他有些焦灼。
坐在一旁的沈星宇听到几人要走,也撑起身子:“主上,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留下。”楼以明的声音不容拒绝。
看着沈星宇还有些苍白的脸,显然竹知节的实力不俗。
阮暄和也附和道:“是啊星宇,你还受着伤,就先留下。”
沈星宇用剑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有些担忧:“星宇没事的,就让我一同去吧。”
“你留下有作用。”眼看楼以明就要开口,阮暄和连忙暗自握住楼以明。
对方嘴贱得很,之前自己也是领略过的,可不能让他再说什么话伤了沈星宇幼小的心灵。
“邵云如今在行宫,我们这里也需要留一个人传递消息。”阮暄和给了楼以明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冲着沈星宇安抚开口。
听到这话,沈星宇终于停止动作,乖巧地坐了回去:“……好。”
……
一行人交代完了之后,不敢耽误时间,马不停蹄地就朝山上赶去。
“这关施琳的八卦是否传得太夸张了一些。”想到竹知节,阮暄和也吐槽着:“我让他适当润色,不知道他是否添油加醋说得太过分了一些,竟然让竹知节这种江湖老手都出山了。”
楼以明轻笑:“你不也是,一把云腴剑可把竹知节唬住了。”
“也幸亏是竹知节。”想到这里,阮暄和也摸摸鼻头:“这要是换了旁人,还不一定认识云腴剑。”
两人一边交流着,一边将横在路上的枝丫也挥断。
如今阮暄和内力只剩一成,也无法发挥云腴剑的十成实力。也只能沦为挥断这树枝的“斧头”。
秦必先因为双眼不能视物,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上也听阮暄和将几人的经历说完。
“想不到竹知节一个老家伙还能厚脸皮来这里抢什么武功秘籍。”秦必先有些不屑:“那家伙年轻的时候就聒噪得很,整天拿着一把竹笛招摇撞骗。”
听到这话,阮暄和也不由想起楼以明给竹知节的一个大嘴巴子,忍俊不禁。
秦必先说他聒噪,这个评价很中肯。
毕竟能让楼以明都忍不住打一巴掌的人,确实是聒噪了些。
森林的痕迹总是消磨得很快,这里已经完全无法看出之前有人来过的样子了。
阮暄和看着密密麻麻的树林一时之间犯了难:“这高嘉煜上山也不知道沿途做个记号,这可怎么找。”
“他既然也是为了黄土而来,那必然会在林子里观察土壤。”楼以明弯腰检查着地上的土壤,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杂草扒开。
依旧是寻常土质,这让他有些失望。
阮暄和看到楼以明的神情,也知道还是一无所获,望向这空旷森林的神色也多了一分寂寥。
秦必先拄着拐杖探路,耳朵微动。
看着站在原地的秦必先,阮暄和上去扶住他:“怎么了秦爷爷,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秦必先摇头:“并未听到任何异动。”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秦必先还是认真听着森林里的每一处动静。
他耳力极好,就算只是轻微踩到枯木的声音、森林里鸟兽窜动的声音都可以分辨出来。
但是这森林却安静非常,安静得太刻意。
“暄和丫头,周围有什么人吗?”秦必先侧耳询问。
阮暄和视线在周围环视了一圈,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之外,并无任何痕迹:“除了我们三个,并未看到其他人。”
“此处太安静了一些。”楼以明也上前:“越安静越危险,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阮暄和也点头,扶着秦必先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
森林的每一处树木都极其相似,三人走了一段时间,错落的树林里出现一处灌木丛。
那处灌木丛长势喜人,密密麻麻完全没有一丝缝隙。
阮暄和用云腴剑横扫了一下,才勉强开出一块儿空地。
楼以明在地上摸索了两下,开始面上还常见的黑土壤,原本他都已经准备起身了。
习惯性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准备掸去尘土,却发现了熟悉的痕迹。
定睛一看,却发现松软的黑土下覆盖的,不正是他们苦苦找寻的黄土吗。
“暄和你来看。”楼以明面露喜色。
阮暄和凑过头看去,也惊喜出声:“找到了!”
听到这话,秦必先也站不住了:“这地方也真是够难找的。”
几人也不敢耽误,直接朝着灌木丛深处走去。
阮暄和开始准备直接用云腴剑扫出一条出路,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样做此处势必留下痕迹,不利于隐藏,于是便作罢。
几人凭借着秦必先的耳朵,在灌木丛中小心穿行。
“等等。”
楼以明刚想迈步,却被秦必先拦住。
“怎么了秦爷爷?”
“这声音不对。”秦必先说着,拿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你们听听。”
听到此话,楼以明和阮暄和两人对视一眼,也开始认真倾听。
土质的地面拐杖经过的话只会有钝闷的声音传来,而越往前走,拐杖的声音开始由闷转清。
“这地下是空的?”阮暄和探究地看了看三人踩踏的地面。
幸而秦必先跟着来了,要不然这声音如此微弱,寻常人很难发现。
知道不对劲,阮暄和没有再往前走,她蹲下身子朝前面的空地点了点:“你说高嘉煜和依棠会不会是不小心掉到哪里了?”
秦必先浑浊的眼神转了转:“他们二人上山的时候本身就是晌午,结合走到这出灌木丛的时间来算,他们到达的时候估摸着已经戌时。”
阮暄和点头。
光线昏暗,加上这难以分辨的声音,确实很有可能。
光在原地推算也没有用,阮暄和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就往前走。
突然一双手拉住了她,阮暄和带着些疑惑的目光抬头看去:“怎么了?”
楼以明睫毛闪闪,低声开口:“我走在前面。”
闻言,阮暄和面上挂着笑容:“好。”
说着,阮暄和也转身:“秦爷爷,我扶着……”
你吧……
阮暄和话还没说完,前面就传来噗莎一声。
阮暄和大惊:“楼以明!”
这处灌木丛高大茂密,空出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原来那处深坑,就藏在灌木丛之中。
这谁能想到啊。
阮暄和心里腹诽。
身子比脑子快:“秦爷爷你小心!”
交代完这句话,就直接随着楼以明消失的身形跳了下去。
一声闷哼传来,阮暄和砸到了身下柔软的垫子。
是刚刚摔下来的楼以明。
“你没事吧!”阮暄和连忙将人扶起来,原本整洁的素衣此刻沾染了满身杂草:“你说说你,眉毛下面两只眼睛……”
“只会眨眼是不是。”楼以明将人揽住低笑着:“我没事。”
两人说话间,秦比先已经运气轻功足见落地。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刚才阮暄和奋不顾身跳下去的样子。
这小子肯定心里暗爽极了。
还好看不见,秦比先心里想着。
阮暄和:有一道从天而降的身法,叫做砸夫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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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漠北篇·掉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