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尔米长发披散,双目呆滞,愣愣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像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她身前是她的行李箱,箱口大开着。
尔米眨眨眼,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她,黄淘气怎么会从她行李箱里跳出来?!
这家伙是怎么躲进去的?又是怎么没被机场的安检发现的?仙家手段这么牛逼吗??
问题太多,她简直不知道要先问哪一个。
尔米抬头看向那个出了行李箱之后,在屋里四处撒欢的小黄团,这家伙真的是胆子肥了,竟然敢不声不响地偷偷跟过来。
尔米招招手,“淘气,你过来。”
黄淘气颠颠地跑过来,歪歪头,“小耳朵怎么了?”
窒息,还问怎么了?这家伙还真是脑袋一歪萌萌哒。
尔米捏捏眉心,“你怎么跟过来了?”
黄淘气爪爪叉腰,哼了一声道:“淘气离家出走了!”
你再说一遍??
“离家出走?!!”
尔米震惊,你爹娘哪里对不起你黄淘气了,还离家出走?!
黄淘气尾巴一甩,嘟囔道:“还不是因为爹爹,他这几天总是喂淘气还多难吃的东西。”
难吃的东西?
“是啊,好难吃的。吃完了还会肚肚痛,骨头也痛!”黄淘气越说越气,“这肯定是你们人类说的虐待!”
尔米撑着下巴,听完黄淘气的话,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黄道长他这是急了,开始揠苗助长,小苗苗淘气不堪重负,毅然决定偷渡离家。
黄道长他那PTSD还没治好吗?
尔米:“那你偷溜出来,你爹娘肯定会急死的。”
黄淘气闻言,眼神躲闪了下,后又理直气壮,“他们才不担心呢,都在虐待我了。”
尔米无奈,黄道长夫妻两个都不傻啊,这淘气怎么谁也不像呢。
“我猜,你爹给你吃的那些,应该是想帮助你化形。”
黄淘气嗖地挺直身体,“化形?那他们怎么没告诉淘气?”
尔米捂脸,谁能想到你会以为是在虐待啊,而且猜一猜大概也猜得到啊。
“我猜是的,所以现在你能快点告知你爹娘,说你在我这里。”
尔米倒是不担心黄淘气联系不上家里人,他们都有特殊的传信方式。
黄淘气蔫头耷脑,“哦,淘气知道了。”
尔米摸摸她小脑袋,“下次别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淘气知道了。”黄淘气忽地爪爪抓着尔米手指,“淘气可以留在小耳朵这吗?”
尔米诧异,“淘气怎么会想留在我这里?”
黄淘气晃晃耳朵,“想待在小耳朵身边~”
她待在小耳朵这里有吃又有玩,还没有爹爹盯着她修炼,想着想着黄淘气不自觉地就眯起了豆豆眼。
尔米看着傻乐的黄淘气,屈指谈了她脑门一下,“回神,快先去给你爹娘传信,他们同意你留在这里的话,那就留下来。”
黄淘气猛点头,“叽叽叽!淘气现在就去~”
尔米见黄淘气乖乖地去传信,也松了一口气,接着继续整理她的行李箱。
“嗡嗡嗡——”
尔米听到手机振动,便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起身去拿手机。
见是师叔找她,尔米笑笑,师叔是来问蔚然姐情况的吗?
“喂,师叔,找小耳朵什么事?”
顾桑远在电话另一端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找了嘛。”
尔米对着手机摇摇头,也不管对面看不看得见,“可以可以,师叔什么时候找都可以。”
“不过这次找你确实有事。”
师叔竟然会开玩笑了!
尔米:“师叔什么事,您说。”
“明天道教协会组织了一个学习交流会议,咱们守一观有两个名额,我已经帮你和阿弈报名了。”
尔米换换打出个问号,“师叔,咱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名额?”毕竟道观就三个人。
顾桑远顿了顿,解释道:“协会要求每个道观最少有两个人出席。”
所以,不是守一观名额多,而是其他道观人多。
尔米嘴角一抽,好吧,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等下我把会议时间和地址发到你微信上,明天和阿弈一起过去。”
“好的,没问题。”
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尔米捧着手机,陷入沉思,她还没参加过这种会议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尔米甩甩头,还是先把房间收拾好,会议什么样明天就知道了。
这时,黄淘气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叽叽叽!”我爹爹同意了!
