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还是喇叭花最先反应过来,整个人像要炸了一样,气得直跳脚,大声喊道:“你竟敢骂我?你竟敢骂我!”
徐静看着喇叭花这副模样,心里还鄙视了一下。
看她和贞嫔吵架的时候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就是一个嘴笨的说另一个嘴更笨的。
徐静一脸的不耐烦,嘲讽道:“别说我只是骂了你,就算我打你了,你去向皇上告状,他也不会怪罪我分毫!”
这话她说得十分肯定,倒让喇叭花有些犹豫了。
徐静继续威胁道:“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这宫女叫我过来时说的可是娘娘,什么时候美人都可以称呼为娘娘了?你这么说,是不把贞嫔娘娘放在眼里吗!”
喇叭花听后马上否认:“你别血口喷人!”
话说完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宫女,见她果然一脸心虚,这才慌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撂下句:“牙尖嘴利,本宫不和你这等人争辩。”转身便回了屋。
徐静倒也没再穷追猛打,主要是天气太热,她现在只想回去躺着。
见人已经走了,徐静也打算回去,刚一转身,还没出宫门,身后就有人叫住她:“姑姑留步,我家娘娘想请您过去一叙。”
徐静回头,看见面前站着的是贞嫔的宫女,好像是叫春桃,长得眉清目秀,话也说得十分礼貌得体。
人家态度一好,徐静态度就好了,答应得很痛快,什么都没问就跟着走了。
一进殿里冷气扑面而来,吹得徐静毛孔都张开了,她偷瞄了几眼,发现屋里摆了好几盆冰。
贞嫔坐在殿内,旁边还有宫女正给她扇扇子,徐静看得一脸羡慕。
见她进来,贞嫔原本懒懒躺着的身子一下子起来了,语气有点不自然,问道:“你是怎么把她给说得没话了的?”
贞嫔一边说,头一边朝外面一点,徐静明白了,这个“她”指的是喇叭花。
徐静实在接受不了自称奴婢,所以故意省略了主语,直接回道:“实话实说罢了。”
贞嫔显然不满足她的回答,又问:“什么叫实话实说?你说清楚点。”
徐静回道:“实话实说的意思,就是娘娘是嫔,她是美人,再如何,位分之差始终摆在这儿,跨不过去。”
见贞嫔听得认真,徐静突然朝她一眨眼,上前几步,小声说:“下次珍美人还敢冒犯娘娘,娘娘就只用说一句,她就再讲不出别的话。”
说到这里徐静突然停下,看着贞嫔。
话说到关键时刻没有了,贞嫔心里着急,催促道:“什么话啊?你倒是快说!”
徐静慢吞吞地开口:“娘娘殿里的冰真凉快。”
贞嫔听了一挥手,不耐烦道:“赏你赏你,你给本宫说明白了。”
徐静目的达到,爽快开口:“不论珍美人说什么,娘娘只需在她说完后接上一句‘那又如何?本宫是嫔,你是美人。’,珍美人就肯定说不出话来了。”
贞嫔听后怀疑地看着她:“这就没了?她自己难道不知道?还需本宫提醒?你莫不是在戏耍本宫?”
说完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三分薄怒。
徐静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说:“就这一句话就够了,不过娘娘要记住,表情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要漫不经心,毫不在乎,高高在上的。”
贞嫔半信半疑,想了一下,还是选择暂时相信她的话,看徐静还站在那里,开口让她回去。
徐静却并不走,开口问道:“娘娘,这冰……?”
贞嫔朝她一挥手:“几块冰而已,本宫还能赖账不成?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徐静得了承诺放心了,刚想走的时候贞嫔却又叫住她。
她看过去,只见贞嫔下巴一抬,眼睛瞥向她,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刚才说的,无论怎样皇上都不会怪罪于你,是真是假?皇上当真向你承诺过?”
徐静心想当然是真的,她可不是一般宫女。
但看着贞嫔明明很在意的样子,念头一转,装作有点忐忑地回道:“当然是假的,都是为了吓住珍美人,还请娘娘不要告诉皇上。”
徐静当然没忘记眼前这位贞嫔娘娘可是真心喜欢元绍帝的。
贞嫔听了她的话后果然又高兴了,徐静也高兴,想到回去就有冰了,脚步都欢快了许多。
过了没多久贞嫔的人就带着冰块来了,原本有些闷的屋子马上变得凉爽起来。
徐静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没过多久那天的小圆脸又来了,说元绍帝叫她过去。
徐静实在是不怎么想理她,屋里温度刚刚好,她不想动,在外面走一路到了泽被殿肯定得出一身汗。
她翻了个身,屁股朝着小圆脸,声音懒懒的:“我不去,太热了。”
小圆脸脸上还是带着笑,嘴角弧度变也不变,继续重复道:“皇上诏姑姑去泽被殿。”
说完就没了声音,手交握着,微微低着头站在床边。
徐静心想你爱站着就站着吧,看谁能耗得过谁。
可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就回去告诉他,就说我抗旨不行吗?”
