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个镜子里面除了他和花臻两个人,还有其他的破镜者?但是这句话说的连他和花臻两个人都听见了,说不定是引狼入室,还是小心为上。
长长的睫毛掩去他眼中阴森的情绪,若真是如此,这个人不能久留。
花臻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了门前,推开了门。
推开门之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车水马龙,或者是生机盎然,这个门后面是一片黄色。
花臻刚想愤怒的冲上去,却被宋期许拉住了,宋期许冷静的冲着天喊:“慕容黎!这又是什么考验?难不成我们还没有拿到你的信任吗?”
慕容黎掩唇一笑,“那倒不是,聪明的孩子。只是这里的主人叫我考验一下你的决心,不用害怕,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请——”
主人?游戏?有意思。
宋期许冷笑一声,笑容中透露出一点狡黠,他怕是不知道我是游戏黑洞呢……
呵呵。
紧接着,这一片黄色的地方中央缓缓出现了一个传送阵。传送阵的那一旁似乎笑语阑珊,还伴随着年少时那一阵难忘的铃声,站在传送阵前的两个人还没有决定进不进去,就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他们没有决定走进去,便被强行传送?这里的主人权利那么大的吗?系统不会管?
还没多想,就失去了意识。
坐教室里的宋期许挠了挠还不太长的头发,嘶……怎么好像不太对?没错吧,他是高二学子,虽然成绩一般般,但纪律不错,人缘也还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嗯?旁边?我同桌不是参加竞赛后保送了吗,接着就不来上课了啊,主要是他很高冷,也没人敢来他座位,怎么就有声音了?
宋期许回头,意料之外的,看见被保送的同桌回来了。
“冷殇?你怎么回来了?”
冷殇懒散地在椅子上一靠,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支笔,他的嘴角难得地挂着一抹笑:“高考准备,来陪我亲爱的同桌啊。”
宋期许内心直接默念求佛,救命啊,谁能拒绝这表里不一有反差感的帅哥啊啊啊。他伸手扒拉了一本书盖在头上,努力忽视身旁的人。
冷殇托着腮,唇边依旧带着笑。
宋期许忽然觉得脑上一轻,他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罪魁祸首,花臻顶着两个人的视线,晃了晃刚劫来的书,手上的佛珠跟着摇摆,他邪魅一笑: “期许,出来玩啊。”
宋期许刚想回应,冷殇就不屑地开口:“虽然你成绩也还行,但我同桌,要陪我。”
花臻不甚在意某个人那危险冰凉的视线,他把玩着抢过来的书,唇嘴之间勾出一个不羁的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宋期许那左右摇摆不定的神色,他薄唇微启,发出的声音却低沉警告。
“小期许,来玩吗?”
宋期许紧抿着唇,其实他知道冷殇并不会因为他这一次跟着花臻走而生气,他总觉得他在放长线,像计划了很久现在才付出行动的那种。所以目前能稳住一个是一个吧。宋期许咬咬牙,用手轻轻拽了拽冷殇的衣摆,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劳逸结合嘛,我去打打篮球,增强一/下/体/魄,你…要不也去试试?”
为了活命,我拼了!
花臻在一边深奥的眯了眯眼,方才还好好拿着的书忽然“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巨大的声音引来了许多目光,宋期许本来就心虚,现在还惹来了这么多人的视线,他尴尬的想钻一个地洞逃走。
似乎是察觉到他那不堪的心情,冷殇又恢复了他在人前的样子,冷冰冰的仿佛世界都与他无关。更显得刚刚发出的声响,好像就只是书本掉在桌子上一样寻常,但这意味的给了宋七许一些安慰,许多人也把目光移走了。
宋期许拉着花臻往外走,一边默念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只是去打个篮球。
花臻凝视了一会儿比自己白几个度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臂上的景观,便往后向冷殇抛了一个傲慢的眼神。
冷殇没有理会某个人轻蔑的眼神和挑逗的神色,他的目光盯在了宋期许远去的背影上,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浓。
他理了理被宋期许拽到有些发皱的衣摆,骨节分明的手打出一个响指,紧接着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没错,消失了,就这么凭空的,不见了。
传送门外——
“好久没来客人了,阿黎,今天怎么那么热闹呢?”
虚无的空间里传来一个缥缈,浮浮沉沉的声音,随着脚的动作,脚踝上的铃铛发出细细的声响。只见一个白色的裙摆晃晃悠悠的从天上缓步出现在视线里。
女生的脚步步步生莲,一抹墨色的发丝如瀑,发间简简单单的配饰,闪出神圣的光芒。
慕容黎看的移不开眼,她神游似的往女生那边的方向靠了靠,又如梦初醒般的停住脚步,她轻轻的说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语音里带着期待:“念念?你……醒了?”
江祈念那带着光芒的神瞳轻轻一撇,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犹如天仙下凡,还没等她回答,另一个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响了起来。
“是我让她醒的。”
慕容黎警惕的挡在江祈念的身前,握紧手中的短刃:“来者何人?”
在她们的身前缓缓显现出一个人影,他手握一把折扇,气势不凡,凛冽的气息在整个空间弥漫开来,一抹微弱的神格在他的额间若隐若现,绿宝石似的眸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当慕容黎看清来人的脸时,瞳孔猛地一缩,立即做了一个辑:“主人?”
