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幻世界卡bug为生（公路文） 第14章 腐败之城

长夜漫漫，此时的莉桑特庄园黑暗沉寂，只有少女的房间内灯火依旧。

古老的橡木桌上，堆积着杂乱无章的文件卷轴。但混乱的卷轴中，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木匣，它平稳地落在桌子中央。而坐在书桌旁的是一位稚气未脱小巧玲珑的少女。

蓝发垂髫，眸似流珠，身穿精致的蓝色丝绒裙，雪白的软绵点缀在她的裙摆上，显得她格外天真烂漫。

只可惜眉间轻锁，忧思如潮，她苦恼地阅读手上的文件，平时不爱看书的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嗯……北方的战士们说物资不够，那把南方的物资全部调给北方的不就好了吗！反正那里没有战争，支援北方才是正确选择。”洁莉莎眯着眼睛欢快地拿起家族印章，为自己伟大的决定，盖上结论。

洁莉莎正准备按下去的时候，薇薇安急忙拦住她：“四小姐，如果这么轻易调动南方是物资，那里的领主多半会有所不满，这封卷轴的意思……”

“这封卷轴的意思，是想向莉桑特家族索要物资。”薇薇安平静地拿下印章，与目前的家主——洁丽莎，解释原由。

“可是，我家只管买东西和卖东西呀？”洁莉莎略有不解。

莉桑特家族是维达斯王庭的重要成员之一，掌管着经商与外交，战争物资什么的。作为四小姐洁莉莎从来没听说过。

“四小姐，您有所不知。”薇薇安严肃的神情带着几分凝重。依旧细心地为洁莉莎解释着：“自从，王庭严格执行赋税后。这一项法令，同时影响领主与贵族们。为了不被王庭制裁，那些贵族会想尽办法减少开支，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最容易削减的就是将士们的装备与物资。”

薇薇安走向窗台，看着黑暗中的莉桑特庄园，诡异又凄凉，连续失踪的继承人，将会是压垮这个家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她的眼眸如同死寂的湖水，开口道：“夫人还未过世时，莉桑特家族就担当起为军队进行物分配物资的责任。”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姐姐她们也真是的，什么也不和我说！”洁莉莎的眼中慢慢浮现不满和得意，她不喜欢被姐姐们当做小孩子。

而洁丽莎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的自豪与骄傲：“不过呢，妈妈可真厉害啊，我也会成为妈妈那样，能保护家人的优秀大人！”

薇薇安抚了抚自己的白发闭上眼睛，这么多年的回忆仿佛就像昨日。

莉桑特庄园就剩不谙世事的四小姐和年幼的五小姐，这个家族也快没救了。

真遗憾啊夫人，她们无法实现您的梦想了!

洁丽莎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僵硬且不自然，仿佛在模仿人类，机械别扭。她想着温柔的母亲依旧在身边，而其他姐妹都不知道，暗自窃喜中。

洁丽莎突然把桌上的卷轴一并清除，满怀喜悦地开口：

“您说对吗，母亲大人！”

而被扫清的桌面，只剩那个匣子。

……

维达斯王庭内:

深夜，从马车的窗帘传来昏暗的灯光。

奥瑞莉亚掀起帘子看着窗外景色，许久她缓缓放下帘子。

回来了，一切如同做梦般……

宽敞的马车内，摆放几根蜡烛随着道路的颠簸忽明忽暗。

“真臭啊。”老实说进入王庭的瞬间，时离就闻到这股恶臭，戴着面具却被熏到反胃，嗅觉太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味道……”奥瑞莉亚开始思考。

“尸体腐烂的臭味，王庭遍地都是。”

……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烛光重新照亮车厢，外面似乎交谈着什么。

一瘸一拐走路的声音慢慢靠近，直到一只手伸入马车掀开了车帘。

奥瑞莉亚屏住呼吸，随后他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舅舅！

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蒙特维尔公爵满眼意外和惊喜，他甚至后退了几步。

由于另一条腿不太方便险些摔了一跤，奥瑞莉亚上前扶住蒙特维尔公爵，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声。

