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界兢兢业业 第13章 前世今生（7）

“他奶奶的你们这次下山收获不少啊。”穿着猞猁狲皮大衣的寨主阎河听了小弟的通报放下碗筷就急匆匆地往客房赶，看见躺在客房里已经被打晕的琼娘赞不绝口。

“嘿嘿，这不是看这娘们长得好看得紧，兄弟们这不寻思着咱们没有压寨夫人吗，这次下山就给大哥您找了送上来。”那满脸横肉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谄媚道。

“嘿嘿，算大哥我平日里没有白疼你们。”阎河对手下的溜须拍马受用的很。

“大哥没事我就先出去了，嘿嘿不耽误你们了。”男人笑着退出去还贴心地帮阎河关上门。

“去你的。”阎河笑骂。

眼前昏迷的琼娘唇红齿白，阎河怎么看怎么满意。

“你，你是谁？”琼娘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五大三粗的阎河，吓得拔腿就往门那里跑。门早就被锁住了，琼娘用了所有办法都无济于事。

阎河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小娘子，看够就踱过去，脸上挂着笑：“小娘子，别费力气了，这钥匙在我手上，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寨子里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看着眼前男人步步紧逼，琼娘拔了头上的簪子双手握了指向阎河：“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说出杀这个字却一点都不害怕，阎河果真退了回去坐在桌子旁：“哈哈哈哈哈哈够烈，老子喜欢。”

等看够了拔簪站在门口的琼娘，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开了锁：“我阎河不喜欢强迫人，等让老三算个吉日我们就成亲。”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旋即从外面把门关上。

“老子提醒你，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从马上合住的门缝里琼娘看见外面好几个山贼把守着这间房子。

她坐到床边，握着簪的手还微微颤抖，泄了气。

寨子里的老三算了日子，定在了10天后。

琼娘不哭也不闹，整日里饭来了就吃水来了就喝，寨子里的人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也就由着她出来寨子里转一转。

老三劝阎河还是提防着点琼娘，她不似之前抢上寨子的小娘子般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太过冷静，实在是反常的很。

阎河大手一挥，满不在乎：“不过是个娘们，能掀起多大的浪不成。”

距离定好的黄道吉日的前两天晚上，寨子里的人大多数都下了山“寻食”，只留下些老弱病残看守寨子。

趁着他们围在一起吃饭的道儿琼娘跑了。

等阎河他们发现她的时候阎河已经穿梭在林子里了，山上的树密得很，可惜是冬季，叶子落光了，光秃秃的，一眼就看到了底，无处可藏。

阎河他们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七嘴八舌骂娘的声音。

琼娘蹲在林子深处的一个坟头后面，那是一片坟地，坟头林立，并不会惹得阎河他们起疑。

山贼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到了林子边上。

琼娘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声音渐渐远了，琼娘悬在嗓子眼的心咽了下去，正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蹲麻了的腿。一只大狗伸着舌头的脸腾地一下伸到放下防备的她面前。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阎河牵着狗，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道：“操，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他扛了琼娘往回走，琼娘挣扎，他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嘴里满是下流：“你知道我们这次下山多有趣吗？一对老夫妻整日在官府外跪着哭诉他们的闺女被山贼掳了去，求官府救救他们闺女，我前两天也听说有俩老不死的东西整天来寨子里，都叫我找人轰了去。你猜谁会去救他们闺女呢，你猜他们知不知道我今晚就要办了他们不听话的闺女。”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屁股上，下流至极。

本是两日后的黄道吉日因为琼娘的逃跑而提了前，阎河回了寨子就下令大家张灯结彩。

寨子里灯火通明敲锣打鼓人声鼎沸，阎河的卧房里琼娘被捆了手脚丢在床上。

寨子里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给阎河敬酒，酒坛子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卧房里琼娘的眼泪哗哗地流，凝固在脸上留下盐来扯得她脸生疼。

哐当——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得打开，冲天的酒味混着刺骨的寒风一下子涌进来。

阎河如拎小鸡仔一般把琼娘从床上拎起来，醉醺醺地看着眼前眼睛苦肿了的琼娘，给她解了绳子就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被抓回寨子后琼娘头上的簪子什么的就全被拔了去。手脚一被放开她就使劲地踹过去。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阎河微微敞开的胸膛上。

琼娘文弱，哪里是阎河的对手。

阎河并没被这一脚惹到，反而抓了她的脚腕，笑着往床上爬：“嘿嘿，够烈，老子喜欢。”

琼娘退无可退，无处可逃。

她哭得凄厉，和外面漫天的大雪一样压在了整个寨子里。

撕心裂肺。

屋子外一堆人扒在门口听墙角，嘿嘿地笑着，感叹他们大哥的能力超群。

晏秋就站在门外的大雪里，明明是幻境，那雪却似直接落在她身上似的，冷得很。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新的压寨夫人是个聪明人，在那天的风雪夜后主动走了出来，被人跟着看着也不反感，任由他们监视。

