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卡牌世界狂开小号 第3章 第 3 章

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年久失修的路灯，牵得乱七八糟的电线。

她想起什么，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卧槽居然是鼓的？

难不成人死了都是饱死鬼？

辛鸮欣慰的摸着自己的肚皮，多少年了，她终于感受到饱腹的感觉。

忽然，一只流浪狗忽然从巷子里窜出来，在她一米远的地方急刹车，气势汹汹地吠了几声，“呜——汪！汪汪！！”

辛鸮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坐起来，手撑在身后，双脚蹬地往后蹭了半米。

她右手慌张地在地上划拉，抓起一个长条的东西指向流浪狗，“你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都不是，是狗。

并且狗现在也想问她，你是人是鬼。

这条狗可不是寻常的狗，它是一条开了光的狗。

开光过程大概就是它在大街上把一个小孩的手机叼回窝，正巧手机弹出一个界面出现了一道选择题，它的狗爪子不小心碰到了选项。

当天夜里在别的狗都兴奋犬吠时，这只不寻常的狗因为饿肚子早早睡了觉。

第二天，它就成了一条开了光的狗。

狗中挂逼，狗中之王，天选之狗。

辛鸮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炸毛大狗如临大敌。

这只狗体型庞大，比辛鸮曾见过的藏獒还大上一圈，脏得打成绺的毛发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加上威严的气势，活像画本子里的地狱恶犬。

流浪狗背部拱起，试探着朝辛鸮迈出前爪，湿漉漉的黑鼻头一耸一耸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试图辨别出她到底是人是鬼。

辛鸮忙往后蹭了蹭，手中举着那个不知道谁家扔掉的擀面杖，试图恐吓这只大狗，“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再过来我揍你了奥！”

流浪狗丝毫不理会她的虚张声势，发现没有危险后几步蹿上前，贴近了闻她的味道。

那张脏兮兮的狗脸瞬间放大几倍出现在辛鸮眼前，吓得她一个失手把擀面杖甩到了狗脑袋上。

“当”一声，一人一狗都吓了一跳。

流浪狗被揍了一下，本能攻击起辛鸮，一口咬在她的脚上。

“嗷——”这是辛鸮发出的狗叫。

一人一狗因为这一口解开了误会。

狗：出血了，这是人。

辛鸮：出血了，她还活着。

……卧槽出血了！！

辛鸮疼得直吸气，原地单脚蹦起来，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右脚蹦着转圈圈。

开了光的流浪狗知道了啥叫心虚，黑溜溜的小眼睛左右转了一圈，趴趴着耳朵，前爪悄悄后退一步，准备趁着辛鸮嗷嗷叫时先溜。

正当它四只爪子抓牢地面要冲向黑暗里的巷子时，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拽住它的狗尾巴，将它整个倒提起来。

流浪狗四脚腾空刨了半天，感觉尾巴根都要被拽断了，疼得它一只狗也开始闪泪花，“呜呜呜汪，汪汪汪汪呜呜汪！”

虽然听不懂狗言狗语，但辛鸮怀疑它在骂她。

她冷漠的说，“杀人偿命，出血赔血。”

她要把它抓回去做狗肉火锅。

流浪犬听了辛鸮的话，小眼睛一转，想到什么，四只爪子奋力比划起来，先是前爪搭在空气上，左右摇晃，然后整个身体像风筝一样抻着尾巴荡了一下，最后狗头一歪，吐出长舌头，小眼睛翻了个白眼闭上，身体还抽搐两下。

开车。

撞人。

人死了。

辛鸮怀疑，自己祖上是不是有狗血统？哪个不要脸的祖宗和狗通奸了？不然她怎么能听懂一只狗说的话？？

流浪狗的尾巴根实在是疼，于是它四只爪子揣起开，比了好几个求救卖乖的姿势。

辛鸮想了想，鉴于自己祖先可能有一只狗，所以她暂时放弃狗肉火锅。

她把流浪狗随手丢到地上，没想到它没立刻逃跑，反倒是鼻子贴在水泥地上嗅了嗅，确认了方向后向前走了两步，扭头看着辛鸮。

辛鸮先是挠挠头，然后恍然。

这狗是个讲诚信的狗啊，它要带她去找杀人犯。

去不去是个问题。

她还有一堆事没捋清呢。

但辛鸮想起死前听到的哒哒声，无人驾驶的汽车，自己抱住的看不见的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那个声音，让她联想到老板娘。

五分钟后，辛鸮跟着流浪狗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

她胆战心惊的走在路上，边走边安慰自己，她就是来看看，看看拿了她“一血”的人长啥样。

低矮破旧的平房穿插成一条条短而窄的巷子，大大的拆字印在墙皮掉落的矮墙上，大多数房子都破败不堪，只有零星几家看着有点人气。

这条街靠近深山，属于十三区比较落后的街道，去年被划分为待开发区，有公司承包了这片地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包地后迟迟未开发，一些没钱租房的流浪汉就住在这条街上。

