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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人气喘吁吁跟上来，看到已经开下山的三辆车，怪叫道：“哎呦卧槽！”
辛辛苦苦爬了山道，就这么完美错过了？那今儿一大早赶这个集不是白忙活了吗？
郑金蹲下身子，他这个腿多少有点软，有点站不住了。
他哆哆嗦嗦打开手机，信号果然已经重新满格了。
郑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发白，嘟囔道：“果真见鬼了！”
“啊？你说什么？什么见鬼了？那里有鬼？”
旁边的人瞬间精神了，这要是真见鬼了，也算是一个热点。
他现在只想要热点，只想要流量，只想要奖金。
郑金不死心，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些急得问道：“哥们儿，看看你手机有信号了吗？”
旁边这人喘了两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摸出了手机，“有了！满格了。”
郑金咽了咽口水，继续追问，“你几时没信号的？是不是撞车前后？”
旁边这人摇了摇头，“那倒没注意！山上偶尔没信号也是正常，你问这干嘛？”
“我是！我是！我当时还特意看了一下！”
旁边有个人凑过来插了嘴，他蹲下身子，又压低了声音问郑金，“哥们儿，我刚听你说什么鬼打墙，你是不是也觉得有哪不太对？”
郑金看过去，那人又往前凑了凑。
“我跟你说，我体质特殊。我小时候可是差点儿就出马了的，出马，出马你知道吧？有点子神通那种。”
郑金咽了咽口水，“所……所以呢？”
“所以我跟你一样，觉得咱们应该是遇上鬼打墙了——真正的鬼打墙。”
两人头顶上传来了声音，“鬼打墙就鬼打墙，干嘛还强调是真正的鬼打墙啊？”
有几个人围着他们两个，满脸都是求知欲。做自媒体的，要时刻揣着求知欲。
那所谓的差点儿就出马了的哥们儿道：“你们想想咱今天来是干嘛的？再想想为什么偏偏进了这货场街的地界就撞车了，还好巧不巧把路给堵死了？那带路的哥们儿——那哥们儿呢？”
“我我我！是我！”
那哥们儿飞快举了手，在山里走了这么久，他原本还怕被这群人抱怨。
“那条路真的走二十分钟就能到的，可咱们足足走了两个小时，确实是有些邪门儿。”
有人怀疑，“山上的路多的去了，说不准是你记错了。”
“你们看看咱们停车的地方？到这儿能有多远？就算是走错了路，咱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有方向感的？再说——你们在林子里的时候手机有信号？”
“这倒没有！”
“没有！”
“没！”
那所谓的差点儿就出马了的哥们儿站起来提议，“你们要真不信我，咱们原路返回试试！从这到那，看清楚，走得快十五分钟就能到。”
一行人半信半疑返回了树林，不到十五分钟就返回了停车的位置。
“真见鬼了？”
“还不到十五分钟。”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出马哥儿，咱们好歹是一起的，你要不要给大家都再看看，这不会有什么东西跟上回家吧？”
“放心！”
出马哥儿打了包票。
“我虽然才疏学浅，但是我能保证这事儿到此为止了。这山中精怪只是不想咱们去扰逝者清净。我在这奉劝大家一句，小满老师有守护神，别惹她，不好惹！”
他说罢摆摆手，直接上车走了。
“什么意思啊？”
“他怎么神神叨叨？”
“哪有那么邪乎，我估么着就是没拍到小满老师的素材，琢磨出来一个鬼打墙来收割流量。又怕咱们分一杯羹，顺道儿再吓唬吓唬咱们。”
“我懂了，没有热点，咱们就创造热点！”
“对！咱们这么多人都遇到了鬼打墙，这本身就是个热点。”
“有道理啊！”
有的人已经拉着相熟的开始共创，“鬼打墙”这个词还真让他们推上了热搜。
这些自媒体多少有些创造能力，视频制作精良，文案持续抓人眼球。
本来等着看货场街直播的人没等到，却等到了“货场街鬼打墙”的视频。
众人摸到了各个博主的视频，看得津津有味。
武先正兴趣盎然地刷着这些短视频。
只是还没看够，这些视频就全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行字——此视频涉嫌虚假宣传和封建迷信，已下架。
“啧！”武先摇了摇头，“这可真的不能再真了，只不过不是鬼打墙，而是妖打墙。二跳那小子还算是靠谱！至少没让这群人吵到小满老师。”
武先切回了“遇”教于乐的直播间，算算时间，自己也该去学校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律启一早出现在教室就在直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秦无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当即给武先打了电话，让他先不要在办公室露面，第二节数学课直接出现在教室。
