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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有苏归云的直言不讳，空桑方晴直接愣住。
有苏归云不愧是狐族少主，能掌管珍宝阁这样的产业，确实不可能是什么草包妖族，问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好在她早就思考过应对之法，现下倒也不必慌张。
她低头垂下眼眸，看起来有点伤感，酝酿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如少主所见，我因灵力不聚，所以需要通过别的方法获得灵力，才能够活下来。”
“别的方法是指什么方法？”不怪有苏归云多问，来找他们有苏氏的妖族提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虐杀的妖族都被夺取了灵力。
空桑方晴抬起头，直视有苏归云：“补灵液……我每个月都会在珍宝阁买一瓶补灵液，勉强够用。”
作为珍宝阁的东家，有苏归云自然知道补灵液的作用，这样听起来，倒也解释得通。
“补灵液？”但是对于自出生起就不愁灵力的龙太子来说，这个东西就显得有点陌生。
有苏归云率先解释道：“补灵液，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补充灵力的东西，一些灵力低微的小妖会用到。”
听到这里，敖羽忍不住看向空桑方晴，晴娘在这百年之中竟然过得如此艰辛，他应该早点寻到她的。
“既然补灵液是从我珍宝阁买到的，就断不会出现灵力不紊的问题。”有苏归云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问道：“姑娘应该知道，我珍宝阁的补灵液都是被净化过的，在珍宝阁卖了上千年，还没有妖族出现过像姑娘这样的问题。”
“少主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我碰瓷不成？”
“归云！”
空桑方晴和敖羽同时出声，他们都听出了有苏归云言语中的猜疑。
有苏归云看了看敖羽，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语之感。那扫晴娘有意见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被怀疑的对象，怎么他堂堂仙族仙君也能如此不理智？
不行！
敖羽被情爱蒙蔽，失了智，他可不能被带偏，查清扫晴娘的目的还得靠他自己。
只要确定了扫晴娘和恶妖有关系，直接就地法灭，也好挽救敖羽这条失足小青龙。
“姑娘多虑了，我怎么会如此怀疑你呢。”有苏归云笑了笑，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实在是这补灵液是从我珍宝阁售出，我得知道其中的问题，才不会寒了妖族众妖的心，你说是吧？”
“我不知道……”面对有苏归云的咄咄逼人，空桑方晴只能摇头。
“不知道？”有苏归云凤眼微挑，仿佛已经将她看穿。
有苏归云：“姑娘是当真不知，还是另有隐情呢？”
“有苏归云！”敖羽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有苏归云，再也坐不住了，骤然起身，与有苏归云对峙而立。
哪知有苏归云并不理睬他，死死地盯着空桑方晴，逼问道：“前几日，有一群虎狼之妖死在珍宝阁附近的小巷里，全都被夺取了灵力，当时在场的就有姑娘和你的同伴，姑娘能告诉在下，是谁杀了他们吗？”
不等空桑方晴回答，他接着说：“传闻中虐杀妖族的恶妖心狠手辣，几百年间杀妖无数，却没有一个妖族能够逃过魔爪，又问姑娘，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归云！”敖羽自知好友的问话没有任何问题，实在无法辩驳。但他不相信晴娘会是有苏归云口中作恶多端的恶妖，只能软下声来，言语里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敖羽！”有苏归云同样喊道。
这是他们两个相识千年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看出了敖羽不赞同的神色，有苏归云终是先败下阵来。
无奈地收敛了骇人的神情，有苏归云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圆桌旁。
诡异的气氛在房间里流转，有苏归云没有继续逼问，但是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灵力会紊乱……”空桑方晴再开口，已经带着哭腔：“这一百年来，我都是靠着补灵液维系性命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可以了！”敖羽打断她，又俯下身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你先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
语闭，敖羽转身走到有苏归云身旁，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有苏归云看了空桑方晴一眼，还是起身跟上敖羽。
