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家教堂当女巫[西幻] 第8章 提桶跑路

安娜的脚趾撞上床腿，一声痛苦的哀嚎就要从她嘴里跳出，她紧咬牙关，脖子扽长，把哀嚎咽了下去。安娜的五官皱成一团打结的毛线。

安娜的影子像一只虾，团成一个球，被月光印在窗帘上。

“安娜你怎么了？” 弗莉达支起身子，她迷迷糊糊地问。

安娜的声音上下抖动，她回答：“起来上厕所，脚踢到床腿了。”

弗莉达一头栽倒，没有回话，房间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安娜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爬上床。

她盖好被子，闭眼，进入梦乡。景象更换，安娜从教堂来到一座林间小屋。

小屋里摆放着一口熬药锅，锅的上方冒出几缕热气。一只脸上长有银色花纹的灰狼静静躺在熬药锅旁。安娜想要走进看看锅里的魔药，举起手，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两只婴儿的手臂。

还没等安娜反应过来，长着空洞双眼和恐怖大嘴的火焰席卷小屋。安娜甚至能感受到身上有灼热的烧伤感传来，一切在她眼前化为灰烬。

第二天起来，安娜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有火蛇在爬，她的眼睛也肿得像拳头那么大。

安娜坐在床上，依然沉浸在梦里出不来。上次做完这种梦之后，安娜就被送到教堂了，她将这个梦境视为厄运的前调。

弗莉达此时也醒了，她看到安娜的瞬间倒吸一口气：“安娜，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安娜呆愣愣地点点头。弗莉达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

在祷告过后，安娜拥有了一些时间用来看书。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狼狈的样子，安娜就觉得自己掌握的魔法还不够多。她打开《60天女巫魔法入门到精通》的目录，寻找既实用又简单的攻击类魔法。

安娜在心中默念：“熊熊烈火？不好，有点可怕。疾风如剑？这个好，看看。”

随后她把书本翻到写有疾风如剑的那一页。

上面写着：“练习此魔法时，请确保自己站在开阔地带，并且魔法载体为一根精品施法杖（有使用次数限制的不行）。”

“学魔法，好费钱。”这样一句震耳欲聋的话语在安娜的脑海里回荡。

安娜双眼空洞，书本捏在手里，书页哗啦作响，又回到目录，查找适合自己学的魔法。

“一拳砸烂你的头”，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出现在安娜眼前。安娜想：“这是什么鬼？”随后安娜根据目录的指引，翻到写有这个奇怪法术的那一页。

第一行写着：“此魔法为女巫必学魔法，最简单有效的初级攻击类魔法，老人小孩防身必备，您的不二选择。”

安娜读到这句话，对这个“女巫必学魔法”充满兴趣，仔细阅读。

“首先，您需要一根施法杖，无论什么品质的都可以。其次您需要能读懂且会说女巫语（笔者相信这本书的读者都满足这一点）。最后，用您的施法杖在空中画出三个圆圈的同时，盯着施法目标的头，说出：一拳砸烂你的头。目标的头部便会受到猛烈的打击，轻则流鼻血，重则（脑袋和身体分家）。此魔法对所有拥有头部的物体有效。”

安娜一看，两眼放光，自信满满地从凳子上站起，溜到没人的地方，想要实验一下新学的魔法。

此时，她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刨土的狗子。

狗子刨出一只青蛙，正准备下嘴时。安娜拿出“镜子”，轻声说：“一拳砸烂你的头。”

安娜念出咒语，一道闪光正中青蛙的头部，青蛙的头牵着身子，飞了出去。狗子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它抬起头来到处看，发现了安娜，甩着舌头，一脸傻样地冲过来。

“不好！”安娜心里大惊，转身要逃。

安娜左脚后退一步，正要转身，突然感到脚下多了一个东西。

“啊哟！”原来是弗莉达的脚。

还没等安娜说出对不起，狗子和卡洛琳就一前一后，撞上安娜和卡洛琳。

三人一狗撞成一团，摔倒在地，层层叠叠，摞在一起。

随后，狗子踩上安娜的背，安娜感到呼吸不太顺畅。

“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安娜的嘴里吐出。

弗莉达也急忙爬起来，想要把狗子拉下来，没拉动。幸好卡洛琳及时推了一把尾巴摇得正欢的狗子。狗子这才从安娜背上下来。卡洛琳则摁住依然蠢蠢欲动的狗子。

弗莉达在旁边对安娜说：“皇宫里有新生儿诞生，我们要去参加洗礼仪式。”

安娜躺在地上，翻了个面，不解地问：“洗礼关我们什么事？这不是那些主教，神父才要去的吗？”

弗莉达摇摇头：“不知道。”

卡洛琳将狗子的脑袋夹在大臂和小臂之间，语气高昂，说：“去皇宫好啊，说不定能看到很多漂亮珠宝呢！”

弗莉达再次摇头：“哎……”

“噗呲——”安娜笑出声。

卡洛琳对安娜和弗莉达投来不解的目光。

而狗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高兴的氛围，把头从卡洛琳臂弯中拔出，四条腿各跑个的，乱七八糟奔向安娜。

“啊！”安娜再次被狗子撞倒，发出尖锐爆鸣。

安娜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眼前教堂穹顶石膏柱上雕刻的小天使，变成一件件耀眼夺目的金器。

