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话的几人,脸都被山灵用七成内力打得偏向一旁,再抬起头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短暂的惊愕之后,带头挑衅的杜旷恶狠狠地抽出刀来。
“你个臭娘们,居然敢趁我们不备下手!以为速度快了些我们就怕了你!我倒是想看看你个不敢真面示人的臭娘们儿有几斤几两,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妄自尊大!”
“兄弟们!给我上!杀了她和那个小白脸!”
拔刀的声音纷纷响起,以杜旷为首的土匪刹那间就往山灵和南宫陵的方向冲来。
站在南宫陵身后的周大婶肝胆俱裂,握住轮椅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正当她想逃命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山灵嗤之以鼻的冷哼。
紧接着,只见山灵手臂一挥,几乎没费任何吹灰之力,冲在前面的几人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拦住,在离他们三步远的距离,轰然跌到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
紧跟在后面的人眼眸微睁,还没等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山灵再次闪身到他们面前,飞速在他们身上点了几下。
山灵回到周大婶和南宫陵身边时,之前挡在他们面前的二三十个人已然全部倒地,在地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哀嚎。
所有的一切仅发生在一息之间,想要窃窃私语的旁观者戛然而止,看山灵的眼神已由好奇,不屑,质疑全然变得惊愕,崇拜,还有微量的惧怕。
山灵一甩衣袖,傲然挺立于所有人面前,面具之下露出的嘴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我既然敢上这座山,就无所畏惧!即便我现在身上有伤,要杀你们,也如同捏死几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只不过,今日寨里刚办完王武大当家和几位兄弟的丧事,出于对他们的尊重,我暂且留你们一命,如若还敢造次,就别怪我送你们见阎王!”
杜旷痛得睚眦目裂,想站又站不起来,和赵刚的症状如出一辙,他一脸惊恐地看向山灵,再不敢叫山灵臭娘们了。
“你到底对我们使用了什么暗器?!”
山灵斜睨着指尖露出的一点银光:“不过小小一根绣花针,就让你们如此害怕,如此蠢笨,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不知所谓!好好感受一下冒犯我的下场吧!等我心情畅快了,再帮你们取出来,后面那几位,你们该庆幸我今天带的银针不多,四个时辰之后,你们身上的痛苦自然会解除,以后给我乖乖听话,再敢搅浑山寨,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滚在地上一群人顿时不敢再啃声。
山灵满意地抬头巡视四周一圈,大声道:“在座的诸位,我替你们王武老大报了仇,这大当家之位我受之无愧,如有不服者,皆可向我挑战,毕竟,江湖不分男女,都以实力为尊,谁战胜我,谁便有资格坐上这大当家之位。”
“当然,我也向在座的诸位保证,有我沈安坐这大当家之位的一日,我都会明辨是非,不轻易伤人性命,守护好所有信赖王武,信赖李二,信赖山寨的民众,与你们同甘共苦,共同进退。”
当众展示一番实力立了威严,又发表了一段激情澎湃的感言,加上这两天与她关系匪浅的南宫陵出谋划策击退敌人,山灵短时间内便获得了大家的认可,这山寨的大当家之位,目前她是坐稳了。
此时的南宫陵俨然成了山灵上位的背景墙和奉献者,好似这两天的付出都是为他人做好的嫁衣。
盯着山灵在人群中意气风发,光彩夺目的样子,南宫陵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收紧,面具之下的神色莫测难辨。
回到休息的小院,周大婶一路情绪高涨,对山灵的崇拜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李二果然是个有眼光的,大当家万里挑一,人中龙凤,实在太厉害了!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子这般英姿飒爽,我真是三生有幸能照顾大当家,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赵刚那群土匪了!”
“啊!天色已经黑了,大当家和陵公子快用晚饭吧,我一会儿回来收拾碗筷,你们慢慢用。”
院门关闭之后,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从刚才就处于沉默状态的南宫陵优先拿起碗筷,慢条斯理吃起饭来。
这自在的神态让山灵心情有些复杂,也端起碗喝了一些药粥。
饭吃到一半,南宫陵优先打破了沉默:“你想在这儿待多久?”
山灵抬头看他:“等我们的伤都好了,我会履行承诺,送你回之前的南国都城南拓。”
“然后呢?”
“然后……”山灵状似思考了一下,笑道:“然后我再回来。”
南宫陵拿筷子的手指停滞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冷笑起来:“你当真想在这儿呆一辈子?”
