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总算明白,为什么在古代,电视剧里那些女子抢破头都想要找个富贵人家成亲了。
原身和沈南知的情况还有些相似,都是无父无母。但原身好歹有养父照料,但是具体关系怎么样也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看的沈南知眼花缭乱,还有那光看着就有几斤重的配饰,沈南知想象了下那场面……
觉得自己被压死在半路上都有可能。
杨望卿站在一旁打了个哈欠,给姚故渊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后者垂眸看着做工精细的婚服,放空的思绪。
“阁主!!阁主不好了!!!”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冲上来,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甚至根本没看站在一旁的姚故渊和沈南知,一进门就跪了个结结实实。
看的人目瞪口呆。
杨望卿一合折扇,眸中闪过一丝怒气,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容,“没看见有人在吗?什么事情急不了一点?”
那小厮抬起头才看见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当即吓得脸色一白。杨望卿弯眸一笑,道:“手下人不懂事,我先出去一下。”
“嗯。”
沈南知摸了摸鼻尖,看着那小厮双手上金光闪闪的东西,不禁怀疑不会是钱丢了吧,这得是丢金砖吧?
托沈南知乌鸦嘴的福气,再次进来时,杨望卿脸色极青,他走到姚故渊身边耳语了几句,见他点点头,便朝沈南知走过来,诚恳道:“刚刚听说,沈公子是大理寺少卿?”
“啊?嗯。”
“在下这边,刚刚有个案子。只是不能过度张扬。”
杨望卿见沈南知点头,便领着他去了一楼后厅,然后微微抬手,挪动了挂在墙上不起眼的画卷,露出下面几乎和墙融为一体的机关。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却有隐隐泛着光。杨望卿一边走,一边和沈南知解释。
那小厮本是掌管这金库的,但是就在刚刚,他照例去点数,赫然发现少了整整一列。他本以为是自己点错了,可来来回回反复点了三次,也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杨望卿在一旁讲,沈南知默默看着比他还高的,用金砖摞起来的金墙,又看着明显少了一列的位置,面无表情想,按照现代的金价,这起码快几百万了。
无期徒刑没得跑了。
“杨阁主,我有一个不理解的。如此多的金银,您就这样……摆着吗?”
这样**裸摆着,小偷不偷你的偷谁的?
杨望卿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看见跟过来的姚故渊,又转身指着那些金砖,抬指轻轻一碰。
“唰!”
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破风声,沈南知余光中只见冷光一闪,他下意识想退,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望卿缓缓收回手,那鎏金扇已经被毁去,他随手一扔,解释道:“四周都设置有机关,若非提前将机关撤走,否则只怕会被捅成筛子。”
“而且,一旦机关被触动,我也会立马得到消息。”
他腰间那铃铛像是印证这句话一样,立马响起来。
“而且,这个地方并没有第二条通道,要想出去,只能走大门口。”杨望卿信誓旦旦开口。
虽然这些钱对于云纱阁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是杨望卿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怎么光明正大把那些金砖拿走的。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哪怕九牛一毛,他也不想白白便宜给其他人。
姚故渊忽然开口道:“你如今伤势未愈,若不想,可以不帮。”
杨望卿也点点头,“对,不必为难。大不了我回头再找人处理。”
沈南知却摇了摇头,他望着那一摞摞金砖,内心总觉得有股力量驱使着他,迫使他去参与进去。
沈南知:“不必,既然我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不能眼看着有人作恶。”
杨望卿一愣,目光看向姚故渊,后者眸色不定,忽然道:“既然你想,便去吧。”
他说完,声音又放软了些,“不过,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首。”
沈南知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杨望卿,开口道:“想问一下,杨阁主可有怀疑人选?”
其实沈南知乍一看也看不什么猫腻。更何况他以前学的是律师,又不是侦探。
但是若是杨望卿能给一个人,那么沈南知就可以顺着“为这个人洗白”的思路查下去。
顺着的思路他不会,逆向思维他还不会吗?