她绣技好得很，比寨子里的女人的绣技都好，给寨子里的女人绣了好看的帕子，给孩子绣了穿的衣服，那绣花水灵灵的，跟这寨子格格不入。

她好像也不反感他们的大哥阎河了，好像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是她丈夫这件事。她没再哭过，也没再闹过。

她整日和寨子里的那帮女人呆在一起，手里做着些打发时间的针线活，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寨子里的人也不再处处看着她了，由她想晃荡到哪里就晃荡到哪里，除了那一对老东西时不时来寨子口哭天抢地烦人得很，其它都往着好的地方发展了。

她漂亮，懂事，说话好听，阎河喜欢琼娘喜欢得紧。

“听说这次京城派了钦差大臣来津洲，调查官府受贿和山匪勾结的事呢。”王二嫂一边给新出生的娃娃缝衣服一边说。

“害，有什么用，州内的官府哪个不和山匪勾结，就说咱们寨子，年年给清水镇官府送过去多少钱，那钦差大臣还没到清水镇呢官府的话都传过来了。”宋老三媳妇接过话去，她们说话并不避着琼娘。

琼娘专心绣着王二嫂托她绣的帕子，一句话也没说，毫不在意这些事情。

“你说的也是，前两年不也是清匪吗，咱们不也是过得好好的。”王二嫂放了手里的衣服，起身往厨房走去，马上晌午了，她得去给寨子里做饭。

“嫂子，我来帮你。”琼娘也跟了上去。

“欸呀呀，你怎么能干这呢，”王二嫂把人往外推，“你去绣你的帕子吧，这做饭的活我来就行。”

“嫂子你一个人要管寨子里这么多兄弟吃饭，自己弄多累啊。”王二嫂拗不过琼娘，还是让她进了厨房。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上演一遍。

春暖花开，林子也开始茂盛起来，寨子里终于能吃上新鲜的菜，再也不用吃过冬前屯的土豆白菜之类的了。

这天阎河带着他的兄弟们从山下回来，招呼着兄弟们把寨子的墙什么的都加固下。

“官府那边来人传话了，京城来的钦差大臣最多四日后就到清水镇了，这十来日咱们都安分点，就呆着山上等风头过了再想着下山去。”阎河在饭桌上如是说道。

琼娘顺手给他夹了一块肉。

“呦呦呦，嫂子还真是心疼大哥。”宋老三眼尖挪揄道。

“去你的。”阎河夹了肉放进嘴里。

寨子里再没人提防着聪明又实在美丽的压寨夫人琼娘。

第四日晌午，琼娘趁王二嫂忙着切菜的时候悄悄地丢了一把什么进煮着饭的大铁锅里。铁锅咕嘟咕嘟，丢进去的东西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怎么不吃点饭？”阎河盛了一小碗玉米糊糊给她。

琼娘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只小口地抿了一口饭：“今早上吃多了，肚子里还是撑的，吃不太下。”

这说的是真的，今天早上琼娘吃的都快赶上自己了，问她就是说昨晚吃的太少，饿得很。阎河也就没有再管她。

吃了饭寨子里的人各自散了。阎河吃得有点撑，回了卧房准备小憩一会。他觉得头晕脑胀，迷迷糊糊看向窝在身侧的琼娘，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揽了揽她，也沉进黑沉沉的梦境。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琼娘听着旁边人均匀的呼声睁开了双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拔腿就往寨门跑。

趁着和王二嫂挖野菜的功夫她偷偷摘了几样野草，她曾在医书上见过，单吃无毒，但和王二嫂挖的其中一样野菜掺在一起就能让人沉睡不醒好几个时辰。

守寨门的两个人也都抱着长枪睡得东倒西歪，那狗的饭盆子里也被琼娘掺了东西，狗也卧倒在地上，整座寨子如死了一般。

为防止他们意外醒过来发现自己不见，琼娘闪进开始长叶子的林子，顺着林子里的溪流往下走。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要跑起来。

临近山脚，她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等寨子里终于有人醒过来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琼娘已经跪在了衙门外。

“求大人救民女一命，官府与山上流贼勾结，无恶不作，求大人给清水镇的子民主持公道。”她一声高过一声。

衙门的小吏正抓着她的胳膊要把她往外拽。

琼娘拼命挣脱，声音更高。钦差大臣在衙门了解完了情况正往外走要回驿站，就听见琼娘在喊。

李大人快步走出衙门，琼娘正被他们拽着胳膊往外拖。

看见李大人出来，小吏赶紧松了手。

琼娘的头重重地叩在地上：“求大人救民女一命，官府与山上流贼勾结，无恶不作，求大人给清水镇的子民主持公道。”

她看不见居高位者的神色。

她终于等来了第三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