被叫做“主人”的人“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清冷的声音贯穿空气:“慕小姐不必客气,鄙人只是来找你与江小姐进这个传送阵,帮鄙人一个忙,不知可否?”
慕容黎皱了皱眉,心想:这位大能到是和方才的小机灵鬼有点相似,既然他能抵御天道的窥视和阻挡叫醒了江祈念,本小姐便赏个脸,进去好了,料他肯定也不敢做什么。
一阵风声应地而起,就一瞬,便不见了身影。
传送阵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多两个人。
也许谁也没有发现,这场深渊的背后另有隐情,地板的最底层藏着一个少女的遗憾。
“抬着…小小的台灯,小心…翼翼…登上红毯,暮色唱起…你的银丝…,吻过岁月的皱纹……他唱那屋檐…漆黑,叹那台…上冷暖交…接,怜世人…皆以面具…示人矣……”
一双清澈的眼却带上了绝望和痛苦。少女跟着脑海中的动作摇晃,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了曾经的影子。
这世间无一懂我者,也许都说我圣母心肠,毫无伤悲,可他们从未想过,我不是我。以前的我遗失在茫茫的怀疑中,现在的我麻木自私,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样子。
“阿念!今天你等我吗?”
慕容黎一蹦一跳地来到江祈念的桌前,她已然迫不及待想和江祈念出去玩了,江祈念闻言抿了抿唇,想到方才朋友的话,“江祈念你已经第n次没有等我了,你今天再不等我,你就死定了!”
江祈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等了,有约。”
慕容黎只觉得“轰隆”一声,幻想破灭了。
她不太相信地问,“那你和谁走啊?”
江祈念知道慕容黎和那位朋友有仇,便不太想说,怕又惹到某人。
江祈念的沉默让慕容黎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强颜欢笑,希望江祈念能回答出另一个不同的名字。
“说嘛,那你和谁一起走?”
江祈念的眼皮一跳,支支吾吾的说:“就……是你想的那个。”
慕容黎一下子就走开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每次都是她?!越想越气,怎么想也想不通,接着又回到江祈念的座位,想确定似的说:“你确定跟他走?”
江祈念见她的神情不对劲,讷纳地回答道:“嗯……昂。”
然后她想跟慕容黎说,只是陪那个朋友到校门口,后面可以跟她一起走。没等她开口,慕容黎就生着闷气似的离开了。
江祈念想着:哎,算了,放学再解释吧,便不再答。
下个铃声响起,不少人都像潮水般猛然退回月球,江祈念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着桌上的垃圾,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站起身来。
他们班的垃圾桶在课室外,当江祈念刚想晃悠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慕容黎抱着她的朋友小瑜诉苦的背影。
江祈念像被针扎到一般,立刻移开视线,她轻笑,放下手中原本要去扔的垃圾,虽然她心里明白慕容黎不过是找个信任的人诉苦而已,但是仍不能阻绝她那越发下沉的心。
可能是慕容黎除了他,还会有其他的,值得他相信的人;而她,自己心思深沉,除了自己再无信赖之人。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这么堕落,迷失了自己而感到可笑。
“念念……”
江祈念立刻收了自己的情绪,嗯,怎么了?
同桌拿着数学试卷,指着一道题说“就是我这道题……”
江祈念已然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了,见慕容黎已经下楼,她便也叫上了朋友一起下去了。
路过大广场的时候,朋友见这么多人在打羽毛球,和江祈念搭话道:“我最近刷到一个视频啊,一个女生喊着哥哥,我不会杀球一边直接拿下一分……”
江祈念跟着笑了起来,她看见慕容离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她是不是也一样,一边说着自己朋友多,却没有一个能真正让她敞开心扉。
出门刷脸的时候,系统出了错,不给出,江祈念沉默的让到一边拿起公共电话拨给班主任。
过了十分钟左右吧,江祈念终于能出去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林荫小巷,日落的最后一点余晖照着自己拉长的影子。
许多家长接送的同学与她擦肩而过,她忽然觉得好像有她无她都一样,没有人会在乎他在想什么,没有人会理会你的喜怒哀乐。
她好像坐拥着世界上的宝藏,但那宝藏不会为他而开,渐渐的,她不会哀,不会怒,喜不起来了。
没有奇迹在她身上灵验过,也没有人能敲开她心门,再然后……
就忘了吧。
江祈念忍着泪意,看着世界那无趣的绿肥红瘦,全都与她不相干的匆匆人潮,她不想哭,没有人会在意,也不会因此而停留,可是泪水像自己长了脚一样,个个往外蹦。
江祈念咬着牙,低头加快了脚步。
她路过慕容黎经常做的公交站,迟疑的顿住了脚步,又当不在意的走过去,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江祈念自嘲一笑,走开了。
最后,慕容黎没有跟宋期许说的是,江祈念确实是自杀了,她们约定的计划还从未实施。
风吹过一群群枯草,不知是哪家姑娘失了恨,依旧唱着歌……
林荫大道依旧人潮汹汹,笑语阑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踏足的痕迹,也没有人会在意。
“我不是谁的某某,也不做谁的光。”
生病了,呜啦啦啦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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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尽深渊(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