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位“小弟”们以及猫崽子的帮助下,桑小果用了不到半下午的时间,就把原本要干至少两天的菜园子给弄好了,最后甚至还多出了两陇空地,大家说是留给妈妈跟哥哥,看看他们想种点啥。
桑小果:“果然众人拾柴火焰高啊QAQ……”
于是等到桑芷薇下午下工回来,看到的便是整整齐齐开出一块菜地的院子,以及一群乖乖巧巧玩“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游戏的孩子们。
原本桑小果是不想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的。
但是秦虎子他们精力无限,不玩这个,便想玩打仗。她担心自家那岌岌可危的院墙,不得以,便跟他们玩起了木头人。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来的身体是小孩子的缘故,她竟然玩得比秦虎子他们还投入!
桑小果:“o(╯□╰)o……”
但是她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玩得那叫一个痛快!
看到女儿跟村里孩子们玩得好,桑芷薇也感觉欣慰至极,但是看着那些孩子们身上脸上脏兮兮,有几个头上甚至还有虱子的模样,她身为医生的洁癖又犯了。
正好她中午在干活的地方发现了几株百部,用百部熬水洗头,袪虱非常有效。
于是便叫秦宇轩去把它们全部挖回来,煎了一大锅水,先让他们用药水洗了一遍之后,再将百部熬的药汁浓浓的涂在在头上,用布紧紧包住。
这样一捂,等到第二天那些虱子就全都死了。
从没被这么“精心”照料过的孩子们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不太配合,但是桑小果一句“以后不跟你们玩了”,顿时就让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们屈服了,布料不够,大家还主动脱下衣服表示可以用这个包头。
好在现在是夏天,天气热脱了衣服也不冷。而且几个头上生虱子的小朋友大多身上也有,正好就一起杀了。
不仅如此,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每人还各分了一株百部在手,叫他们回去跟家里人说找这种药草熬水杀虫。
等秦虎子他们离开,桑小果这才把妈妈拉进房间,把下午在院子里捡到的麻袋指给她看——
“不知道是哪个土豪送的,里面东西很多。”
桑芷薇被她嘴里的新名词搞得一愣:“土豪?”
桑小果一时情急说漏嘴,顿时一吐舌头:“哦,就是有钱,财大气粗。”
桑芷薇:“……”
不过打开袋子,她瞬间就无师自通了“土豪”所代表的意思:“我天,这……确实很土豪。”
蒙山镇并不福裕,镇上唯一一家供销社除了过年会进两罐撑撑场面以外,其它时间基本没有麦乳精卖,里面卖得最贵的东西也不过是白糖,更不用说牛奶饼干之类的了。
而这里面,竟然装了整整两大罐麦乳精外加五斤饼干!
这都快赶得上镇上供销社一年的供应量了。
她仔细翻看着里面的东西,东西都很新,但是外包装都被拆除了,找不到产处,更找不到是哪家供销社卖的。
整个包裹,除了上面用木炭写的字歪歪扭扭还有几分辨识度以外,剩下的就跟别的没什么两样了。
“会是谁呢?”
桑芷薇挠头不已:“看这麻袋跟字,倒是跟村里人没什么差别,但是这里面的东西,却绝对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
想到这,她又赶紧把东西收好,决定去队长家探探口风,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结果是秦中华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一家人毫无头绪,坐在床上对着一堆东西发呆。
纠结半天桑芷薇还是决定将东西拿出来先用,把数目做了个账目单独保存,等日后找到主人之后再买新的还给对方。
毕竟这些都是吃的,放久了怕坏。况且现在孩子们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桑小果兄妹俩对这一决定毫无异议,当天晚上就熬了一顿白米粥。再配上她下午摘回来的鸡枞菌,炖上一只野鸡——
那香味,简直是绝了!
也幸好他们一家现在是住在荒凉无人的西水井,否则这要是在村里,只怕得馋哭一大帮人!