凌晨两点半的街道静得连狗叫都听不到，辛鸮跟着脏兮兮的流浪狗七拐八拐的走进一条小巷子。

“哒”又一声响。

辛鸮现在对这声有点ptsd，这声音一响起，她就忍不住汗毛倒立，要她是只狗，现在尾巴都得炸起来。

流浪狗来的时候威风凛凛，现在也跟个鹌鹑似的蹲在辛鸮脚边。

巷子里有七八户院子，看着像荒废了许久的。

一人一狗贴着一户院子的墙根缩在阴影里。

辛鸮悄咪咪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往里看去。

天上乌云后的月亮露出了半边，足够照亮这座没开灯的小院子。

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躺在地上，脚边蹲着个瘦小的男人，头发稀疏潦草，衬衫发黄。

她收回视线，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深思。

要不，她还是走吧。

不就杀身之仇嘛，她又没死，手脚俱全活的好好的，何必再搭上一条人命呢？

这里说的人命，指的是她自己。

但辛鸮的脑海里一遍遍闪现出猥琐男看向老板娘时毫不掩饰的恨意，还有那一声声像极了高跟鞋的哒哒声。

辛鸮觉得同为猥琐发育的怂货，她多少能猜到猥琐男的心理。

大概就是常年被欺压忽视的社会底层**丝男，没钱没房，没老婆没工作，只能靠意淫维持生命，结果某一天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就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获得了非同寻常的超能力，以为自己的人生也会像主角一样崛起。

而就在他迈出改变人生的第一步，就被老板娘这个硬茬子给踹地自尊心稀碎。

常年没被尊重过的低自尊人格通常伴随偏激易怒，超出认知的力量又让他极度膨胀，这种心态下，猥琐男报复老板娘毫不让人意外。

极端情况下，会突破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也说不定。

辛鸮把脸埋在膝盖里，抱着膝盖的手勒紧，骨节上的血管因为用力凸起。

十三区说不上多差，没有聚成堆的法外狂徒，也没有买卖人口的黑心组织，但你要说它多好，那也是扯淡。

光是福利院，这里就有几十所，被遗弃的小孩数不胜数，里面随便哪个孩子出门晃一圈，没准就能碰着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这个区里的人因为贫困，因为偏远，通常没有那么多道德与同理心，生了孩子养不起，那就扔掉。

辛鸮就是这众多孩子里的一个，区别只是她被扔的时候已经记事了。

在福利院呆了一段时间，院长因为负担不起开销把她撵了出去。

主要吃的太多。

十四岁的辛鸮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住的地方，更没有吃的。

她肚子饿得两眼发花四肢抽筋，挨家挨户地上门要饭，只要能给她饭，人家骂她她都认，别说骂两句，下跪也是常有的事，给人跪高兴了，还能多赏她点剩饭。

都要饿死了，谁还守着那些不能吃的尊严啊。

所以她这人，打小下跪都利索。

直到她敲开了网吧的门。

她一见老板娘那身板，就知道她家的伙食指定杠杠滴，当即就要下跪认亲拜干娘。

老板娘踹了她一脚，把干硬掉渣的馒头砸她脸上骂：“呸你个□□/崽子，老娘还没死呢你他妈给谁下跪呢？！真他妈晦气，滚滚滚！”

说完，网吧的大门就狠狠关上。

那一脚重若巨石，砸在辛鸮的胸骨上，差点给她砸没气。

那是她被揍的最惨的一次，也是唯一没下跪的一次。

一只脏兮兮的狗爪子扒拉了下辛鸮的衣服，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流浪狗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蹲在地上，抬起爪子指向巷子口。

它想回它的狗窝。

辛鸮看了会，抬手握住指向巷子口的爪子，顿了下，压到地上。

求生的本能人人都有，但辛鸮不想做一个只知道遵循动物本能的人。

人有时候必须做一些违背本能的事，你违抗自己的天性，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件事，你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作为人而活着。