武先自然知道秦无心里的小九九。
他原本以短发示人，如今穿了校服做一个长发的妆造也说得过去，反正有人问起就说是假发。
律启随意翻了翻小满的教案，他的语速很快，半节课就把一节课的内容讲完了。
——[律启老师的语速，好像是后边有狗在追。]
——[我都要听不懂了，孩子们好像听课的状态一直在线。]
——[又是活的不如小孩子的一天。]
——[跟大家汇报一下货场街的情况——没有情况！目前小满老师没能被打扰。]
——[那些无底线的博主拍不到小满老师，自导自演了一出鬼打墙。]
——[已经因为涉嫌封建迷信被下架了！]
——[这样才对！就该这么整治这些无底线的自媒体。]
讲台上，全程坐着只张嘴的律启完成了小满教案上的教学任务。
“好啦！下面咱们讲点儿好玩的。”
小妖怪们瞬间坐直了身子。
律启大人可是印蛇一族的，他要讲的一定是他们没听过的好玩的。
律启笑道：“不是我讲，是你们讲。”
武佑挠了挠头，“啊？讲什么？我们这么小有什么好讲的？”
“讲讲你们校长大人的弱点！”
“弱点？”
小妖怪们齐声。
“有吗？”
“怎么没有？是人就会有弱点啊！”
“律启老师，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你不是说你是我们校长大人最好的朋友吗？”
“我……”
律启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就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看到的只有他的优点，看不到他的任何缺点，以及弱点。”
“我知道了！”
包止恍然大悟。
“我知道为什么校长大人要留你在学校打扫卫生了。因为校长大人他不太会。”
律启不解，“打扫卫生？不太会？”
“是的——”
小妖怪们齐声。
“之前为了迎接小满老师，校长大人带着我们打扫校园。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都在打扫，结果越打扫越脏乱！”
“是！他自己都像是泥里打过滚的。”
“还有还有！小满老师的紫藤苑，校长大人擦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给窗户卸了好几次。”
“厨房当时差点儿就保不住了。”
“还有紫藤苑的那个房顶……”
包止还没说完就被余瑜打断了。
“那个房顶是下雨的时候雷劈的！你这不能算到校长大人头上。”
——[校长大人原来是个打扫黑洞么？]
——[所以那么完美的人不会用扫帚和抹布么？]
——[莫名可爱！]
律启这才听明白了。
他跟度西斗智斗勇几百年都处于下风，早知道就跟他比打扫卫生了。
“好了！今天的作业就写一篇文章好了。”
“什么主题？”
“就写你们校长大人的缺点。”
小妖怪们惊呆了。
武佑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律启老师，你想挨揍也不能拉着我们一起吧？”
——[哈哈哈哈！想挨揍！]
——[看来挨揍是常事儿！]
——[太不地道了，这分明是想找事儿，然后拿孩子们当挡箭牌，挡掉伤害！]
——[超想知道校长大人跟律启老师是怎么相处的，后面几天的能不能看到啊？]
——[秦导！秦导你能看见吗？]
——[秦导！秦导你睁开眼看看吧秦导！]
——[来人，将秦导的眼睛掰开！]
秦无简直烦死了。
赵有端起水杯，“别气啊！观众能提要求，说明咱受欢迎！咱这直播跟拍电影不一样，没剧本，你还想事事在你的掌控中？看你面对数据那么——欢喜，我以为你早习惯了呢！”
“钱难赚，屎难吃！”
赵有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明明心里美滋滋。”
秦无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微博——看不见的不是我，而是赵副导，毕竟他也有决定权。
8G网速冲浪的观众很快就看到了这条微博。
评论区很快就统一了认知。
——秦导只是想拉赵副导下水，他只是想让我们请他睁开眼睛或者要掰开他眼睛的时候带上赵副导。
——不要理他，掰开他的眼睛就够了。
律启在心里默默倒计时，马上就要下课了。
他现在作为语文老师，有权利留作业。
钟声响起，律启直接站起身子。
“好了！记得想想你们的作业！，下午还有一节语文课吧？咱们不讲新科，就写这篇作文，下课之前交给我。”
——[校长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下午的语文课校长大人旁听……]
——[感觉律启老师在给他自己挖坑。]
——[确实，还挖得很卖力。]
——[我坚信，校长大人下午一定会出现。]
松月凉没心思看直播，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大飞在他身边一直实时转播满听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