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永远都忘不了,十年后的齐雅众多马甲曝光的时候,连央视都坐不住专门给齐雅空出了一分钟的新闻采访时间。
齐雅真的是很厉害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她用无数马甲作出了数不胜数的作品。
歌曲,小说,诗词歌赋……每一个马甲都自成一派,没有留下任何能够猜出其实只是一个人的线索。
直到有一个黑客无意中发现一个电脑里面的资料里有着几年间大部分的经典作品,有的甚至还只有一半的完成度而没发表,他出于好奇心监视了这个电脑一段时间,发现这些年里出现的所有经典的作品竟然都出自一人,那就是——齐雅。
更让人敬佩的是,齐雅所有的收入她自己只留下了百分之一用来治疗重病的亲人以及维持生活,其余的全部都给捐了出去以支持国家的医疗事业。
黑客没有按耐住想要分享惊天大秘密的八卦心理,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们错了,这些作品其实不是我作出来的。】齐雅特意参加了一个采访节目来解释清楚,电视中的她哪怕画了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疲惫,【我只是把沙滩上被沙子埋没的金子给淘了出来而已,作者全都另有他人。】
没有人相信齐雅辩驳的话。
因为历史上根本没有任何记载能够证明齐雅说的那些作者的信息是真的。李白、李贺、辛弃疾、陶渊明……曹雪芹、吴承恩……金庸、古龙……没有一个是存在的。
最有信服力的说法是齐雅是一个有着人格分裂症的天才,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想象出来的所有人都是存在的,但事实上都是她自己。
当主持人问起齐雅还有没有遗憾的时候,齐雅异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啊……如果我十年前能够勇敢地去追那个人多好啊,哪怕失败,我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现在不能追吗?”
“不能哦。”她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结婚六年了。”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哀愁,镜头前的她眼里仿佛在诠释着悲伤这个词。
电视机前的苏羽端着茶放到唇边的手一顿,然后垂下眼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动作,抿了一口茶。
司棋又是何其敏锐,她将苏羽的动作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和他结婚了六年,司棋始终不明白苏羽究竟是什么想法。
除了一些小爱好喜欢做的事情之外,她看不懂苏羽。
但司棋心知肚明,苏羽根本不爱她,对她只有责任感或者亲人的情感。
所以在苏羽之前有对齐雅表示赞赏的前提下,哪怕苏羽仅仅只是顿了一下,司棋都能没有安全感地瞬间产生恐慌的心理。
毕竟,苏羽和她结婚,同样是在六年前。
这是司棋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会失去苏羽的感觉,惶惶然不知所措,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齐雅说的就是苏羽。
之后司棋也是第一次和苏羽产生了大的分歧,司棋想要一个孩子,以绑住苏羽的心,而苏羽只想着顺其自然,并不想特意折腾生小孩。
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司棋瞪着那本武侠小说,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夺走他的,”
“绝不。”声音虽小,语气却异常缓慢坚定。
第二天。
苏羽打开衣柜,看着一排排的男装,沉默了。
虽然以前的她也挺喜欢穿男装,但那只是图个方便而已,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是个女生。
她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有人吗?”
“少爷,有什么吩咐?”苏羽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青年,微笑鞠躬。
苏羽差点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现在已经练了一门神功,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能保持面瘫脸不变,以防别人认出她内心的不淡定以及想要吐槽的**。
苏羽:“照着我的身材给我弄一套女生校服。”
管家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抱歉,少爷,我没听清楚,您能再说一遍吗?”
苏羽看到管家笑得有些勉强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虚,但还是语气坚定地说:“请按照我的身材给我来一套女生校服。”
她不装了!她要摊牌了!她就是一个女生!
其他人都瞎了眼她能有什么办法啊!
苦逼的她只能穿女装来证明自己确实是女生。
“好的,请稍等片刻。”管家这下连勉强的笑都维持不住了,眼神飘忽脚步轻飘飘地离开了原地。
然后管家转头就找到了苏夫人——苏羽的老妈那里。
苏羽败退在老妈震惊到失语的表情里,没办法,谁让老妈一脸“宝贝儿子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女装”的表情。
连亲爸亲妈都认不出自己的真实性别,苏羽也算是头一个吧。
苏羽依旧穿着男版校服去上学,坐上了存了几百万公交卡刷的公交车,她不想吐槽,真的。
经过了一个无数女孩子或塞情书或小声尖叫或羞涩聊天讨论苏学长的走廊,心神俱疲的苏羽终于走进了教室。
意外的是,银子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都没有前来上课。
下课后,头上寸草不生绝顶聪明的数学老师朝着苏羽走来,语气温和:“苏羽同学,银子同学生病住院了,你代表全班同学去看看她吧,顺便……”他掏出厚厚一沓练习册,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顺便让她把老师布置的这些作业给做一下,可不能让她耽误学习哦。”
虽然不清楚银子为什么会住院,但苏羽看着有一尺厚度的练习册,沉默了一瞬,然后认真点头:“好的,老师,我会向她转达您的心意的。”
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苏羽就开心了。
数学老师走后,苏羽就听到了关于银子的八卦。据说银子昨天仿佛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一样,急急忙忙从天台跑下来,甚至一急就直接省了跑下来的力气——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然后强撑着一身的伤特意打开了垃圾桶一头栽了进去。
旁边目瞪狗呆的路人还听到银子哆哆嗦嗦的声音:“骗骗骗人的吧……怎、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这个反应也太丢脸了吧,她到底看到了啥啊?
苏羽不想想那么多,放学后就去了医院慰问银子。
不得不说,苏羽对银子的好感度还蛮高的,因为银子是唯一一个对苏羽没想法的女孩子。除了某些时候特别想吐槽以及手痒想打人,其他相处的也还都算是比较融洽。
不过有想法的话才叫奇怪吧,毕竟银子的芯儿是一个男人,而苏羽也同样被迫认成了男生。
在观赏了一下银子知道了那些作业后,从有吃的的开心状态,转变成惊愕失色状态,再到恐慌状态,再到装死状态之后,苏羽心情舒畅了好多。
每一个沉重的题目背后,都有着许许多多的孩子绝望地呐喊哭泣到天明:“我好难啊!我真的太难了!”没有作业,就没有杀害,抵制作业,从我做起。
苏羽没有久待,她还要回家与老妈抗争,她必须穿上女装,哪怕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她也要让那些女孩子对她敬而远之认为她是女装变态而远离她。
天可怜见,她真的是异性恋啊,那么多同性给她塞情书算啥啊。
在她经过一个病房的时候,病房里追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苏羽。
苏羽有些疑惑:“什么事?”
中年男人胡子拉碴很是疲惫的样子,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小哥,冒昧打扰一下,我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进病房里稍微探望一下我的女儿?……不会很长时间的!一下就好!”
苏羽顺着中年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病房里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流着泪看着她。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麻烦。
肯定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麻烦。
苏羽心里咯噔一下,下了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