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廷玉会对姜挽月是这个态度,但万将军看得出是姜挽月救了他们。
起身后,他便向姜挽月道谢,还命人把约定好的三千两和两封举荐信给了她。
这一切都被坐在主位上的慕容廷玉尽收眼底,他微眯着眼看向姜挽月手里的举荐信。
他质问道:“姐姐不是一个人去太初。”
“的确不是。”姜挽月回头冲他一笑,随后目光又落在万玉萱身上,对慕容廷玉道:“我回头再与你细说。”
话落,姜挽月拉着万玉萱同她回了她的闺房。
“苏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万玉萱不解地开口询问。
姜挽月关上房门,转身看向她,问道:“你可相信我?”
对此,万玉萱肯定的点点头,她认真的看着她,回道:“苏姑娘,我信你。”
这几日经过这么多事,她对这位姑娘可谓是放了一百个心,毕竟她也算是她的大恩人。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吧,我可以帮你和杨峻,若你真心喜欢他,就按我说的做,或许能替你们省去后面的许多麻烦。”姜挽月说。
万玉萱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在这上面写上你和杨峻的生辰八字。”
姜挽月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卷婚书,上面的内容她代他们二人写过,只差生辰八字还没填上。
一旦填上八字,他们之间的姻缘便缔结成功,将会纠缠一生。
万玉萱逐渐展开这一卷婚书,一点一点看完里面的内容,红霞也悄然无声地爬上她的面颊。
她不是没和慕容廷玉有过婚书,只是每次见心里都是一片死寂无波无澜,唯有这一次,她看见上面杨峻的名字,心里掀起一阵海浪,直击心门。
难以想象,她竟然真的会和杨峻在一起……
她的指腹抚摸着这卷婚书。
对于姜挽月说的话,她深信不疑。在她看来,姜挽月不仅仅只是太玄剑宗的弟子,更是个言出必行心怀正义与善心的女子。
于是她在房中研磨提笔,片刻功夫便完成了婚书的最后一步,她放下笔询问道:“如何?”
姜挽月欣赏着他们二人名字间相互缠绕的红色丝线,再抬眼看向她,笑道:“万姐姐,我要走了,所以,这就算是我对你们最好的祝福。”
万玉萱神色动容,抿唇笑道:“谢谢,若是日后你们再来永寿国遇到了什么难题,都可以来寻我。”
“我们?”姜挽月微挑眉,一想起谢长绥和容修就觉得不太可能,他们三个大概是不会有日后这一说的。
毕竟,他们不是同道人。
和万玉萱聊完后,她便出来寻慕容廷玉,一路跟侍卫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孤身一人去了西院。
以慕容廷玉那傲慢无礼怼天怼地的性格,要是和“谢长绥”撞上,肯定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回到西院,她远远便瞧见慕容廷玉正坐在院子里向“谢长绥”和“容修”示威。
慕容廷玉像是刚来不久,正说着:“就是你们两个要用姐姐辛苦换来的举荐牌和她一起去太初?”
“你们真是好大的面子,竟敢让姐姐替你们办事?”
姜挽月和容修听完他的话不约而同黑了脸。
倒是谢长绥格外没心没肺,居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甚至还身体不好的咳嗽了几声。
慕容廷玉讥诮地扫了谢长绥一眼,冷笑道:“没看出来,竟还是个病秧子,就你这鬼样子,不给姐姐拖后腿就不错了,也不知道姐姐到底看上你哪点。”
谢长绥平静道:“这就要问问她了。”话落,他的目光一转,漫不经心落在逐渐走来的姜挽月身上,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慕容廷玉顺着他的目光猜到什么,顿时变了脸,他起身回头,弯唇看向姜挽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姐姐回来了。”
姜挽月呵呵一笑,心说:再不回来,你们就该打起来了。
她面上不显,反而是态度友好的同慕容廷玉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容修面无表情盯着她,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一魔一妖,两个凡人,她和他说一家人?
什么,朋友?
简直荒唐!
容修也懒得多说,只想赶紧上路,免得再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开口道:“收拾好东西,明日启程。”说完他就转身,试图回房修炼。
下一秒,身后却传来少年的声音,他高声挑衅道:“好啊,明日我陪姐姐一起去太初。”
容修忽然停下了脚步,空气中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姜挽月心下一沉,生怕容修把慕容廷玉弄死。
于是她几步上前,扯了扯谢长绥的袖口,低声道:“你快劝劝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何必同他置气?”
谢长绥却轻笑着火上浇油道:”十六岁的少年,哪里小了?”