小圆脸还是笑着的,不说话,打定主意站到她起来。
徐静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一路上都在抱怨元绍帝事儿多。
这一段路走下来身上又出了汗,等进到泽被殿却感到冷气扑面而来。
徐静一看,这才没多大一会儿,泽被殿里就放上了冰块,比贞嫔那儿的多了一倍不止。
徐静顿时不抱怨了,一脸享受:“怎么这么凉快了?刚才我走的时候不是还没冰块吗?”
元绍帝在批奏折,看见她进来理也没理,此时听见她问话,才把手上的奏折一甩,朝她哼了一声。
徐静被哼的莫名其妙,听见他开口:“你要冰跟朕说一声,朕直接就能给你,还用得着去向别人讨?”
徐静反驳道:“怎么就是别人了?这后宫里的可都是你的女人。”
元绍帝丝毫不在意地回道:“除你我之外,都是别人。”
徐静懒得跟他争辩,也没追问怎么才发生没一会儿的事他就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她学着刚才元绍帝的样子,也冷哼了一声,回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真当我不知道?我还没招惹谁呢就已经被叫过去刁难了,这要是再传出去我平白无故得了赏赐,还不得联合起来把我撕了?”
她说完,自己还觉得挺有道理,继续分析道:“贞嫔赏的那就不一样了,反正只要不跟你沾边,那就没事。”
元绍帝不满她这嫌弃的态度,嘲讽道:“被刁难?可朕看你这张嘴,就连珍美人都要甘拜下风!”
紧接着他声音压低,听不出喜怒,质问道:“还给贞嫔出馊主意,是想挑起这后宫的矛盾吗?”
元绍帝说变脸就变脸,前一秒还在说要赏赐她,后一秒眼神就极具压迫感的直直看向徐静,好像只要她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拖出去斩了。
徐静几乎是下意识就接道:“你本来不就不喜欢喇叭花吗?”
元绍帝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揭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你说得对,对她如此态度便好,不必顾及朕。”
这就是没有怪罪,反而还向着她的意思了。
徐静点头应下,压根也没想过顾及元绍帝,听他说完倒也没多感激。
她今天之所以敢这么和喇叭花作对,就是算准了元绍帝不会生气。
喇叭花是谁?那可是算计了元绍帝的人,一个帝王对算计了自己的女人当然是愤怒又厌恶的。
元绍帝把喇叭花捧成了一个活靶子,惹得其他嫔妃嫉妒刁难,不过就是为了保护嘉贵妃。
徐静其实挺看不上这种牺牲一个女人来保护另一个女人这样的行为的。
帝王要靠些不入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说到底这本身就是因为他的无能。
不过转念一想,她来就是要帮助元绍帝变强大的,至于其他事跟她关系也不大。
只要对喇叭花掌握好一个度,既不让自己憋屈着,又不会破坏元绍帝的计划就行。
只是徐静实在不太愿意相信元绍帝就为了这么件破事把她叫过来,她看向元绍帝,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元绍帝倒还真的点了点头,表情郑重道:“今晚就去太傅府。”
原来是有正事,徐静一点头,跟他保证:“好,我准备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也就是回去睡了一觉。
因为晚上要干大事,所以徐静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起来的时候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感觉能绕着屋子跑三圈了。
眼一闭,脑子里闪过之前记下的铜镜样子,再睁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像有黑雾笼罩。
这熟悉的感觉让徐静一下子就确认自己成功了,心里还有点儿兴奋,但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再一闭眼睁眼,就换了个镜子。
连续穿了几个镜子,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虽然也不指望第一次就能运气好地找到严喻,但总不至于连个人都没遇见吧。
谁想再一睁眼的时候,前面一片明亮,镜子外传来女人千娇百媚的声音:“大人,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正当徐静感叹这次终于有人了的时候,只听另一道男声响起:“还不是又要男人了!”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严喻,徐静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只听那女人咯咯一笑,继续问:“娘娘这次有什么要求?”
严喻冷哼一声,回道:“老牛吃嫩草,要刚及冠的少年郎。”
女人的声音娇媚,讨好地说道:“天下何其多的年轻公子,不都盼着为大人效力吗?”
严喻被她哄的身心舒畅,笑着说道:“你这张嘴倒是讨人喜欢得很。”
屋里两人笑得开心,徐静听得胆战心惊。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给元绍帝打小报告,不得了了,你死对头要给你后妈找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