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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太子妃……
这里就她和敖羽两个人，殿下自然是敖羽，那龙太子妃唤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早上为了出门脱口而出的话成了回旋镖，正中眉心。
她身体一僵，有种被抓了现行的尴尬之感，垂下眼眸不去看敖羽。东海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肖想的，何况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妖。
等下敖羽定然恼怒，自己撒的谎被戳穿，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柄，怕不是整个妖界……整个六界都会嘲笑一个扫晴娘竟然妄想成为东海龙太子妃……
若是如此，还不如自己先将撒谎这件事认下。
“对不起……”
她话还没说完，敖羽就牵起她的手，对那妖族说道：“你们少主在哪儿？本仙君与龙太子妃这就过去。”
什么！
空桑方晴抬眼望向敖羽，满眼震惊。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敖羽并未动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十分高兴。
“二位请跟我来。”那妖族迅速在前方带路。
任由敖羽握着自己的手，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敖羽身后，脑子里全都在想敖羽为什么要认下自己胡诌的身份。
所幸她不会胡思乱想为难自己，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了：“殿下……我早上想回家一趟，却被拦住去路，只能编了个谎话，说我是……是龙太子妃……”
早上说这话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脱口而出，现在再说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殿下大可不必为了我认下这个……”这个糊涂账。
“我知道。”敖羽没有回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归云手下的小妖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反驳？日后的东海龙太子妃一定会是一位温柔貌美的仙子，是我逾矩了。”
“你大可放心，我东海龙族上下早在一百年前就等着他们的龙太子妃驾临龙宫了。”
一百年前？空桑方晴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确实约定了下次见面时，会和敖羽一起去龙宫，见他的家人。
难道他当时与龙宫众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就已经属意自己是未来的龙太子妃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既咽不下这口苦涩，又吐不出那点心酸。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她的指尖陷进掌心，压下内心的慌乱，装作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
“此番事了，你便与我一同回龙宫罢。”敖羽回过头来看她。
“好啊……”空桑方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两人一路交谈并没有避开带路妖族的意思，但那妖族却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们，还加快脚步，一直走在离他们几步开外的前方。
“殿下，龙太子妃。少主在院子里等候，我不便进去，只能劳烦两位自行进去了。”
敖羽并没有理会那妖族，牵着空桑方晴进了有苏归云的院子。
和有苏归云张扬的装扮不同，他的院子显得素净极了，就连开在枝头的花都是素色的。
有苏归云站在池塘边，漫不经心地往池子里洒出一把鱼食，顿时引得无数的小鱼争先恐后地从水中跃起。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动静，他洒下最后一把鱼食，拍了拍手掌，这才转过身来看他们。
有苏归云一看到他们，眼神就落在了空桑方晴和敖羽相交的手上，随即露出了暧昧的笑意。
“我说寻个人怎么去了那么久，原来是佳人在侧，哪里还记得我这好友还在苦苦等候。”
果然没有以前脸皮厚了，听了有苏归云的调侃，空桑方晴涨红了脸，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敖羽看着空掉的手掌心，冷冷地瞪了有苏归云一眼，不过也还算顾及她的脸面，没有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看你等得也不是很辛苦。”敖羽的眼神看向水面上的小鱼，回呛道。
“那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吧，不然该多无聊。”
有苏归云轻轻抬手，无数的水滴从水面上慢慢升起，直到与一旁的树干齐平，他突然反手向下，那些水滴又纷纷砸在水面上，扰了一池的平静，鱼儿们也四散逃开。
“有话赶紧说。”敖羽催促道，“你确实是有些无聊了。”
