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海浪,面前是一片蓝色的海,七岁的顾阮睁开粉棕色的双眼。
“宝贝醒啦?”一位穿着纱衣的女人走过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阳光从她修长的葱玉般的手投落到他的脸上,晃眼,他无奈且无语的叫了声,“妈妈”
女人顿时高兴起来,对着远处招了招涂着亮片的手,那边跑过来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琥珀色的眼睛,是个混血小男孩。
小男孩跑过来的时候被风吹乱了头发,手里还抱着一只布偶小鲨鱼,眼睛大大的看着就想让人薅几下。
“你……你好。”小男孩抱小鲨鱼的手空出来一只,他伸到顾阮面前,“我叫祁……。”后面两个字顾阮没有听清。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伸出的手悬在顾阮面前,顾阮看着对面的人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也跟着伸手触碰上去,“你好,我叫顾阮。”
“哎呀,这才对嘛。”顾阮妈妈看到俩小孩交好非常高兴,“宝贝你比较大,你得叫弟弟。”
“好吧,弟弟。”顾阮握住男孩的手,“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
小男孩高兴的把小鲨鱼举到顾阮面前,“哥哥玩。”
顾阮说,“我不玩,你自己玩。”他把小鲨鱼反推回去,小男孩呆呆地看着他,又紧紧抱住了小鲨鱼,一双眼睛清澈到可以看到瞳孔的纹路。
顾阮从梦中醒来,他去接了一杯水喝下去,缓解心中的焦虑。
“阮阮,你醒啦?”苏小姚突然出声,给顾阮吓一机灵,他惊讶的问,“你怎么还没睡?”
苏小姚说:“我想我爸妈了。”
“那就早点通关这该死的游戏,然后回家。”顾阮把拇指压到食指上用力,指关节发出“咯噔”的声音,然后继续泳拇指压其他几根手指。
“哎,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去上学还抢跑斑马线了。”苏小姚把手枕在头下,一条腿曲着搭在另一条腿上。
顾阮默默听着,他在下床能很好的看到窗外的夜景,星光点点。
写论文猝死挺离谱的,顾阮选择闭嘴,还是让这件事尘封下去吧。
然而苏小姚却不放过他,他好像挺好奇顾阮的来历的,他对顾阮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问,“软软,你呢?”
顾阮:“……”
顾阮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矫情,反正那么多人,总有人会以一种很新奇的死亡方式死亡,于是他张了张嘴,结果听到了上方传来很轻微的鼾声。
顾阮:“……”
他又想起刚才做的梦,梦里的小男孩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属于混血儿独有的气质,以及他那滔滔不绝的让顾阮听不清楚的话。
“你好……我叫祁……”。
祁什么呢?顾阮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他在迷茫中回忆了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人的名字,唯独这一个姓祁的,他甚至脑补了几个名字,半响无声的骂了几句脏话,然后闭上眼睛重新归于黑暗。
第二天天一亮顾阮就醒了,他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闹钟八点钟然后起床洗漱。
他洗漱完了坐在宿舍的桌子旁翻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地图看起来,但是现在地图上加了一些东西,白宥带着一身汗回来了。
“怎么,你真要去?”白宥问到,顺手扯出一条毛巾擦汗,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
顾阮回道:“去看看呗,反正还有两天就离开了。”
白宥脚步一顿,“行。
然后顾阮就拿着地图去找韩博虞他们商量了,这硕大的基地不可能像表面那么风平浪静,系统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用一个老头来引出剧情线索,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三天的时间并不是专门让他们来享受的,而是有更多的东西等着他们去探索揭秘。
这边顾阮刚跟韩博虞他们商量完,黄忠伟就找上门了,黄忠伟拿着一踏用密封纸装着的文件站在门口问,“我可以进来吗?”
顾阮庆幸自己在前一秒钟收好了摆在桌子上的地图,说到:“请进。”
苏小姚带着小女孩吃完饭回到宿舍就看见黄忠伟和顾阮有说有笑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奔涌上心头,他带着小女孩硬生生挤进了还在说话的两人的中间。
小女孩:“……???”
顾阮和黄忠伟:“……???”
苏小姚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非要打断两人的对话,打断完了还要一本正经的回头问,“你们怎么不说了?”
顾阮:“……”呵呵,你高兴就好。
黄忠伟:“可以麻烦你先往旁边挪一下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小姚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商量事情。”往旁边挪了,小女孩也跟着跑了,两个人在顾阮的床上坐着看他们。
顾阮严重怀疑这家伙故意的,但是碍着旁人在他也不好说,于是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那你的意思是实验室的那个骷髅架子对我有感知能力?”