安娜发现自己不再躺在地上，而是身处于皇宫。她的思维还不太清晰。

卡洛琳戳了下安娜的腰，提醒她：“你被撞傻啦？在来的路上就呆呆的，怎么到皇宫里还是这个傻样？醒醒啊喂！”

安娜被卡洛琳戳得一激灵，清醒过来。

她走在人群尾端，丝绸和金线织成的窗帘，墙上繁复华丽的浮雕，还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镶嵌宝石着的摆件，让安娜眼花缭乱。

安娜在心里默默地想：“扣一块摆件上的宝石下来，应该可以把老板店里的东西全买下来吧。”

安娜仔细地盯着一切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好像这样，她的眼睛就会变成昂贵的珠宝。

一伙人来到宫廷受洗池，准备圣洗仪式。准备好后，仪式正式开始。

主礼一边把清水泼在新生儿的前额，一边念经文：“……因父……圣神之名……洗……”

安娜完全没功夫注意主礼在念什么经文，她在观礼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桃乐丝。

桃乐丝站在观礼人群中央偏左的部分，闪闪发光。

安娜看见有人叫她，仔细辨认嘴型后发现，那人对桃乐丝的称呼居然是殿下 。

“怪不得桃乐丝那么有钱，金币都能随便给人。希望神明能莫名其妙地赐予我一大笔钱，让我像桃乐丝那样富有。”安娜想。

在安娜发呆的时间里，圣洗仪式已经完成，人都走光了。光滑的地面上倒映出安娜孤零零的身影。

“来都来了，反正也没别人，随便逛逛吧。”

她抱着这样的念头，在宫殿里参观起来。

宫殿走廊望不见头，两侧布满一扇扇门。安娜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门渐渐扭曲形成一个漩涡，迷惑着安娜打开。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打开，安娜站在门内。

门后是一个没有窗子的房间，金银财宝挤满房间。安娜被一个放在金币堆中央的紫色宝箱所吸引，箱子发出一阵淡淡的紫色光芒，她跨过其他物品，来到宝箱前。

安娜的手指触碰箱子，箱子张开大嘴，安娜被吸入其中，一只橘黄色的猫咪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没等安娜看清，她就被一声呵斥带出幻境。

“你在做什么？”一个身披银色铠甲的高大骑士打断安娜的幻境。

安娜做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啊？”

骑士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藏在头盔下，紧盯着安娜，语气冰冷地质问：“你在干什么？怎么到这里来的？”

安娜双手交叠在身前，刻意低头避开骑士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和同伴走散了，不小心来到这里。”

骑士盯着安娜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娜感到自己的脚跟都站麻了，他才缓慢点头：“我送你出去。”

安娜表面上说好，心里却在暗戳戳地嘲笑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好骗得有点令人发笑了。

安娜被骑士领着，从那个没有窗子的房间走出去。随着骑士的步伐，他身上的盔甲相互碰撞，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直到走了一半，有人叫住骑士，打断这有规律的响声。

“路易斯阁下，请留步。”这个声音，是桃乐丝。

骑士停下脚步，转身回答：“桃乐丝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桃乐丝说：“这位修女是我的朋友，刚刚不小心和她走散了，把她交给我吧。”

“抱歉公主殿下，恕我不能从命。这人刚刚迷路闯进了那个房间，我要确保她……”路易斯小幅度扭头，把目光放到他旁边的安娜身上。

本来以为自己一已经把人糊弄过去有些放松下来的安娜，听到这话，又不自觉打直后背，开始忐忑地扣手。

桃乐丝笑笑，脸旁的金色直发也随着她的这个笑容变得更加富有光彩。

她说：“这有什么呢？只是误入一个房间而已，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路易斯阁下，我记得您今天似乎有别的事要忙吧？”

路易斯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娜，沉默离开。

“路易斯的性格简直跟他身上那套盔甲一样，硬邦邦、冷冰冰。哼。”桃乐丝看路易斯走远了，牵住安娜的手，语气轻快，“我刚刚在人群里向你眨眼了，你看见了吗？”

安娜看着桃乐丝身上华丽的大裙摆，挡在两人之间，退后一小步，摇摇头回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你原来是皇家教堂的修女，天哪！”桃乐丝激动地一把拉过安娜。

安娜踮着脚，尽量不压皱桃乐丝的裙摆：“我也没想到你是公主。”

桃乐丝很想和安娜多说几句话，但是再不送安娜走，她就赶不上回教堂的马车了。

“安娜，我先送你到去教堂的马车上面吧。明天，明天，我就去教堂找你！”桃乐丝双眼望着安娜闪闪发光。

还没等安娜拒绝，她被送上马车，回到教堂。

……

回到教堂后，橘色猫咪和大裙摆桃乐丝在安娜脑子里飞舞，盘旋。她焦虑得一会儿拔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扣自己的指甲。直到安娜手指头流出点点血液，她下定决心，要离开教堂。

坐在一旁的弗莉达感受到安娜烦躁的心情，找了个只有自己和安娜两人的地方要和她谈谈。

弗莉达眉头紧皱，关切的目光从她眼里流出：“安娜你今天怎么了？”

安娜敷衍地回答：“没事，就是有点累。”

弗莉达盯着安娜的眼睛，最终说出那个她埋在心里的疑问：

“前几天，有两个晚上，我都看到你出去。安娜，你去做什么了，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