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其实并不关心钟昕,尽管她说了很严重的伤,但受伤这件事,她自己在异世也经历了很多,也没有到需要人关心的地步。
她带着小狮子回宿舍。
路上,唐非看起来情绪不高,小狮子跟在她脚边也比平时安静。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情绪不高的唐非定时定点的去食堂吃饭。
食堂师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吃饭的人只有唐非,便问了句刘冬去哪里了。
“刘冬带钟昕去医院了,受了伤,晚饭不吃,得过段时间回来。”唐非抬了抬眼眸,但视线并没有落在师傅身上,而是看着盘子。
“害,正常。”
“钟昕她之前也受过伤,你们的这个工作,说好也不好,说轻松也不轻松,能坚持下来的啊,那都是靠着一种信念感的。”师傅自然而然的说着,有些心疼又觉得这是正常的,反而过来宽慰唐非了。
其实唐非也没什么需要宽慰的。
“这边之前也来过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钟昕带的,带了一年,人家混个经历,光荣回去发展了。”
“后来啊,钟昕就不怎么愿意带人了,听说之前,钟昕也没有带你,这是很正常的,但凡经历过钟昕经历的,对新人都不会有太大热情。”
“她怕你做不久。”师傅端了饭过来吃,食堂每天做的饭都挺丰富的,西部总站从来不缺吃的,附近有市场可以采购。
而且这里距离邮局也近,还可以网购买快递的。
唐非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修长的手指,露出好看的骨节,这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
小狮子坐在地上,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唐非,它脖子上的绳子还被拴着,唐非也没有给它解开的意思,它现在天天戴着都快习惯了。
“嗷……”唐非今天吃饭的速度特别的慢,赖雅在地上等得都累了,它嗷了一声发出声音,提醒唐非。
啪嗒——一声。
一块鸡肉掉了下来,赖雅抬着头朝着唐非看过去,一时间似乎看出来唐非的意思了,很生气。
很生气。
她这是喂狗呢?
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唐非气死人了!
“不吃?不吃拉倒。”唐非皱着眉看着唐非,双手一摊,也挺无奈的。
“害,狮子它是要吃生肉的,我给它拿点生肉吧。”一边的师傅倒是笑了起来,唐非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小狮子较真,是年轻人的心性。
“谢谢师傅。”唐非低着头看着赖雅,挑眉回道。
“帮你说的谢谢。”唐非用脚碰了碰赖雅的爪子,赖雅不情愿的把爪子藏起来。
虽然但是……,她唐非还是有点过分。
师傅拿了块生的鸡肉过来,这还是小狮子,喝奶比较多,慢慢的少吃点碎肉也是可以的。
赖雅第一次吃到肉的感觉,觉醒了她骨子里的基因,属于狮子的基因,果然,它就是狮子,哪怕被唐非用绳子拴着脖子,她也还是狮子!
赖雅在地上快速的把地上的肉吃掉,吃相凶猛,发出砸砸的声音,它的牙齿还比较小,很难一下子把肉咬碎,便龇牙咧嘴的张开大口,用力吞咽。
“吃干净点,不要浪费。”唐非好意的提醒一句。
夜深时分,西部的夜晚十分晴朗,可以看到清晰甚至近在咫尺的星辰,唐非站在窗户边,朝着夜空上看了很久很久。
钟昕的伤势严重,被接诊后一直没出手术室,刘冬还在医院,他担心钟昕的伤势,联系了钟昕的家人。
早在钟昕上次受伤,钟昕的家人,就严令禁止钟昕在西部工作,但钟昕一向特立独行,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着她,一直到这次。
刘冬觉得,钟昕待在西部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在此之前,是钟昕平安从手术室走出来。
无论是什么情况,钟昕的情况,钟昕的家人都应该知道。
刘冬挂断电话,倚着墙壁站了好久。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了,手术室的灯才暗调,眼眶都黑沉黑沉的刘冬,眨了眨眼睛,朝着门口走进。
“怎么样了。”一夜没睡觉一夜没喝水,他嗓子已经沙哑的不行,只张嘴问不出话。
“子弹取出来了,暂时没有醒过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挺过去,还不知道。”医生和刘冬是老熟人了,上一次救治钟昕的也是他,所以他了解钟昕的情况。
也了解自己的医术。
“麻烦了,谢谢。”刘冬礼貌的对着医生道了谢,攥着手指看着护士把钟昕推走,他步履虚浮的跟上去。
这次不仅仅是钟昕家人不让她待在西部了,就连刘冬自己,都动摇了当初留下的钟昕心思。
他和钟昕是一个营队里出来的,年纪相仿,理想信念都是一样的,所以自始至终他都在站在钟昕这边的,但一次次的危险,刘冬是真的动摇了继续支持钟昕留下的心理。
在西部,从事鸟类研究,就是时常和犯罪分子单打独斗,钟昕又是死脑筋,不会灵活工作。
刘冬做事方面一向崇尚灵活圆滑的人,他刚开始也是和钟昕一样,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命,但他现在俨然摸鱼习惯,如鱼得水,并不会很斤斤计较。
这件事如果让刘冬处理,就不会和犯罪分子纠缠,而是另想其他方法。
官方那边传来结果,犯罪分子被抓住了,刘冬一时间佩服钟昕的魄力,他自己没有这个勇气,他一向采取圆滑计策,虽然有时候会错过犯罪分子。
而钟昕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豁出一切也必须要抓住对方。
在营队时他的纪律性就不如钟昕。
刘冬自己坐着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官方那边,还需要他去交涉,钟昕这边他也必须守着。
刘冬想来想去,关贺不能离开保护区,他有他的工作进展,唐非现在闲人一个,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想了想,干脆打电话把唐非叫过来。
唐非在宿舍接到刘冬的电话,听着刘冬说话,唐非习惯性的揪着赖雅的毛,不一会床边就攒够了一小撮。
“不想去。”唐非说了一句。
“和钟昕不对付。”唐非没听刘冬解释,说了第二句。
“你照顾钟昕,我去和官方交涉。”唐非继续揪赖雅的毛。
“你不够圆滑,说话做事不够周到。”刘冬揉了揉眉,这不是件小事,总觉得唐非答应无非是玩闹性子。
“信我,我圆滑。”唐非冷冽的声线,没什么情绪,但莫名有了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