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一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听了他问,赶紧抬头:“我十八岁了……十分感谢你,先生。”
月见川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你的父母呢?”
他其实想问为什么会做出拦路打劫这种事,但想了想这样未免也太不委婉,于是换了个问法。
中岛敦呐呐地回答:“……那个,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院的……虽然前两天也被赶出来了。”
他确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此时低着头,一副十分抱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一旁的太宰治却像是发现了见不得的东西一样突然出声:
“诶,可是你们孤儿院那么不近人情吗?明明二十岁才算是成年吧?”
月见川敲了敲他的头:“就你话多!”
太宰治抱着头露出委屈的神色,月见川却转过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问中岛敦:“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对幼小的孩子一向有着极高的宽容度,芥川是,中也也是。尽管他的年纪其实也不是很大,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很多人都会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中岛敦露出有些无措的神色,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在社会上生存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些犹豫地回答:“不知道啊……或许我可以去找一份工作。但是……”
他一开始被赶出孤儿院时,彷徨之中未必没有几分对新生活的向往,他甚至偷偷地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普通却美满,将来他会平淡却幸福地生活着,最终安享老年,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一切并没有如他所想。
白虎跟着他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脚步不停,这意味着——
他每到一个地方,这个原本平静的区域就会出现灾厄。
他的瞳孔突然睁大了,眼中流露出恐惧与骇然的情绪,表情似是愣住又像是陷入黑暗无法动弹:“只要有它在,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工作……”
“它……?是什么动物吗?”太宰治再次出声,国木田独步也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开口道:“小子,说清楚你的意思。”
月见川想起来最近听闻的老虎伤人事件,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宰治和国木田一眼,已经猜到了什么,于是也没有出声。
中岛敦颤抖着声音,多日的恐惧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他一股脑地全部说出来,也没有考虑如果在座的几人不是什么好心人,他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它,就是它!它是一只老虎,它跟着我来横滨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月见川无声地顺着他的背,试图安抚,而太宰治已经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国木田,我发现线索了哦。”
“什么?”国木田独步惊讶地转过头看他:“怎么回事——”
“诶,我才发现这里的横梁木很适合上吊啊。不知道如果吊死在这里会是什么滋味,好想试试——”
太宰治眼神发亮地转移话题,国木田独步闻言攥紧了手里的钢笔,月见川也毫不犹豫、一点也不客气地狠狠拍在他的后脑勺:
“你这个自杀狂魔给我滚远点!这可是我超喜欢的店啊!”
而一旁的中岛敦在安抚下平静下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但肩膀仍在微微颤抖。月见川想了想,摸了摸他的头:“别怕,以后就不用怕了——我保证。”
中岛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月见川,却见后者神秘地给他比了个“噤言”的手势:“别再烦恼了,先吃饭,如何?”
天蓝色的眼睛如平静无波的湖水一般,清浅的笑意却蕴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与此同时服务员恰好端上了点的料理,微笑道:“请慢用。”
这是一家经营了十年之久的居酒屋,厨师的技艺可谓一绝,端上来的菜品只是看了就能让人口水直流。
几人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声“我开动了”,马上大快朵颐起来。
豚骨拉面香气氤氲,透白的汤头引人食指大动,拉的细细的面条浸了汁水,显得十足诱人;茶泡饭上撒了细细的紫菜干,混合酸口的梅子,茶水浸润的饭粒散发出奇特美味的香气;蟹肉煲刚刚出炉,靠近了似乎还能听到食物沸腾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葱花洒在最上方,新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空气中的香味……
“好吃——”太宰治摸摸自己的肚子发出如此感叹,“蟹肉煲真是美味啊,果然螃蟹有着让我停不下来的魅力呢。”
月见川脸上是和他同步的陶醉表情:“不错,这里的豚骨拉面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味道,不愧是这里的师傅呢。”
中岛敦也放松下来,“茶泡饭好好吃啊……”
国木田独步则严肃地拿出了自己的“理想”笔记本,用身残志坚的钢笔在上面唰唰唰地写下这家店的相关信息。
总之酒饱饭足之后,大家都有点不想动弹,进去了贤者状态,只想就这样快乐地瘫下去。
幸好四人队伍里还有十分靠谱的侦探社良心国木田独步,他扶了扶并没有向下滑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开口:“好了太宰,我们应该工作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也来帮忙呢?”
太宰治还没开口,月见川已经笑着出声,国木田独步并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医生。”
虽说侦探社已经有了与谢野晶子坐镇,但鉴于这样的治疗方式……嗯,过于简单粗暴,所以平时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伤势,大家都会去找月见川帮忙治疗。
久而久之月见川对于侦探社便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不是社里的成员,但很多事务如果不是机密,他都是知道的。
他的能力强大国木田是知道的,现在有了医生帮忙的话,或许一切会更加顺利,因此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太宰治趴在桌面上,笑着看他们达成了协议,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
废弃的仓库中。
废弃的木箱凌乱地堆积在房间里,因为久未打扫的缘故,仓库里积满了灰尘。
月亮刚刚从东边升起,皎洁的月光清浅地洒进一片角落,没有电灯,黑暗中人影模糊,掩去面容的神色。
三人坐在木箱上,太宰治拿着他的《完全**》随意翻开却没有阅读。月见川坐在中岛敦身边,感受到少年的身体僵硬着,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发端。
“敦,”他突然出声,打破了黑暗的静寂,“如果你拥有了异能力,你会做什么?”
月光无声地露出一点,像是白雪霜降落到地上。
如果你拥有了异能力,你会做什么。
太宰治似乎转过了身,在黑暗中无声地望过来。
下面是人生导师时间。
接下来几天可能更新多一点,我想到后面的剧情有点激动了。
隔壁的打工仔可能就少一点了,抱歉~^_^
修改了一下,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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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果你拥有了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