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安德烈 第二章 失踪

第二章

“你是说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张燕惊讶的微张着小嘴问道。

莉莉点了点头，自从与那双殷红冷厉的双眸短暂瞬间的触碰后，心中不断冒出阵阵寒凉，她想扶一下胸口让自己安稳下来，却发现双手竟在微微颤抖。

张燕却是惊讶的成分更多，毕竟她没有感受到那慑人的目光，“那人该不会是眼睛有病吧？”

“嗯？”

“对啊，我见过眼睛的颜色有蓝色的有灰色的有绿色的有棕色的，还真没听说过有红色的？我看那人不是有病就是被揍的红肿了。”张燕看莉莉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故意调笑着说，又添了一句：“而且素质那么差，肯定是被揍红了。”

“我感觉不是这样的，看到他的眼睛给我一种感觉。”莉莉明显不认同张燕的说法。

“什么感觉？”张燕不解的道。

“我感觉，他不是人！”莉莉坚定的说道，这话一出口她似乎舒了一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确定了什么一样。确实莉莉心中的不安减少了许多，因为她的不安不是来源于那双殷红冷厉的双眸，而是因为她不明白，不明白那双眸子究竟意味着什么？未知是恐惧的来源，像行走在古老幽深森林里的旅人，未知的危险是无穷恐惧的来源。所以即使在莉莉得出一个在她看来也有些荒谬的结论后内心却如释重负。

“不是人？不会吧，那人有胳膊有腿的。”张燕以为莉莉在开玩笑。

莉莉不置可否，她确信那绝不像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双泛着血光的兽瞳。只是她也不明白人怎么会长了双兽瞳？莫非？莉莉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回想到了伦敦回想到了校园的种种离奇，眉头不由的又开始微蹙起来。不过转瞬又舒展了开，她想，就算是野兽，拿着枪林弹雨狂轰乱炸还不是一样的血肉横飞，既是如此也不用过多担心。只是现下同处一架飞机上，有这样的一个存在还是得小心。

“一会别乱走动，去跟天翔把座位换过来，也快送餐了，你吃过后睡一会吧，晚上还要转车。”莉莉用着照顾妹妹的口吻对她说。

张燕却嘟了嘟小嘴，道：“这么快就想男朋友了？我就在这里吃。”

莉莉却坚持，伸出手往她头上揉去，道：“听话。”

张燕头一摆往后撤出尺许，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摸我头。”说罢赶紧顺了顺几根翘起来的发梢，又从包里掏出镜子仔细瞧了瞧，才放心发型没有乱掉。

莉莉唇边挂着抹弧度，笑道：“去换过来，再不换我还摸。”抬手便伸了过去。

这次张燕跑的快了，闪了过去，还嘟囔着：“哎呀呀，莉莉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色轻友了？”

莉莉笑笑，只让她把天翔叫过来。

张燕愤愤的走回她原来的座位，看任天翔竟然还在睡觉，歪着脑袋鼻孔冒泡口水横流，气腾一下就上来了，一脚踢了过去。

任天翔一惊，抖着身子坐了起来。斜眼一看是张燕，瞬间了然，心道又是这臭丫头。

张燕看他瞪着自己也不说话，讪讪的道：“莉莉叫你过去。”

任天翔心想莉莉叫我过去，那你踢的一脚怎么算？但也没说话，起身便往外走。只在绕过张燕时，伸手在满是口水的下巴上擦了一下，一转手抹在张燕的衣服上，一脸坏笑。

张燕又气又恼，便要去打他却划了个空，她此刻真有踹死任天翔的冲动，本来就特爱干净，现下看着衣服想到任天翔刚刚鼻孔冒泡口水横流的样子，一跺脚扎进了洗手间里。

任天翔落座，莉莉靠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感觉暖暖的。

“怎么了？”他有些意外。

“我刚才看到飞机上走过去了一个人，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很吓人。”莉莉轻声说道，把天翔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些。

“红色眼睛？那人是不是有病？”任天翔明显没感到莉莉的恐惧，只是好奇的问。

莉莉摇摇头，直言道：“我觉得那双眼睛很恐怖，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没事，有我在呢。”任天翔搂着莉莉的肩头，柔声安慰道。

