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萍舟而言,她喜欢跟盘古这般相处的日子,哪怕混沌青莲生长得再慢,她都愿意。
或者说,她更愿意混沌青莲长得慢些,甚至是永远都别成熟。
盘古轻叹:“但大道不想等了。”
看着不请自来的混沌魔神,听着盘古的话,叶萍舟微微沉默。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混沌魔神并没有灵智,身躯扭曲古怪,无法用任何外貌用词来描述对方。
来到这里后,这具混沌魔神疯狂蠕动着庞大身躯,如淤泥般朝着混沌青莲包裹而来。
盘古持斧而立,看到混沌魔神想对混沌青莲动手,心生怒气,冷面便是一斧劈过。
斧芒切断魔神庞大身躯,一分为二!
那断裂成两段的魔神躯体还想朝着一起涌动,似是想要重归融合。
但伤口的白色斧芒却并没有褪去,如骄阳般从伤口处融化着两段魔神躯体!
魔神躯体更为剧烈的颤抖、扭曲起来,但不论那魔神做何种努力,都无法阻拦消融结局。
没过多久,庞大的魔神就被消融在叶萍舟的眼前。
消融的魔神化作无穷的凶煞之气,朝着混沌青莲下方的根茎凝聚!
一通清爽之意涌上叶萍舟周身,叶萍舟发现她陡然长大了些!
叶萍舟心底却一惊,不由得开口说道:“难道这魔神是被驱使来促进青莲成长的养分?”
盘古收斧,方才摄人气势也尽数收敛,重新坐在叶萍舟身旁,“大道至公,这魔神能够成为青莲的养分,但来此,也是为了吞噬混沌青莲的。”
叶萍舟疑惑地看向盘古:“嗯?”
盘古耸肩:“混沌魔神只有法力却没有灵智,但如果如果吃了你这混沌青莲,便能开启灵智。只是,有我在这,这些魔神却是妄想了。”
“妄想……却还是有个念想。”叶萍舟不由得喃喃:“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都总有一线生机。”
叶萍舟豁然开朗,朝着盘古喊道:“大道对这些魔神都留有一丝生机,那对你,肯定也留有一线生机。你为盘古有开天之责,但未必就必然身陨!”
盘古闻言,却发出一声娇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小叶子你倒是好悟性!”
“但我为盘古,又哪里需要苦求那一线生机!”盘古似笑非笑看着叶萍舟,“盘古化道天道出,只要我愿意,我便是开天后的那天道啊……”
盘古眉目轻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便是那天。”
叶萍舟一愣,她心底常思考盘古的生机,她不想让盘古开天陨落,但她没想到,盘古便有着生机。
那她看到的画面……难道并不全?!
叶萍舟一喜。
但盘古感受到叶萍舟莲叶传来的喜悦,却轻轻一叹:“但我却不想去做那天啊。”
“诶?为什么!”叶轻舟从惊愕逐渐变为恐惧。
她不明白盘古为何要抛却这生还希望——成为天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盘古碰触着莲叶,目光难得敛去所有玩世不恭的笑意,尽显认真:“盘古可化天道,但天道非盘古。天道无情,让我做那天道,不如让我身陨。”
盘古的话让叶萍舟一窒。
随后——
“你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活路不走你偏偏自求死路!”
情绪激动之下,叶萍舟破口大骂。
想她这无数岁月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盘古开天,但这没良心的家伙却有活路都不愿去走。
想来愿意跟她诉说一切的盘古,此刻却只是轻叹一声:“你不懂。”
叶萍舟情绪未平,“是啊,你是盘古大神!我只是片莲叶!我这小小莲叶懂不了您这尊大神的想法!”
女人却不接叶萍舟这话,只是用手指碰触着她本体莲叶,笑道:“小叶子别生气啦,生气太多小心叶子变得皱巴巴的。”
叶萍舟一腔怒意如同碰在棉花上,很难受。
叶萍舟气呼呼地不想跟女人说话。
因为此事,随后日子中,叶萍舟越来越焦灼。哪怕她软硬皆施,但盘古却依旧不肯去做天道。
天道有什么不好的!想那后世之人,多少大神都想以身合道,多少大神都想将元神寄托在天道上以成圣人!
盘古这死脑子!
随着魔神们的不请自来,叶萍舟心底的这份焦灼越发浓重。
随着魔神们的陨落,全鸿蒙的凶煞之气尽数凝聚在混沌青莲的根茎处,促使混沌青莲逐渐成熟……
花开!
这天,盘古在创世青莲旁站起身来,“时间到了呢……”
叶萍舟情绪凄苦,“盘古,活下来吧……”
盘古却不言,只是手持开天斧,造化玉碟萦绕周身,立于创世青莲之上。
一斧划出,叶萍舟曾经借助身旁左右两片最大莲叶所看到的画面,化为真实!
耀目斧芒划破鸿蒙!
“盘古!”叶萍舟陡然大喊。
“活下来吧!”
“我求求你……”
盘古不言,继续挥动开天斧。
浑沌分离,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仰天而立,嘴角在笑,眼角却有泪雾。
“盘古!求求你活下来吧!”叶萍舟还在哭喊,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但天地初开,尚未完整,随着盘古动作停下,阳清下降,阴浊上升,隐隐又有重归浑沌的征兆!
“叶萍舟!”盘古举起双臂,撑天立地,陡然喝声道,“创世青莲,莲子五颗,瓣二十四,而叶十二!”
盘古的呵声让叶萍舟一愣。
她从未说过她曾经的名字,盘古向来唤她“小叶子”。
但盘古却是知道的。
“小叶子啊,天地开天道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之下有一线生机,但天道容不下异数!”
异数……
混沌青莲叶本十二,而她却是叶十三。
叶萍舟莲叶颤动,她原来是异数。
而且盘古知道她是异数。
“天道注定不会容你。所以在那新生的天地中,你会有无数劫数。”盘古用力抬起天,咬牙说道:“抱歉我无法陪你了。”
天道不容我?
天道无情?
叶萍舟忽然明白过来,盘古为何不愿为那天道。
盘古大能,她看到了叶萍舟也未能看到的其他未来——
那个盘古为天道,而她叶萍舟却为异数的可悲未来。
“盘古!我不管,哪怕与你为敌,我也想让你活下来!”叶萍舟不顾一切地哭喊。
盘古却咬牙摇头,一点点地将天地重新分开。
“小叶子啊,我时间不多,你听我说!”天在一点点上升,女人身形微微颤栗。
不好的情绪在心头越积越多,叶萍舟灵识摇晃着,她不想听。
她只想盘古活着,她能去听更多的盘古的话。
“听我说啊——”天地之间,盘古幽幽叹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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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莲叶不懂盘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