辛鸮认为自己是有那么点英雄情结在的，虽然不多。

小破院子外用木栅栏围着，木板不太规则，相连的地方总有几条不严实的空隙。

辛鸮扒着木栅栏，脸贴在上面，又仔细观察了一会。

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长相潦草，头发稀疏。

他此时正扒着横躺在地上的女人的高跟鞋。

那女人姿势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一看就不省人事的任人摆弄了。

“草他妈的，这什么破鞋脱都脱不下来！”男人脱了半天，高跟鞋纹丝不动，依旧紧紧地箍在女人脚上。

他对这双高跟鞋不爽很久了，先是被它踹了一脚，晚上绑走老板娘的时候这双鞋又不停地发出声响，幸亏半夜路上没人，哦，唯一的活人被他开车撞死了。

男人断定这双鞋与众不同，但具体怎么个不同法他也不知道，隐约感觉到老板娘的变化和这双鞋有关。

他想把这个不安定因素排除，却又对它无可奈何，只能一路把它背回家。

他脱了半天，高跟鞋依旧好好穿在老板娘的脚上，他也懒得弄了。

反正人已经背回家，在这破地方，高跟鞋再怎么发出声响也没人能听到。

他转移阵地，在老板娘身上坐下，双手摸上女人细腻的脖颈，逐渐往下，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脾气再坏的女人被迷晕了都得乖乖的任他摆布。

正当那双指甲藏着泥垢的手要撕开衣领时，门外一声狗叫引起他的注意。

哪来的狗？

这条巷子里的住户早拿了拆迁费搬走了，住在这的流浪汉就他一个，别提狗了，耗子都不来这破地方。

男人心下生疑，站起身从屋里拿了把菜刀出来，谨慎缓慢的靠近院子大门。

他弯腰站在门后，从关不严的门缝里向外瞄去。

门外只有长到半人高的杂草。

“汪！”又一声狗叫。

男人下意识握紧了刀把，将反锁的门打开一条小缝，朝狗叫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狗离得远，他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个狗的轮廓。

像是个流浪狗。

可能是从哪条巷子里跑过来的，男人想着，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又将门缝敞得大了点，将脑袋伸出去。

忽然，一阵细微的风从耳边吹过，伴随着棍棒破开空气的呼啸声。

男人大惊，幸亏得到能力后的身体反应迅速，头一低，身子弯下避过了来势汹汹的一击。

反倒是辛鸮因为用力过猛收不住差点摔个跟头。

男人把菜刀握在胸前，对来人露出凶恶的表情，正要上前抬手劈下，却看到了辛鸮站稳后抬起的脸。

那张脸……那张脸！！

男人的表情由凶恶变为惊恐，肌肉僵硬的肌肉僵硬的抽搐着，举着菜刀的手颤个不停。

辛鸮愣了下，随即扬起擀面杖，趁着男人晃神的瞬间猛地冲上去。

男人却在关键时刻回了神，咬着牙根握紧刀把，他的眼里还残留着恐惧，更多的却是决绝的狠辣。

“当”地一声，擀面杖被菜刀削掉半截。

那根被人扔掉的木头擀面杖已经破破烂烂，被磨得发亮的菜刀正面一击，直接宣告死亡。

辛鸮呆滞的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擀面杖，又看向举着菜刀的男人，正好对上男人那毫不掩饰杀意的视线。

草。

辛鸮当机立断，拔起腿就跑，两条大长腿倒腾得飞快，眨眼就窜出去十米。

男人身材矮小追赶不上，气急了后一甩菜刀，掷向前方飞奔的辛鸮。

下一秒，菜刀精准的插进辛鸮的右屁股。

“嗷——！！”

草！草啊！她他妈屁股从来没这么痛过！！

辛鸮整个右屁股连着大腿都疼得发嘛，失去平衡后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身后的男人已经快要追上来，表情狰狞的像索命的厉鬼。

辛鸮眼看着他几步就要跑到她身前，咬着牙，心一狠，反手握住屁股上的菜刀猛地抽出来。

“我他妈跟你拼了！！”她顾不得疼痛，表情悲壮，左腿支在地上，右屁股飙着血，整个人借力往前站起来。

正巧男人也到了她身前，她猛地站起来，身体又支撑不住的倒下去，正好面对着男人倒下，手中的菜刀对着男人脆弱的脖子刺去。

残留着鲜血的刀面倒映出男人那张惊恐的脸，最后“噗嗤”一声。

男人的身体砸在地上，菜刀没入他的喉咙，只留刀把握在辛鸮的手里，那双沾着鲜血的手颤抖着，稍稍用力，将菜刀拔出，血液瞬间从创面喷涌而出，飞溅到她的脸上。

辛鸮呆呆的坐在尸体上，看着男人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体抽搐，最终了无声息。

直到“汪”地一声，流浪狗咬住辛鸮狼狈散落的长发，将她向后拽，辛鸮才回神。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沉默。

十三区的和平限制了她的发展。

要搁十八区，她可能是个法外狂徒。

辛鸮叹口气，扔掉菜刀，从男人身上起来。

刚一动，她就哎呦哎呦的趴在地上。

她的屁股……好他妈痛啊！！

流浪狗小步跑到她屁股受伤的地方，蹲在她身边，弯腰要舔一口，结果被辛鸮一个**兜呼脸上。

“我花那么多钱养出来的血，不能便宜你个狗崽子。”她沉痛的说。

于是屁股流出来的血丰沃了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