莉莉似乎在这种怀抱的温暖下舒适了许多，不自觉的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便有些迷迷糊糊，点滴间便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莉莉悠悠转醒过来，身上多了件毛绒绒的薄毯，任天翔仍一手环着把她揽在怀里。

“醒了？”他问。

“嗯。”莉莉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饿不饿？”他问。

“有一点，我睡了多久？”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了，我让空姐再送份餐过来。”

莉莉点点头，问：“张燕吃了没有？”

任天翔蹙眉道：“她刚刚去洗手间一直没有回来。”

莉莉坐起身来：“还没有回来？”

“许是她把衣服洗了想晾干，我刚刚去找了她一次，还在洗手间里。”任天翔道。

“这几个时辰哪晾的干衣服，再说她又带着替换的呢，怎么会去这么久？”莉莉不解的道。

又道：“我去找找看，她在哪个洗手间？”

“后舱的那个。”

他们的位置处在飞机的前舱，莉莉一排排的向后走去，她突然想到那个红色眼睛的人大概就是在后舱，便不时的向一张张迎面的脸上张望去，直到走到最后一排也没有见到那个人，心里又泛起一阵凉意。

莉莉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她见门并没有在里面挂锁，便一把推开，空荡荡的哪里有人的影子？

她感觉很是慌乱，不在这里那会在哪？

脚步加紧，又一排排的向前搜寻去，不在，不在，每走过一排座椅她的心便紧张一分，路过任天翔的时候也没有停留，直到把所有都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张燕的踪影。

整个飞机上就这么个狭长的空间，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的消失？

她想也只有机长的控制室没有找了，要不找个空姐问问也好。念及此处，却突然惊觉这一趟的搜寻自尾舱到头舱竟一个空姐也没有碰到！

莉莉感到脚下有些发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地方没有去找，却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她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的却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是一架由伦敦航向上海的满载的民航，满载，她想到订票时只剩下寥寥不多的位子，天翔和燕燕还因此闹了别扭，可在此时的这架飞机上，在这灯光通明却寂静无声的狭长空间里，人数却空了大半。

那么，人到哪里去了？

一架行驶中的民航滑翔在天际之中，百多人活人却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不知所踪？这令人怎么想得通？

这是撞鬼了吗？她想到那双红色的眼睛，暗骂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莉莉不是个鬼神主义者，会想到鬼完全是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通现下的情况。

难道是上错飞机了吗？否则怎会少了这么多的人？但很快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若说上错飞机可以解释少去的那百多个人，却怎么解释张燕的不翼而飞？

莉莉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跌坐在地上。

“姐姐，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一声清脆稚嫩的童声传入耳中。

莉莉望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条粉色碎花连衣裙，头上两边扎着辫子，蕾丝细带随发缠绕其中很是点缀，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神色慌乱。

“姐姐，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小女孩见莉莉怔怔的呆立在那里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

莉莉这才回过神来，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苦笑，看来不是上错飞机了，也不是她疯了，这个飞机上的人确实正在失踪。

可去哪里找呢？

她蹲下身来拉了拉小女孩的手，柔声问道：“你找不到妈妈多久了？”

小女孩听到莉莉关切的声音，开始有些呜咽起来，想是这会儿也是焦急坏了，“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座位上睡觉的，一醒来就发现妈妈不见了，又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回来，我想给妈妈打电话，可想起来妈妈说飞机上不能打电话，就跑出来找了。”

莉莉看着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只觉得更头疼了。只得安慰道：“你别哭，哭多了一会见到妈妈就不好看了，姐姐带你一块去找好不好？”

她拉着小女孩，小女孩揉揉泪眼点了点头，说：“好，我叫乐乐，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莉莉。”她回答。

乐乐眨眨挂着水雾的睫毛，脆生道：“莉莉姐姐，你真好。”

莉莉笑了笑心里却是凝重，她站起身来牵着乐乐往回走，她想去把这个情况告诉任天翔，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好，而且她已经感到自己被这种种诡异的事情绕的云里雾里，紧张恐惧压力不断袭来，此刻的莉莉真的需要任天翔。

但当她回到座位的时候整个人却如至冰窖，任天翔并不在这里，他也失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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