尔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黄道长夫妻俩多宠淘气她是知道的。
况且,淘气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山上,也是时候下山出来历练一番。
之前不放淘气下山,,一方面是因为舍不得,另一方面就是不放心。
这么蠢蠢的崽子放出去,不知道哪天就被妖魔鬼怪叼走了。
“那你要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知道吗?”尔米点点她脑门,“这里和山上不一样,危险多了。”
黄淘气乖乖点头,“刚刚爹爹也是这么说的,淘气不乱跑。”
一人一鼠就这么达成了友好的协定。
第二日,尔米换上道袍,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根桃木簪。
会议时间在下午,趁着上午有空,尔米准备去见师叔。
把桃木枝送过去,顺便让师叔帮忙照看下尔墨墨和黄淘气。
参加会议带着化形的仙家没什么问题,毕竟一般人看不到,但是带两只小动物过去就不大好了。
尔米挎好自己的包包,抱着装着桃木枝的盒子,黄淘气团成团窝在盒子上,尔墨墨在身后跟着。
这次出门前,尔米在微信上事先说过了,没像之前总是靠着掐算和罗盘去找人。
自从她加了温暖的微信,两人总会时不时地聊聊天,尔米挺喜欢温暖,微信使用得频繁,尔米也渐渐的习惯了。
到了京大,尔米熟门熟路地走到顾桑远的宿舍楼下。
尔米走近,果然看到等在楼下的顾桑远,“师叔。”
顾桑远走上前,准备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不料一抬手就碰到了毛茸茸的一团。
尔米摸摸鼻子,微囧,她还没和师叔说淘气的事。
顾桑远伸手握住毛团,抬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淘气?”
黄淘气伸爪握住顾桑远的拇指摇了摇,有种见到熟人的兴奋,“桑桑~”
顾桑远讶异,“淘气会说话了?”
尔米环视了下四周,见附近没什么人,稍稍放心,如果被人看到小动物会说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尔米开口建议道:“师叔,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顾桑远刚刚也是被突然出现的黄淘气惊到了,现在回过神也知道楼下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好,我们先上楼。”
顾桑远手捧着黄淘气走在前面,不多会两人就进了顾桑远的宿舍。
尔米抬起手上的木箱问道:“师叔,桃木枝放在哪里。”
“你先放在那边的柜子上就好。”
尔米放好桃木枝回到客厅,就发现一人一鼠正在跨服聊着天。
“淘气,是小耳朵带你回来的?”
“叽叽,坐飞机来的~”
“那你爹娘有嘱咐你什么吗?”
“他们让淘气不要淘气。”
尔米揉揉太阳穴,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们了,他们开心就好。
尔米把黄淘气和尔墨墨送到顾桑远这里,她就准备下楼走人了,下午会议地点离京大有点距离,她要早点过去。
尔米从包包里拿出袋猫粮,“师叔,这是而默默的猫粮,记得不要让他吃盐。”
“喵~”
顾桑远接过猫粮,点点头,“小耳朵放心,师叔知道。”
尔米上前捏捏黄淘气耳朵,“你也要乖乖的知道嘛,不要乱跑哦。”
黄淘气忙不迭地点头,“淘气知道,淘气跟紧桑桑~”
尔米这才放心地离开。
虽然离开没有多久,但是重新走在京市的街道上,尔米还是觉得有一丝陌生。
街上人流如织,大多行色匆匆,抽出细嫩新芽的草木郁郁青青,很少有人驻足欣赏。
尔米看着车窗摇头叹气,连她也要忙着去开会学习了。
休息日街上车辆很多,尔米坐着车,以龟速缓慢地挪到了会议订好的酒店。
酒店是一家知名品牌的连锁酒店,大厅装饰的金碧辉煌,经过严格培训侍者提供着优质的服务。
尔米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第五奕。
“啪——”
“今天你们酒店要是不给我个解释咱们没完!”
......
尔米被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见一个男人面红耳赤地和员工争吵不休,就在场面越来越乱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女员工,三两句话就把人安抚下来。
尔米饶有兴致地瞧着,这种很会和人打交道的人,真的很厉害啊。
不一会,她便看着那位女员工端着杯水送到她面前。
“请喝水。”
尔米抬起头对她笑笑,“谢谢。”
待看见她的面相时,尔米顿了顿,而后问道:“有纸和笔吗?”
对面女人也没差异为什么对面的客人要纸和笔,直接去了过来,“您要的纸和笔。”
“请先等一下。”尔米接过低头写下一串数字,“如果后面您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说罢,就把纸条递给了女人。
女人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一秒收敛好神色,接过了纸条,露出得体的笑容,“谢谢,如果有事的话肯定会找您的。”
尔米看着回去工作的女人,摸摸鼻子,她可能被当成骗子了?
“想什么呢!”
“走开,这可是我梳了好久的发髻。”尔米扒拉掉头顶那只手,转头看着头发染回黑色的第五奕,说道:“师弟你是爬着过来的吗?”
“别提了,最近倒霉得很。刚刚开车差点撞到人,昨天差点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前天...”
......
第五奕声情并茂讲着这几天有多倒霉,尔米越听越觉得不对,成年后阿弈就没这么倒霉过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