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笔墨纸砚没事,她们还有嘴、有手,条件简陋也没事,她们有着大把的时间在。gsgjipo
吃过饭食,李玉蓉就搂着女儿在自己占着的地盘上,以地为纸,以手为笔,李玉蓉从最简单的,给孩童启蒙的三百千开始教。
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一画,就带着女儿跟着写一画,母女俩一教一学气氛融洽,连边上的某些人看不惯的叽叽歪歪,母女二人也视若无睹,权当是空气。
在别人看来十分难捱的日子,她们母女倒是因为心态平静,过的倒是安稳,读读写写的累了,还能迷瞪个午觉。
只除了到了傍晚时,下午好不容易安静了的牢房里,又因为各种问题悉悉索索的热闹了起来。
天气太热,从午时开始,所有人都没精神再动弹,热的连话都不想说,加上肚子饿,再俭省的水也喝光了,一牢房的人都蔫了吧唧的跟条死鱼样,瘫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动弹,不愿开口。
这会临到了傍晚,酷热散去,寂静的牢房中才渐渐的恢复生气。
“早知道在上头这么热,当初还不如把我们关地牢去,下头虽然不见天日,空气也不畅快,但最起码的里头凉快啊!不像这里……”。
有人低声埋怨的碎碎念,自然就有人附和。
“就是,还天字监呢,这么热的天,我宁可去地字监熬着。”。
李玉蓉轻轻摇醒睡觉的女儿,孩子是在下晌等太阳西斜下去,不是太晒了的时候才睡的,也没多长时间,她本想让孩子多眯瞪会,可是又怕白日里孩子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她便狠狠心唤女儿起来。
肖雨栖被亲娘温柔的唤醒,迷糊的打着哈欠,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忽的,就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呜呜呜,娘,我饿,我饿……”。
“娘,我也饿,娘,柏的小肚肚都在咕咕叫……”。
听声音,肖雨栖抬眼看去,小声啜泣嚷嚷自己饿的,可不就是最靠近她们母女二人,属于四房的俩小崽子?
额,不对,是跟自己同年的四房九哥肖羽松,跟十一弟肖羽柏么?
说肚子饿?
呵呵,怎能不饿?
该死的牢狱,一日只送一顿饭食跟水,不要说小崽子饿的嗷嗷叫,想必就是大人,其实也是饿的吧?
只是大人能忍,小崽子不能忍罢了。
见女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四房俩孩子,李玉蓉摇头,一把把女儿抱到膝上坐好,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发顶,李玉蓉压低声音开口和煦,“栖儿,你饿不饿?娘这里还有馍馍。”。
“娘,我……”。
肖雨栖正想说,她不饿,只是没等她开口说完,边上刚才还嚷嚷着饿的俩小崽子,一个个干咽着口水,眼神晶晶亮的盯着她,额,确切的说,是盯着自家妈妈大人从衣襟里掏出的那个黑馍馍来着。
在肖雨栖的人生信条中,自来就没有无私奉献这么一个词。
如今哪怕她的空间纽有大把大把的东西,自己也是不愿把手里的物资分出去的,特别是珍贵的食物。
开玩笑,隔壁自己的哥哥们眼下都还饿着没得吃,面前俩小崽子与自己何干?
肖雨栖无视对方**的眼神,伸手接过她妈妈手里捏着的黑馍馍,举着就往她娘嘴里送。
“娘,你吃,我们一起吃。”,实在是馍馍太硬,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开,而自己眼下也还没有机会去泡过期的基因改良液,所以咯,人小力气更是小。
掰不开,没事,她跟娘亲一起啃着吃也行。
李玉蓉好笑自家女儿的护食跟孝顺,探头咬了一口,便把黑馍馍推给女儿,顺势低头在孩子耳边低语,“栖儿先将就吃些,等夜里无人关注时,你再吃点别的。”。
抱着黑馍馍啃的苦大仇深的肖雨栖心领神会,裂开小嘴,含着一小口黑馍馍,朝着自家妈妈大人笑的欢乐,连连点头,“嗯嗯嗯,到时候跟娘一道吃。”,她软萌乖巧的趴在妈妈肩膀,出声低低回应。
母女二人的互动,让其他一干肚子饿的发慌的女眷嫉妒不已。
“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句牢骚也不知是谁说的,不过李玉蓉跟肖雨栖也不介意。
她们自己都说了,都沦落到这样的场合了,不苦中作乐还能怎么办?天天趴着喊冤打滚卖泼才行?
也不知当初周丽群这位国公夫人,是如何看上肇宁双这货当次子媳妇的。
在李玉蓉看来,她这位二伯娘脑子不太清楚,嘴巴又毒,实不像个聪明人啊,难不成是那位国公夫人只为了寻把合适的刀子,所以才特特选了她?
瞧瞧,也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主,母女俩吃的温馨,那位无脑的二伯娘,居然又凉凉的在边上端起长辈架子训人了。
“有些人啊,就是心肠恶毒!还是太守家的嫡女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孝道二字为何物?也不知女训女戒读没读?这样的教养,呵呵……”。
李玉蓉顿时给气乐了,太守家的嫡女,说的不正是自己?
整个乾国公府的夫人奶奶们,除了庶出三房四房进门的儿媳地位不显,其他女眷,哪一个不是出身公候、大员、世家?
自己也就比四房婆媳好那么一点点,父亲乃寒门出仕,勤勤恳恳半辈子,在自己出嫁前,才得了岳阳太守的官职。
自己这糟倒霉的被连带,她再也不要牵连父兄,让他们破财遭灾又惨遭连累了……
“娘,我饿……”。
李玉蓉心事重重,边上小儿喊饿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着刚才她那位嫡枝二伯娘嘴里的挑拨奚落之语,重来一世的李玉蓉浴血重生,如今也不是善茬。
掏出怀里最后一个黑馍馍,把它递给身边五弟妹宋春熙。
“五弟妹这个馍馍你拿着,给俩孩子垫垫肚子,我们大人吃点苦,饿着肚子倒没什么,再苦不能苦孩子。”。
宋春熙性子说好听点是软,说难听点是懦弱,再配上她那没什么主见的婆母,婆媳两倒是正好一对。
看着嗷嗷直喊饿的儿子们,想着刚才二房伯娘的讥讽,宋春熙有些游移不定。
“三嫂,我,我……”,她想要,却又不敢要。
李玉蓉心知对方的顾虑,她勾唇一笑,眼睛是有若无的,看着自此还端着的那位老祖宗与世子夫人。
“五弟妹,我们府里的长辈们最是慈爱不过的,东西肯定会紧着孩子们先吃,赶紧的拿着馍馍去喂孩子是正理,长辈们看着儿孙们安好,心里只有欢喜的份。”。
不是拿孝道压自己么?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