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很不喜欢聊,纷纷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题,不再理他们。
见也问不出其他事情,谢欢朝其他人使个眼色,大家默契地一起转身离开。
“不管是曾大叔,或是陈言鸣,还有这几位老人都对郝义翰的死因避而不谈不诚实。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陆周迈着长腿走。
其他人点点头。
除此之外,他们这些人对郝义翰印象的说法几乎一致。人品很差,不会办事。
但谢欢回想起在学校他居住的屋里发现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郝义翰眼神明亮,透露正义凛然,神情严肃正板。
她总觉得郝义翰不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
应当哪里还有线索,只是他们没找出来而已。谢欢想了想,学校西屋那间房可能当时搜查的不太仔细,导致漏了点东西。
还有方昊那个皮球,觉得怪怪的。
*
回到家,太阳挂在山边慢慢下落,已经黄昏了,天色都有些变暗。
屋内曾瑶她们已经放学,厨房的灯亮着,拿着小板凳在厨房写作业,灶台烧着火。
“曾叔呢?还没回来?”田萍瞅了眼天色,奇怪问道。
“应该还在外面干活。”冯曼觉得没什么,“晚上咱们几个弄点饭吧。”
“好。”田萍动作利落立马开始选菜做。其他人持续以前的分工。
谢欢在一旁择菜,旁边是曾瑶她们。
“小瑶,你们对郝义翰老师有印象吗?”谢欢问道。小孩子比较单纯,在她们嘴里说出话可信度要高。
曾莉曾婷婷年龄比较小,完全没什么关于郝义翰的记忆,纷纷摇了摇头。
曾瑶抬起头露出知晓的神情,小声说:“我记得郝老师。他以前教过我。”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呀?”面对小朋友,谢欢的耐心十足,诱导提问。
曾瑶不假思考道:“郝老师虽然很严肃,经常板着脸,但他会给我们买文具小零食,还会给我们糖果牛奶。”
“那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很喜欢和你们抱抱?”
“没有,”曾瑶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不对我们做那些动作。我们都喜欢郝老师,他讲课好懂,而且经常给我们讲故事。”
随即她睫毛下垂,有些失落:“可惜郝老师只教了我们几个月。方昊要是不经常和老师顶嘴就好了。”
谢欢立马竖起耳朵,“方昊?你们是同班同学吗?”
“是的呀,”曾瑶乖巧点点头,然后神情有点生气,“方昊和郝老师不对付,上课老是弄出点动静,下课和郝老师吵架。我还老是听他说他讨厌郝老师。”
谢欢揉揉她柔顺的头发,“不气不气。”
方昊在自己日记里写的是非常喜欢郝老师,他很听郝老师的话。然而曾瑶的说法和他完全相反,方昊是个刺头,郝义翰不爱和这些孩子亲密接触。
其实谢欢更加要相信曾瑶。
其他人也都听到对话,但有曾瑶她们在,不好公开讨论,只是在脑海里转动。
做完饭有一会儿的功夫,院门才传来打开的声响,曾康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
“曾大叔,发生啥事了?看你脸色不对劲。”田萍担心问道。
曾康龙满脸的疲惫根本掩饰不住,他拿了个板凳坐下喝了一大壶水,“下午发现我爹去世了,给他入土为安了。”
用了种委婉的话。
众人明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曾康龙和曾父也早没感情了,他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汗,望了餐桌一眼,感触道:“大叔谢谢你们,交住宿费还给我做饭。”
这群孩子看着岁数不大,人真不错。
“不是啥大事叔。快趁热吃饭吧。”田萍招呼道。
“嗯嗯,”曾康龙搬着凳子去了饭桌旁,刚抬起胳膊要端饭,就哎呦一声痛呼,眉头紧皱着。
“曾大叔,胳膊又疼了?”谢欢担忧问。
“是啊,这一下午没闲着,胳膊好像又肿了。”曾康龙自己按摩胳膊。
“我来吧。”闻昼明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站在旁边,修长的手指摁在胳膊和肩膀处,暗暗用劲压按。看起来技术娴熟。
曾康龙被按的表情酸痛,五官都要挤在一起。这年轻小伙子也没看有多壮实,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基于早上对闻昼明的信任,曾康龙没反抗默默疼得呲牙让他按。
十几分钟后,闻昼明松开手坐了回去,泰然自如说道:“不太严重。”
曾康龙默默扭动了胳膊,发现笨重感减轻了不少,浑身也痛快舒畅,“小伙子你真有两手。”
闻昼明嘴角勾起抹淡淡笑容,随性恣意。
吃过饭后很久,夜已经深了,月亮隐藏在雾般的云朵里。曾康龙他们那屋里已经关灯入睡了。
玩家们大部分也都钻进了被窝。
谢欢一个人在院子中散步,心里还琢磨着回来路上想的事。她想再去一次学校西屋。
房门打开,走出一道瘦高的身影,是闻昼明。
他们对视一眼,眼内包含的情绪不言而喻。
闻昼明双手插兜,挑挑眉,一种闲庭漫步的感觉,“感觉我们的想法一致。不如去看看?”