哪知杨望卿顿了顿,开始自夸的路程。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想想,灵纱坊的那几个不会,他们就算嫉妒云纱阁也只会是偷技术,不可能来此处。”
沈南知:……
“就算是来偷钱,这一些他们也不一定看得上。更何况这又不是我云纱阁的总库。”
沈南知:……
“但生意上没有的话……”
“停停停,您能具体到人吗?”沈南知觉得再这样下去,天黑也别想得到他的“当事人”。
杨望卿一脸无辜,姚故渊也是听不下去了,他道:“就算这不是总库,这些也足够养一城的人了。你就只设了这些机关?”
他这么一说,沈南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让杨望卿关了机关后,直接抬手掂了掂金砖。然后把其中一列慢慢挪开。
杨望卿在后面探头探脑,说:“这后面就是墙,因为在地下,所以……”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杨望卿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随着下属帮忙搬开的金墙后面,有一个足以容纳成年男子的洞口。
“你这哪天被人搬得只剩下一个壳都没人知道。”
姚故渊拉过沈南知,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指尖,开口怼道。
杨望卿难以置信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半开摞起来后明显少了的金砖,沉默许久。
沈南知:“有火把吗?”
“不用,本王派人下去先看看。”
姚故渊抬眸,示意两个下属拿起火折子,先往洞口扔了一个。那在昏暗环境中,微弱燃烧的火焰到最后一点点被吞噬,仿佛一个怪兽在等着不知好歹的人进去。
“就算是平时交易,也用不到金砖。你上一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云纱阁仅仅只靠明面上卖的那些,自然做不到如此富庶。姚故渊毫不客气在沈南知面前点明了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黑色交易。杨望卿尴尬摸了摸鼻尖,道:“上一次?好像是户部尚书。”
“何维旗?”
“嗯,不是马上要到千秋节了吗?沈公子在二楼看到的那副万里江山刺绣图就是他上次来找我的。”
姚故渊冷哼一声,而后看向望着那洞口沉思的沈南知,低声问:“有什么发现?”
“没事,只是……这个地方除了阁主你,就只剩下那个每日点钱的小厮了?”
“你怀疑他?我觉得不可能,他跟了我有十余年,从我刚刚接手的时候就是他跟着我。更何况……云纱阁容不得背叛之人。”
杨望卿压低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下充满了杀意。
沈南知点点头,心想就把那个小厮当成怀疑人,那么要如何给他洗清嫌疑呢。
“阁主是如何确保下人不背叛的?”
“也没什么,靠毒就行。半月发一次解药,药方只有我知道。”
沈南知:……
他怀念那个社会主义制度了。
“如今天色尚早,我先去一趟户部尚书那里,若有消息,定先通知阁主。”
杨望卿笑眯眯地说:“诶没事,沈公子也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要不然锦熙王能把我这小地方拆了。”
……
户部尚书何维旗算是一位中立的大臣。面对沈南知的造访,他不卑不亢道:“少卿来,所为何事?”
沈南知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今日去了云纱阁,在二楼看到了一副江山图,阁主说是尚书大人买的?”
何维旗一愣,而后哈哈一笑:“这可不是买的,可以说全天下就这一个。这不快千秋节了,老夫打算拿这个当贺礼。”
沈南知笑道:“想来何大人也是下了血本。”
“那可不,当初让十几个护卫护送金子,还半路被人抢了去。好在最后找了回来。要不然才是血本无归。”
“这样啊。”
“所以少卿大人来是为了?”
“哦,那刺绣图我瞧着稀奇,本以为是拿来展示用的。既然是何大人买来为陛下贺寿,那在下自然不能打搅。”
何维旗点点头,看上去是接受了这个想法。沈南知得到了消息,便起身告退。
殊不知,他走之后,何维旗一改刚刚和蔼老人的形象,眸色渐深。
……
“公子,王爷说他有事情,若公子要人手差遣,尽管使唤。”
许久未见的慕沥慕泷一看他出来,连忙拱手道。沈南知挑眉,刚刚进去的时候可还没有见他有事,怎么这一会就有事情了?
“不必,如今那暗道弄好了吗?”
沈南知打算亲自去看看。从侍卫口中的反馈,远没有自己亲眼看的好。
“弄好了,在这里。”
慕沥一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摊开给沈南知。
然而,沈南知在看清羊皮纸上的图案后,倏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