“我知道了！”眼看两人要走，空桑方晴赶紧出声阻止，这会儿不说清楚，只会越来越麻烦。“是鞭子上的毒液……”
敖羽和有苏归云同时停下脚步。
“毒液？”有苏归云迅速转身又走了回来。
空桑方晴：“在地牢里，我被被刑讯逼供，挨了几鞭子，那鞭子上似乎淬过毒液，比一般鞭伤更疼。”
“鞭伤？毒液？”有苏归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嗯。”空桑方晴点头：“或许少主可以问一问当时用刑的妖族……”
“归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敖羽接了过去：“这事儿只要询问一番就会有答案，晴娘不至于编出这种谎话。”
有苏归云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既是如此，想来姑娘所言非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空桑方晴并未怪罪，只说：“少主也是为了妖界的安宁，应当谨慎一些。”
“既然误会解除，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知道的关于恶妖的线索。”
“还是让晴娘先休息一下吧……”敖羽担心有苏归云再次相逼，欲带走有苏归云，再行商讨关于恶妖的事。
“可以的。”空桑方晴看向他二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虽然眼圈泛红，但语气狠厉：“我之所以提出要亲自将线索告诉少主，是为了请少主为我报仇雪恨！”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敖羽和有苏归云对视一眼，默契地坐回了桌旁。
“姑娘所言何意？”有苏归云知道敖羽不方便问，怕惹人伤心，只能自己上了。
“一百年前，人界突发大旱之灾，我因无人召唤，灵力不聚，偶然遇到一个柳妖虐杀小妖……”空桑方晴哽咽着，继续说道：“我最好的朋友蝶惜，也死于柳妖之手，还被夺走了魂魄和灵力。”
大旱之灾？敖羽若有所思……
“而我，因为有敖羽给的祥云如意佩相护，才得以逃过一劫。”
有苏归云看向敖羽，敖羽点头：“祥云如意佩里有我注入的龙族之力，可在危难时保护晴娘。”
“之后，我再没遇到过那柳妖，直到日前月圆那日……”她看到有苏归云皱起了眉，下意识停了下来。
“你继续。”
她才接着说道：“那虎妖带着一群妖族拦住我和十三的去路，强迫我们交出补灵液，若是别的东西倒是无所谓，但是没了补灵液，我活不过下月，只好当着他们的面饮下补灵液。”
“我虽试图反抗，但寡不敌众被狼妖所伤，再睁眼，就看到那群妖族全都死了。”
“当真没看到行凶之妖？”
“没有……”空桑方晴面露难色，暗暗思索，突然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我认得虎妖身上的箭矢，和那日帮助柳妖从敖……从殿下手中逃脱的箭羽是从同一把弓射出的。”
“我有印象。”敖羽也回忆起了那日的情形，“那晚偷袭的妖族比柳妖厉害，射出的箭羽力量颇强，准头也很好。”
“也就是说，恶妖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一个柳妖和一个箭术高强的妖族相互配合，做下这许多恶事？”
“嗯。”空桑方晴点头。
“那你可知另一个妖族是谁？”
对面二人全都看向她。
不行，诸离的身份不能通过她说出来。
她一个灵力不聚的小妖，如何能识得封印中的凶兽诸离，又如何知道那是诸离的一魄逃了出来。
“不知。”
有苏归云不出意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说道：“没关系，现在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线索，查到另一个妖族的身份只是时间的问题……多谢姑娘据实以告，接下来姑娘就安心住下来，珍宝阁自会护你。”
空桑方晴：“那……那我刚才说的，少主能否帮忙？”
“什么？”
“我自知自己弱小，无法为好友报仇，还望少主尽快抓到行凶的恶妖，将他们正法还妖界太平。”
有苏归云看了看身旁的敖羽，果然眼神不善。
“姑娘放心，捉拿恶妖的事是我有苏氏的职责所在，不过……”有苏归云拼命忍住笑意，“为姑娘报仇这个事还得靠我们龙太子，他在行，哈哈……”
“呃……”空桑方晴脸颊泛红，看向敖羽：“那就先行谢过少主和……殿下了。”
瞪了有苏归云一眼，敖羽对她说道：“那你先休息，我……”
“对了！”空桑方晴惊呼：“我的同伴呢？就是鹿妖，他被少主的手下关在另一个牢房里，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为难？”
“这个……”有苏归云尚且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什么都不知道！”空桑方晴赶紧起身，要去寻鹿十三：“我要去找他，他不能有事。”
鹿妖？敖羽想起了那日在篱笆小院见到的鹿妖，他和晴娘是什么关系？晴娘为何如此紧张他？
有苏归云瞧着敖羽面色不虞，眨巴眨巴眼睛，有一种看戏的快感。
“姑娘你别着急，快快躺好，我这就让手下把姑娘的同伴带过来。”有苏归云赶忙劝到。
“来人，去把这位姑娘的同伴请过来！”
“是！”门外传来答复声。
有苏归云以扇掩面，看来好戏要登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