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魏无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江澄猛地回头,盯着他,嘴里恶狠狠的道:“魏无羡,你还知道来见我,难道你也以为我会像天上那人说的一样?”
魏无羡沉默片刻,道:“我们好好聊聊吧。”
“好,聊聊,聊聊,你要说什么?”江澄脸色难看,缓缓地摸着紫电,闪烁的火花证明了他内心深处的暴戾。
魏无羡道:“我们不提天上的未来,只说现在吧。”魏无羡靠着树,缓缓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如果我回到江家,是什么职位?”
江澄冷下脸:“说到底,你还是觉得天上说的是对的,我嫉妒你,我会背叛你!魏无羡!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你因为莫须有的东西就怀疑我!”
魏无羡无奈:“可是江澄,射日之征结束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身份和地位?之前每一次战斗,赢了之后每个门生弟子都有赏,唯有我一无所有。”
江澄冷笑:“魏无羡,你说这话不心亏吗?他们和你能比吗?他们是门生弟子,利益需要,你是我兄弟,我有的,哪一样你没有?姐姐的莲藕排骨汤你都比我喝得多。”
魏无羡握紧了拳头。
师姐……
蓝忘机微微蹙眉,他感觉魏婴又心软了,可是魏婴啊,你明白吗?你在江家,只是个外人啊。
蓝忘机恨不得上场代替魏无羡和江晚吟好好说道说道,但他知道,魏婴不希望他插手。
“江澄,我并不是叛离江家,我只是成亲而已。我总要成亲的,我会走上我父亲的老路,与道侣一起逢乱必出。”
“说到底,你就是受了影响。魏无羡,你可真有意思,十几年你都调戏小姑娘,现在就听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说的几句乱七八糟的话,居然就打算嫁给一个男人?呵!你吃了蓝家多少大米?就打算为蓝家奉献终生了?”江澄讥诮的看着他,吊起的眉梢充满了鄙夷。
魏无羡皱眉:“江澄,我不是因为听了什么才这么决定,我一直都是喜欢蓝湛的。”
“猜出来了,你听学时期就恶心巴拉的和蓝忘机撒娇。”江澄这么说了一句,立马闭嘴,转而道,“蓝家能忍你这个歪门邪道?”
魏无羡心平气和:“为什么不能忍?我又没有失控,蓝家包容性很强,没你想的那么死板。”
江澄道:“反正说到底你就是要背叛江家了。算了,就当我江家养了条白眼狼吧!”
魏无羡呼吸急促了一瞬,又平稳了,他缓缓道:“江澄,那我们来说说江家的恩情吧。”
魏无羡觉得自己非常平静,说出口的话也平静,但其实,他感觉自己是抽离的,他的精神,他的感情,都是抽离的。他仿佛一个旁观者,审视着名为魏无羡的人在江家的几年生活。
“我感谢江叔叔的养育之恩,但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自己没有入江家。”
江澄气急:“魏无羡,你什么意思?江家养你还是对不起你了!?”
魏无羡没有反驳江澄,依旧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因为养育之恩,所以虞夫人侮辱我爹娘,我都不好反驳——你吃着人家的饭,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有什么资格让江叔叔夹在你和虞夫人之间为难?”
江澄冷笑:“魏无羡,我娘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她为什么把你也送出来?”
魏无羡目光飘移,不想落在江澄身上,江澄所说的一切,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我知道虞夫人恨你比不上我,所以我从来不敢尽全力。”
“好哇,魏无羡你这意思是我永远比不上你?你这还是放水的结果?”
“每一次师兄弟一起玩闹,虞夫人只罚我一个,我不敢不满。”
“哪一次不是你带头?”
“每一次你心情不好,尤其是江叔叔和虞夫人吵完之后,我都要来安慰你,可是有时候,我也很烦啊。你因为你爹娘感情不好烦恼,我爹娘却早已离去,我甚至连为他们说句话都不敢,我恨我自己,我怎么能淡忘自己的爹娘?”
“好哇,原来你心里这么多不满。”
“江家灭门,扪心自问真的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是谁?你惹来了温晁!”
“我守住了江叔叔虞夫人的诺言,拼了命守护你,我做到了。现在,射日之征结束了,温家完了,江家的仇报了,我累了,我想好好的休息,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澄猛地按住魏无羡的肩膀摇晃:“魏无羡!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在江家就没有开心过吗?难道我对不起你吗?你知道我的金丹是怎么失去的吗?”
魏无羡回神,叹了口气:“江澄,你说实话,难道你心里对我真的没有不满吗?难道你觉得未来不可能发生那种事吗?江澄,算了吧,趁着我们现在还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吧。之后江家有难,我能帮会帮的……”
江澄甩开他:“说到底,你就是要走。好啊,走啊,走啊!江家没了你难道还会怎么样?你失踪那三个月,我不是照样重建了江家吗?”
魏无羡点头:“我知道,你很厉害,继续吧,江家靠你了。”
江澄牙齿咬得咯咯响。
魏无羡道:“就当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江家。我觉得累了。对了,温情一脉不用操心了,蓝家管了。”
江澄失望无比的看着魏无羡:“你宁愿相信蓝家,不相信我。”
魏无羡沉默。
江澄失望道:“好,好,就这样吧,就当你从来不存在。你也别再去见姐姐,我们江家不需要叛徒。”
魏无羡握紧了拳头,脸色略难看。蓝忘机大步走过来,冷冷道:“江晚吟,别动不动魏婴背叛江家,魏婴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你还要他如何?八年养育之恩,要魏婴一辈子绑在你身边,做你的下属吗?”
江澄冷笑道:“我江家之事,与你何干?”
蓝忘机道:“魏婴即将成为我的道侣,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顿了顿,蓝忘机道,“你也别说天上的未来是假的,这个进展可能性多高,你自己心中有数。对于魏婴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知道。现在,温家倒了,魏婴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好聚好散吧。”
江澄失望至极的看着魏无羡:“云梦双杰,你说的,你自己说的话都被你吃了?”
魏无羡垂眼,蓝忘机道:“杰,救世济人,扶危平难,心中自有道义,请问你,做到了吗?”
江澄脸色难看。
蓝忘机道:“魏婴入我蓝家,与江家君子之交,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了,你认为呢?江宗主。”蓝忘机明白,让魏婴和江家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管他们的事……不太现实。魏婴这人就是这样,哪怕未来泄露,他也不可能因此对江家彻底的死心。蓝忘机的想法很简单,未来可以扶持□□助江家,但是,这都是在不损害魏婴和蓝家利益之上。
江澄见魏无羡一直不肯看自己,知道无可挽回,他冷笑一下,心说:魏无羡,我没了你难道还不行了吗?江家,总归会在我手上强大的!早晚,父亲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江澄愤愤然离去,压根不想参加他们的婚礼,看着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