她顿时语塞,话虽如此,可总不能让他们真打起来吧?
“放心,他自有分寸。”看出她脸上的担忧,谢长绥只好温声安抚道。
果然,还真如谢长绥所说的,容修虽然脾气不好,但却并不是个只知道动手而不动脑子的莽撞人。
容修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回了房。
他脸色那么难看,姜挽月也不好往他跟前凑,只能把刚拿到手的两封举荐信交给谢长绥,并得意的冲他挑眉,像是在无声的问他“如何”。
“多谢。”夸赞的话难以说出口,他便礼貌的吐出这两个字。
最后谢长绥离开。姜挽月认真地询问起慕容廷玉是否真的要去太初。
慕容廷玉也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说过,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他会帮她找回兄长。
可他却不知道,这个兄长根本不存在,全是姜挽月胡诌出来的。
姜挽月本来还想劝阻他放弃太初,改去太玄,谁知慕容廷玉却抢先一步道:”明日我们一起启程,等到了太初,我便会把另一封举荐信送给姐姐。”
“你这算威胁吗?”姜挽月玩笑地问。
慕容廷玉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跟紧姐姐的脚步,成为一个对姐姐来说有价值的人。”
此话让冒名顶替的姜挽月顿时自惭形秽,但是以大局为重,她暂时还不能告诉慕容廷玉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奈,姜挽月说不过一心只想追随神女的慕容廷玉,只好答应下来。
毕竟一个人的决心,她是拦不住的。
翌日,清晨。
三人整装待发一起告别万府,刚出万府大门就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负剑少年。
这少年面如美玉,生得秀气又不失英气,本就招摇惹眼的他却又身着一袭锦衣华服,腰间佩玉环,身后负长剑。
剑柄则是由金子打造而成的。
依姜挽月来看,他全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字:有钱,可抢。
偏他浑然不觉,反而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们,随后道:“我让我父亲托人高价买了一张传送符,一次只能带一个人。”
“姐姐,你同我一起。”
姜挽月:“……”
她心里有点苦,可是她不说。
和他们同行这么多天了,至今她都还没和“谢长绥”熟络起来,本想着趁着在太初的时候好好套套近乎。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慕容廷玉,只怕日后她想跟谁接触都难。
谢长绥则是十分贴心的对她道:“既如此,苏姑娘便先同郡王殿下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姜挽月犹豫在原地,再抬眼一看慕容廷玉那势在必得的神色,她顿时泄了气,回头盯着谢长绥说:“言而无信是小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长绥勾唇轻笑。
闻言,姜挽月下意识挑眉玩笑了一句:“你是在说自己是君子吗?”
谢长绥:“不行?”
姜挽月心情不错的笑开,不再继续和谢长绥闹着玩,径直朝着翻身下马的慕容廷玉走去。
她本想等着慕容廷玉使用传送符,然后自己只需要跟着他一块儿进去就好。
谁知慕容廷玉直接把传送符递给她,认真开口道:“姐姐,我没有灵力,不会用。”
瞬间,姜挽月觉得自己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她能说她也不会吗?!
她沉默良久,最后在慕容廷玉期待的眼神中强装自信的催动灵力,心中默念太初剑宗四个字,将传送符扔至半空。
一道空间裂缝骤然出现,用法对了,她暗自松了口气。
随后,慕容廷玉便拉着她一脚迈了进去。
待前面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谢长绥才催动着微弱的法力在地上画起了阵法。
他的身体有损,修为消耗过多就会导致法力越发薄弱,便不能在一瞬间设下传送阵,只能费些功夫一点一点的画成形。
他用的法力不够,阵法怕也只能维持片刻,不过也已足矣。
看着谢长绥越发苍白的脸,容修蹙眉道:“不是刚恢复了一点修为吗,怎么会……难道昨晚你体内的妖毒又发作了?”
谢长绥平静道:“无碍。”
容修暗自攥紧了拳头,这时候谢长绥的传送阵也已经画好,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在姜挽月眼前,里面缓缓走来两个身形颀长挺拔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着一袭清冷如月色的白衣,面若冠玉,眉目疏淡,周身萦绕着一股清雅矜贵又不染纤尘的圣洁气质。
当他抬眸看来时,那双深邃似潭的眸子里倒映着姜挽月的身影,却无丝毫的波澜起伏,甚至比方才还要多了几分恹色。
姜挽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动了动唇正要说点什么。
然而,就要脱口的话却忽然被慕容廷玉打断。
慕容廷玉说:“来得可真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