黄忠伟一手摸着下巴蹭了蹭,显示出一种思考的样子,回道,“确实是这样,那天你出门的时候他的尾巴动了,刚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因为他在这里已经很多天没有动过了,后来我跟研究他的主研究员说了,他竟然说那是一个挽留的姿势,毕竟他的“假死”一直做的很到位,如果不是习惯了我们会以为他早就死掉了,毕竟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他有两套心脏。”
顾阮露出一个很疑惑的表情,他似乎不能理解黄忠伟说的话,虽然这是游戏世界,但这些东西未免也太过离谱了些,“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对我有感觉。”
“我觉得您可以先跟我们去了解一下再问这些话。”黄忠伟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又转过身,“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带一个人一起去。”
顾阮也跟着看了眼旁边的苏小姚,苏小姚眨巴着眼睛好像在说,“带我吧,带我吧。”样子可怜兮兮的。
顾阮起身去架子上拿外套,“我一个人去吧,我相信你能负责好我的安全。”
“不过,我可以先跟我的朋友商量一下吗?一分钟后我跟你一起去。”
“好的,那我先去外面等你。”黄忠伟说着起身离开了,还很贴心的关好了门。
顾阮穿好衣服又绕到了苏小姚面前,他说:“我一个人去,你们在外面接应,照顾好她。”
“可是……”苏小姚还想反驳,顾阮曲起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辰上,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苏小姚把话憋了回去。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他们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我主要就是去看看周一这条线的问题所在,不要忘了,周一笔记本上说到了实验室的秘密。”顾阮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然后起身,“你要好好跟在哥哥身边,不准乱跑。”
小女孩抱着小鲨鱼,“嗯嗯,我会好好听小姚哥哥的话的。”
顾阮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了俩人一眼这才出门了,他跟着黄忠伟来到了昨天来过的实验室,里面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他们忙着手上的工作,几个杵在培养皿旁边的科研人员看到两人进来过来寒暄。
“顾先生,你好。”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向着顾阮伸出了一只手,顾阮也直率的握了上去,“你好。”
老者引他们上前凑近培养皿,眼前的培养皿依然很巨大,蓝色的营养液供养着里面那副巨大的人形骸骨,他那像花瓣的鱼尾犹如蓝色火焰一般。
“您对他有什么感觉吗?”老着见顾阮盯着里面的东西看,问出了声。
顾阮收回目光,虽然他透过里面的骸骨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说的却是,“不,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老者迟疑的上前一步,他带着老花镜的眸子转动了几下,整个脸似乎都趴上了培养皿,他在观察里面的动静,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很快的,里面确实出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的鱼尾动了,很轻微的飘动,像火一样生动。
“你看,他对你有反应。”老者转过头来对顾阮说,“我们在他跳入硫酸池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有任何反应,与其说是他在装死,不如说它是想用装死来蒙蔽自己,封闭自己,你看我,他动了,很美。”
顾阮还是不敢相信,他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看到我了才做出反应的?”
“可能是顾先生长的很像他先前的伴侣?”
“……???”顾阮闻言瞪大了双眼,“您说什么?”
老者离开培养箱走向一旁的玻璃器具后面,从里面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你看,是不是很像。”
黄忠伟看到顾阮不自在的眼神出声,“这是他之前的养育者也是他的X启蒙者,我们第一次知道他的养育者是他的伴侣还是在进行一次繁殖实验的时候,他为了拒绝其他的生育实验者硬生生扯断了一条尾巴,他的抗拒在见到他的养育者时出现了服从。”他似乎还想往下说,老者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就说到这里吧。”
黄忠伟只好作罢,他看着顾阮,“或许你可以唤醒他。”
顾阮不明所以,“我唤醒他干什么?”
“唤醒他,他体内的那一颗人工培育的胚胎才能存活。”
“可是他不是雄性人鱼吗?”
“你知道的,科学的力量是无穷的。”老者说:“我们自然是动用了一些小手段。”具体是什么手段,他没说。
“那你们是通过他做什么实验?”顾阮问,按理说“周一”应该是有一条线的,但是后面周一死掉了线就断掉了,结果后面又引出了这条线,所以问题肯定不简单。
“如果你帮我们唤醒了他,那我们可以告诉你。”黄忠伟出声。
顾阮看了眼面前的培养箱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