吃过饭,秦宇轩照例洗碗。
桑芷薇在用油纸将中午熬好的药膏子分成十厘米见方的小贴剂——
她打听过了,明天附近几个村子会有一次小型的集会,村里人都会参加,到时大家以物易物各换所需。她本以为自己待罪之身,是没资格参加的,结果下午去找秦中华的时候顺嘴问了句,他虽然没表示同意,却也没有说不允许。
这在她看来,就是默许的意思了。
她这边忙着分药,桑小果便自告奋勇去收拾这满床的吃的。
她一边收,一边偷偷趁大家不注意往麦乳精粉里加空间里的奶粉,反正二者都是粉末状的,只要她不一次性倒太多,单从气味上,是分辨不出来的。
至于饼干她就没办法了,因为空间里的饼干都是方形的,而这里的饼干都是圆形的,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
至于大米跟白面更不消说,她果断往里面续了不少。当然,也没敢一次性倒太多,否则就会被人看出来不一样了。
没有蜡烛,一家人很快收拾完,便齐齐洗漱睡了。
就在一家三口齐齐陷入黑甜梦乡的时候,远在山的另一边的火车站匆匆走过来一个身着灰色风衣,眼戴金边眼镜的青年。
他不慌不忙地在站台检好票,然后顺利找到自己的车次上车坐下,全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整个人显得既从容又优雅。
长夜漫漫,旅途辛苦。
走道另一边坐着的大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正准备搭讪的时候,车厢尽头又走过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刀疤脸汉子,一看就不是善于之辈。
大妈顿时一缩,闭嘴将目光收了回去。
结果好巧不巧,这面相凶恶的汉子座位竟然正处于她跟那个金边眼镜男人的座位中间。他一坐下,正好将对方遮了个严严实实。
大妈不由遗憾咂嘴,紧紧衣服,歪头靠在座位上准备补眠。
这时,那名刀疤大汉突然瓮声瓮气开口了:“禾右,你这趟怎么迟了一天?”
“也没迟一天吧?”儒雅青年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样好听,一开口,如同涓涓清流,让人听了心情舒畅,“说好是下午六点送到,我刚好五点半赶到,只是你们那边迟了十分钟,所以交接才延迟了。”
刀疤汉一噎,顿了下:“你最好别耍花招,他们信你,老子可不信!”
说完,大汉重重一哼,将衣服紧紧一抄,转眼就响起了震天的呼噜。
大妈不由同情地看了那个叫禾右的青年一眼,换来对方歉意轻笑:“大姐抱歉,我同伴性格比较粗豪,请你吃块点心。”
说着,青年便手托着一块酥饼递了过来——
哪知这时,刀疤脸倏然睁眼,一把将酥饼夺了过去:“禾右,在老子眼皮底下,你休想耍任何花招!”
禾右:“……”
默然片刻,反手将酥饼拆开掰碎,散落的饼渣洒了对方一身:“是我多事了。”
刀疤脸愤然而起,暴怒:“禾右,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禾右一动不动,显然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若觉得自己还不够引人注意,大可再多叫两声。”
刀疤脸:“你!”
他脸涨得通红,气势却是渐渐弱了下来,然后终于,赶在列车员同志过来之前乖乖坐好,重重哼了一声。
列车员并没注意到这一场小小的冲突,推着车子吆喝着走远了。
禾右安静坐着,随手翻开杂志慢慢看了起来。
刀疤脸全程不满地盯着他,然后在他再次翻页的时候,眼神突然一凝,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指着他手腕某处:“这里的伤怎么回事?”
禾右微挑的凤眼一瞥,轻轻“哦”了声,然后大方挽起袖子——
上面赫然是几个鲜红的血洞,像是被某种小动物咬的,也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戳的。
“你说这里啊,不是你们搬东西的时候没接住,掉下来我被钉子扎到了吗?当时我还跟你借了手绢,你没给而已。”
“啊,有点困了,我先睡会,一会儿到了记得叫我。”禾右放下杂志,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道:“哦对了,下车了我要先去趟医院,这伤总这么敞着也不行,那钉子上好像还有锈,万一破伤风就不好了。”
刀疤脸虽然很不想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下午搬东西的时候似乎好像对方确实被砸到了,也确实跟他要过手绢来着,他愣愣地瞪着后者。
禾右才不管他,伸完懒腰,便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刀疤脸顿时气结,“……”
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经典国粹:“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