“刚才又有妖族来报，傍晚的时候，在妖都外一处僻静处发现了许多死去的妖族。”一说起这件事，有苏归云便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十分严肃：“算上我们早上去查看的现场，这已经是恶妖今天第二次动手了，两次都死了十几个妖族，并且还都是灵力不弱的妖族。”
闻言，敖羽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也就是说，他们开始着急了。”
“没错。”有苏归云同意敖羽的想法，“恶妖之前一直很谨慎，所以能够瞒过我们有苏氏，但是最近他们的节奏明显被打乱了，他们需要更多的灵力，只能杀更多的妖族。”
一听到有苏归云提到“杀更多的妖族”，空桑方晴微微抬眼，没想到诸离为了逃出封印已经魔怔了，竟然如此急功近利，看来要不了多久他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敖羽：“如今他们自乱阵脚，说明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阻力，或许可以想一想这个阻力是什么。”
“说起来……”有苏归云眸色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妖开始加快速度杀妖，是你到了妖界之后开始的。”
敖羽和有苏归云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妄断山封印！”
果然，他们马上就将妄断山封印与恶妖杀妖一事联系在了一起，但他们应该不会想到妄断山封印里如今只有诸离的两魂三魄，诸离借十三的身体躲藏这种情况不是那么容易被想到的。
“所以……另一个恶妖就是凶兽诸离？”有苏归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敖羽当即否定了他的想法：“妄断山的封印是师兄亲自布下，诸离被封印前已经深受重伤，断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封印。”
“但是你也别忘了百年一次的血夜，说不定他就是趁着封印薄弱的时候逃离了妄断山。”
“你仔细想想，他若是已经逃出封印，又怎么会害怕我来加固封印，乱了阵脚将自己出逃的事情暴露出来？”
“……”有苏归云顺着敖羽说的话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空桑方晴松了一口气，任谁也不会想到逃出封印的只是诸离的魂魄，而非诸离本人。
“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或许他已经逃出来，但还有其他的顾虑也说不定……”敖羽随即想到了前几日遇袭时带回来的箭羽，于是问有苏归云：“我记得诸离的法器是一把叫挽月的长弓？”
敖羽一句话，又叫空桑方晴的心提了起来。
敖羽，真的太聪明了！
有苏归云：“好像是有听说过。”
“我待会儿带上箭羽去天界走一趟，让师兄看看那只箭羽是否是从诸离的挽月弓射出。”
“也好，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另一个恶妖到底是不是凶兽诸离，也能知道恶妖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和封印有关了。”
敖羽对有苏归云点头，两人达成了共识。
敖羽走到空桑方晴面前，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才叮嘱道：“我去去就回，你且安心待在珍宝阁，若是还想要出门，等我回来陪你一起。”
“我知道了。”应该是不想她再像早上那样离开珍宝阁，故而有此嘱咐。
敖羽得到了她的回应，又转眼看向有苏归云。
“放心吧，龙太子殿下。”有苏归云立马会意，向敖羽保证道：“有我在，断不会叫龙太子妃被别人欺负了去！”
“记住你说的话。”
敖羽得到了有苏归云的再三保证，这才用隔空取物的术法要取放在自己房间里的可疑箭羽，眨眼之间，那只箭羽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等拿到了箭羽，他就消失在了空桑方晴和有苏归云的视线里。
敖羽刚离开，空桑方晴就向有苏归云告辞：“少主事务繁忙，我就先回房间，不打扰少主了。”
她与有苏归云并不熟悉，还是早点回房比较好。
说完，她就要走。
“空桑姑娘等一下。”有苏归云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空桑方晴心中一凛，但并未表现出来。有苏归云城府颇深，此时留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见有苏归云笑了笑，然后说道：“空桑姑娘不必害怕，我就是想听你说一说和敖羽的相识过程，我昨日那样逼问他，他一字不说，但我实在好奇的紧，像他这样清冷自持的仙君，到底是怎么被姑娘俘获的。”
“少主说笑了，不过是从前殿下心善，怜我日日在人界劳作扫云，帮了我几次。”
空桑方晴并不认为有苏归云单纯是出于好奇才问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并不相信自己，才想趁敖羽不在，来套她的话，好确认她的身份。
“心善？我竟不知敖羽是这样一个心怀善念的仙君，看来还是我对他不够了解。”有苏归云似有所思，又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和敖羽百年未见，那百年前敖羽也不过才八百岁，居然就想着娶龙太子妃了。”
“少主，殿下应该刚过了千岁生辰，百年前的话应该已经有九百岁了。”
“你看看我这记性，前不久我还去龙宫祝贺他千岁生辰来着，这就忘记了，还是空桑姑娘你记得牢。”
“少主到底想问我什么？”空桑方晴也不和有苏归云兜圈子了，直视有苏归云眼眸：“少主有什么疑问，尽管直接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