怎么不摔死他……

时离沉默地看着蒙特维尔公爵，她想起这个这号人物了。

蒙特维尔公爵，全名为：塞巴斯蒂安·德·蒙特维尔是战场上的猛将。

看着奥瑞莉亚慈爱的舅舅，时离思考着。

这位老公爵，曾将在战场上将数百名敌人穿刺。无论是自己士兵，还是敌人或多或少对他抱有恐惧。

他在战场上的残忍，超过敌人和战友们的想象。

时离盯着蒙特维尔公爵苍老而又锐利的面庞，想象他年轻的样子。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在几百年前，作为“和平外交”寄宿在圣域的贵族手上。

“奥瑞莉亚……真的是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蒙特维尔公爵慈爱地拥抱外甥女，这个年迈的公爵，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

时离再次把老公爵与记忆中的少年做对比。

太像了……那个少年是少见的美丽。

但，那个少年虽然和公爵相似，但是过去近数百年了，人类并不会活这么久……

蒙特维尔抱着眼前的女孩，叹着气满是心疼。随后他注意到时离的存在，看着奥瑞莉亚问道：“这是……”

奥瑞莉亚刚想开口。

时离缓缓地仰头，示意不要多言。

奥瑞莉亚心领神会，装作难过的样子，低下了头。

不管蒙特维尔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能暴露身份。时离审视着蒙特维尔公爵。

未从奥瑞莉亚口中得到回答，他才看向时离问道：“圣域来访的使者吗？有失远迎！您救了奥瑞莉亚，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这不是都知道吗！

哼，老东西真能装啊！跟那个谁一样。

时离心中辱骂着装模作样的老公爵，顺便指桑骂槐。

与此同时，蒙特维尔公爵向时离伸出了手，试图扶住神使，以表尊敬。

但，时离并没有理会他，甚至将双手背于身后走下了马车。

蒙特维尔公爵预料般，平静地收回手。对着时离鞠躬说道：“天色已晚，若是不嫌弃，请您今晚在维达斯王庭度过。已经通知国王和长老院，明天早晨九点为您举办欢迎仪式。”

“看来你都帮我安排好了？”

“不敢，您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吩咐，这就是维达斯王庭存在的意义。”

蒙特维尔公爵自始至终，都弯着腰优雅地鞠躬。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此时正和蔼地眯着，微笑地礼貌地垂下眼睑。

装……

“我问你塞西莉娅的死因是什么？”时离毫不犹豫地发问，不给任何人思考机会。

“为情自杀。”蒙特维尔公爵没有任何思考，脸上充满惋惜与悲伤，他早已把塞西莉娅当做自己的孩子。

老公爵声音颤抖:“塞西莉娅的恋人斯克鲁奇，他只是贪图莉桑特家族的财产。当他知道塞西莉娅无法拥有庄园的继承权，走上极端挟持塞西莉娅。而受到打击的塞西莉娅在那之后，选择自杀。”

长姐是不会这么脆弱的……奥瑞莉亚黯然闭眼。

“那斯克鲁奇呢，告诉我你们怎么处置他？”

“神使大人，斯克鲁奇早已被就地解决。只是这件事情，实在不光彩。”蒙特维尔公爵长叹一口气，深深地看向奥瑞莉亚，继续说道:“莉桑特家族在这几年被各方贵族觊觎，若是传出去恐怕……有辱名声，会被大题小做。”

……假话还是事实？

“那莉莉玛莲去哪了，为什么她在王庭消失。”

“回神使大人，莉莉玛莲那孩子在当晚调查完毕以后，只是与我潦潦的交代一句，就离开王庭。其他的……在下也不知情。”

老公爵从始至终平静自然，就像和上级汇报结果，没有任何慌张与异常。更多的是无奈与悲伤，对莉桑特家族的无妄之灾，表示难过。

难辨真假……

听到真相的奥瑞莉亚，表情复杂陷入沉思。

……

时离突然把刀刺向蒙特维尔，这一举动，吓坏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蒙特维尔公爵狼狈地坐在地上，只能求助地看向奥瑞莉亚。

看着可怜的舅舅，奥瑞莉亚于心不忍地握住时离的手。

“算了。”时离抬脚踢了踢地上的老公爵，

示意他赶快带路。

随后老公爵赶紧爬起来并连连道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指引方向。

……

而刚才一连串的提问，本就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只是在试探这个老公爵是否值得信任。