谢欢没感觉惊讶,她笑起来花瓣眼睛弯成了月牙,扶了扶脑后绑的酒红蝴蝶结,轻笑答应,“好啊。”
闻昼明返回房间和其他人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他们顺利安静的来到了大茂镇学校附近。
谢欢拉住了闻昼明,“那晚说明学校内还有其他人住。我们怎么进去能不打草惊蛇?”
闻昼明的外套是纯黑色,谢欢莹白的手指与之一对比,显得更加纤细白润。
他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人声音你记得?现在是不是感觉挺耳熟?”
谢欢回忆了一下,恍然,“当时外面的人是陈言鸣!声音一模一样。”
“那时熊孩子故意闹出动静来,”闻昼明提到熊孩子这几个字眼里寒光闪过,“陈言鸣不可能没听到。”
“门上的锁还被我们打开了,”谢欢认同他的看法,“他是故意没有进来。而且今天早上的相遇太过巧合,很大可能是他有意为之。”
“他发现我们偷溜进学校,为什么不大声张扬?他是担心招来其他人我们会泄露什么。并且早上他不放心特地来试探我们。”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谢欢说。
闻昼明含笑看着她,“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出线索来。”
两人放轻脚步来到校门前,外面无锁轻轻一推,不出意料里门是锁着的。
看来陈言鸣现在在学校里面。
然而他们俩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
“翻墙怎么样?”闻昼明提议。
“当然可以,”谢欢爽快回答。
然后手扒住栏杆,腿一抬脚一蹬就要踩上去,动作做到一半,猛然想起自己面对他的软妹人设,硬生生停下来,“你先来嘛,我有点怕。”
闻昼明笑而不语,没反驳她,直接一瞪栏杆拄着墙顶长腿一跨就翻到了墙上。
姿势行云流水。非常熟练。
闻昼明蹲下身体朝她伸出手,暗夜里看不清他的具体神情,只能看到他俊帅的脸部轮廓。
谢欢缓缓握住他伸出的手,借力翻上了墙壁。
墙高度不是很高,两人一起轻轻跃了下去,没发出任何声响。
学校内静悄悄的,他们来到西侧郝义翰的那间屋子,所幸没有上锁。轻轻推开进来后立马关上。
依旧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两个人没开手电筒,重点放在角落里摸黑搜找。
谢欢跪在床铺上,用手一寸寸仔细摸着床铺。终于在靠墙角的地方摸到了一处小小不明显的凸起。
她掀开床垫,屋内实在太暗看不出是什么,用手摸大致能感觉到是一层薄薄塑料布裹着几张纸。
她收起来继续寻找。
两人找遍整个屋子后除此之外没发现别的特殊物品。
溜出学校好在也非常顺利,他们一起回了曾叔家。
冯曼给他们留了灯。
进屋后,谢欢晃了晃手上拿着的,“我们找到了这个。”
闻昼明站在她身后,谢欢胳膊处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灰粉末,他轻轻抚去。
众人聚在一起围观。
谢欢解开缠绕好几层的塑料布,里面的东西散落到桌上。几张数目不大的钱,和一个薄账本,一封叠起来的信。
翻开账本,里面郝义翰简单的记了一些花销。比如给学生买铅笔练习本用了xx元,学生生病看病xx元,给村里老人买菜xx元,买农作物种子xx元。
还有他自己的一些开销,只占很小一部分。
莫名看起来很心酸。
谢欢打开信封,是郝义翰给家里人写的一封信。信件很长,其中有几句很重要。
“……我在这里教书当村支书一切都好,只是村民大多不愿配合。思想和行为都是懒散的。
“……学生很乖巧,看着他们单纯澄澈的目光,心里庆幸自己来到这里,能教给他们知识。希望他们努力学习,走出这里,在外面翱翔出一片天地。”
“……学生方昊从前总是调皮捣蛋,在陈老师课上就很听话。但我相信孩子没有坏意,他只是一时不习惯。但近日来,他有所改善,竟头一次破天荒到我办公室来问题,我感觉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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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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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茂镇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