“也许吧,想来想去,这似乎是我最好的容身之处了。”
“你莫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没有我,你将每日受情蛊躁动之苦,并且随着时间加长,你会越来越难受,最终爆体而亡。”
山灵喝完最后一口药粥,放下碗,用手绢擦了擦嘴,才莞尔一笑。
“我没忘记,到时候我会每两个月悄悄去看你一次,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和瞿先生的谈话,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这情蛊大概是解不了了,即便我有机缘练就强大的内力逼出身体里的蛊,我也不想让你死。”
“你以为我会相信?”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更不想要你的命。我们不是约定过?等你安然回到南拓,我们就重新来过,之前我执着于你为我解蛊,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们的重新来过,就让彼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
“只要你放下曾经的一切,我愿意承受情蛊伴随我一辈子的痛苦,就当做之前折磨过你的报应,你放心,到时候我只是为了活命会去找你,但我尽量做到悄无声息,不让你发现,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和麻烦。”
“你当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
南宫陵的嘴唇似乎勾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继续吃饭,直到周大婶来收拾碗筷,守在院门外照看的李四和李五帮南宫陵抬出饭厅去往他的房间,他都没再说任何话。
山灵不确定南宫陵信了没有,但确实是山灵短暂有过的真实想法。
她想,这个世界她似乎纠缠南宫陵太紧了,也许换种方式,所谓欲擒故纵,距离产生美,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南宫陵才会因为这些天的患难与共,开始对她产生微妙的情愫。
第二天醒来,山灵就听见院子后面的树林中传来一些响动。
简单洗漱之后,她好奇地循声而去,就看见满天的落叶中,一个年轻的身影正持刀练功,努力又专注。
山灵脚步放得很轻,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似乎看不下去了,她才走上前打断。
“手没有伸直,动作不够流畅,挥出的力道也不够。”
听到声音,李二连忙收手,看向来人,惊讶地唤道:“沈安老大!你怎么来了?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山灵打量着洗去血污的李二,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双明亮澄澈的双眸微微圆睁,鼻梁高高挺起,让整个轮廓看上去饱满又立体,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倒是个英俊的大男孩。
“我已经醒了,听见有人练武,过来看看。”
李二也上下打量着山灵,语带关切:“听说你昨天就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瞿先生医术高明,身体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李二有些羞赧:“大当家客气了,是我请你上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
“谁……”
李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和山灵异口同声,李二连忙停下:“沈安老大,你先说。”
山灵便不客气道:“谁教你的武功?看起来不太厉害的样子。”
“啊?”
李二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酸涩,随即羞愧地挠挠头。
“是王武老大教我的,他说我起步的晚,即便很努力,提升也会很慢,但他说我还是有潜质的,我现在已经能战胜寨里好多前辈了,不过和沈安老大相比,确实太弱了。”
山灵勾了勾唇:“没有人能和我比,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起步晚不重要,只要肯努力,快速提升也不难,想要我教你吗?”
李二眼睛一亮,顿时又惊又喜,连忙点头:“想!沈安老大真的愿意教我吗?”
“既然我说了,自然会教你。”
山灵当即捡起一根树枝,以握刀的姿势站到李二身旁:“我比较偏向执剑,不过练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剑或是刀,不过都是兵器而已,来,跟着我学一遍。”
李二脸上带着犹豫,担忧地说:“老大你身受重伤,昨日才醒来又对赵刚的手下大打出手,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我不着急。”
“无碍,我用没受伤的这只肩膀比划,不会撕扯到伤口,不要想太多,我要开始了。”
山灵说着便比划起来,李二欲言又止,连忙握住刀柄,跟着学起来,生怕浪费了山灵的付出。
李二确实有天赋,山灵教了一遍,他就学了个大概。
之后,山灵站在一旁看他练习,时不时上前指导一下。
不过,山灵觉得李二的姿势有些奇怪,可以看出他已经用尽全力挥刀,但是总觉得他挥出的力道中气不足,缺少韧劲。
山灵摇摇头,略微思索,上前打断他:“李二,你盘腿坐下,我查看下你的经脉。”
李二听话照做,山灵也盘腿在他身后坐下。
感受到山灵指尖的触碰,李二身体不由僵住,山灵的手仿佛烙铁般,烫得他心头发热,就如同那晚她倚靠在自己身上一样,更如她昏倒时,他将她抱回屋里的心悸。
本就因为练功发热的脸颊烧得更红,连带着耳尖和脖颈都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背对着山灵,李二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轻咬嘴唇隐忍,这时,一记重锤突然敲打在他后背。
山灵不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想什么?放松!你这样绷着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