作为慈爱的舅舅他勉强合格，但，真真假假谁又能知？

我本就讨厌贵族，而他没给出我想要的答案，遮遮掩掩，目前不值得信任。

但愿奥瑞莉亚能与我意见一致，不会再为这个舅舅心软。

如果奥瑞莉亚与我意见不同，我就把她……

扔在王庭。

呵，说笑而已……

……

……

月光悄无声息潜入王庭。

圣域与王庭的关系，就像神与人。

支配与服从。

时离想起在圣域的过去，痛恶着一切，冷笑着，审视装作谦卑的蒙特维尔。

她们的影子被拉长，直到映在墙上。

而王庭的壁画吸引时离的注意，她抬头漫无目地看着天花板。

整体为乳白色的大理石，一直延伸至尽头。月光洒在一扇扇精致绚丽的彩窗上。

最终，在王庭走廊的内部投影出，一道道令人眩晕的幻彩光辉。金色的花纹镶嵌在石砖上，逐渐凝聚成一个不知名的双角生物。

精美的壁画上雕刻着只属于圣域的传说。

时离盯着壁画里奇怪生物。

那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圣域那个圣母雕像吗……

走了许久，老公爵在房间门口停下。

“委屈神使今晚暂住于此。”蒙特维尔公爵再次向时离行礼说：“明日开始仪式再送您到王庭的第四层，若是您有需求，在下随时待命。”

蒙特维尔公爵走近奥瑞莉亚，他的眼中带着悲伤但也有对奥瑞莉亚几分欣赏，准备带着外甥女一起离开。

“等等。”

时离开口，阻止老公爵的想法：“奥瑞莉亚·德·莉桑特你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的身体早已经属于圣域。从现在开始你要跟着我。”

“这……”蒙特维尔公爵面露苦色，看向奥瑞莉亚。

奥瑞莉亚在来的路上也做出了决定。虽然看到舅舅真的很开心，但在王庭内并不算安全，比起暗流涌动的王庭，自己更相信的是面前的救命恩人——时离小姐。

“舅舅，正如神使大人所说，我的一切都属于圣域。您不要担心，我也从来都不会忘记我属于莉桑特家族。”奥瑞莉亚假装下定决心，并开始毫无破绽地演绎。

蒙特维尔公爵的脸上是少见的迟疑，随之立即调整表情，欣然开口：“你有这股勇气被神使大人是家族的荣耀，也是维达斯王庭的荣幸，我自然会为你骄傲！”

蒙特维尔公爵欣慰地看着奥瑞莉亚，但眼中依旧闪过不安，之后目送二位离开。

直到她们脚步声越来越远……

待二位进屋，蒙特维尔公爵捏紧了手中的拐杖恢复以往的神色。他眺望着神使离开的方向，看不出喜悦。

看到神使，就会想起曾经在圣域那段屈辱的记忆，以及死去的挚爱和孩子们。

哒——哒——哒。

蒙特维尔公爵用精美的拐杖敲击地板，每一次敲击地板都包含憎恶。

沉重的敲击声，在深不见底的走廊中来回穿梭久久回荡。

步伐矫健，银白色的月光从高处洒落，他的脸上带着庄重和平静。

透过彩窗凝视着月亮，再次用拐杖重重地敲击地板。

咔嚓——咔嚓——

是什么碎裂的声音？走廊的一道道彩窗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随后是周围的彩窗，在一瞬间炸得稀碎。

细碎的玻璃散落在白色的走廊，月光再次照亮蒙特维尔的面庞。

脸上是沉重的表情以及露出……的獠牙。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过得太愉快。

闭上双眼试图平息愤怒。

却是徒劳。

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恐怖而又狰狞。

圣域的神使吗，傲慢的态度依旧让人恶心。

扩充知识：

诺瓦斯特宫廷是维达斯王庭的前身。诺瓦斯特宫廷为了荣誉与财富，把当时德拉克尔家族年仅十四岁的长子——德拉克尔·策佩什，送入圣域。供圣域贵族享乐。

后续每隔几年进贡新的贵族子弟，以表诺瓦斯特宫廷对圣域忠心与臣服。直到几百年后维达斯王庭的出现，才有所好转。

德拉克尔家族：是诺瓦斯特宫廷的王室家族之一，德拉克尔家族后续演变为：小国王与老公爵的蒙特维尔家族，奥瑞莉亚的莉桑特家族、目前销声匿迹的西里图家族。三大家族为德拉克家族的分支，延续至今。

以上记录出自——《王庭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