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是烂柯近几年的资料。”
沈澈递给别时竟一个文件,后者翻开一看,里面收录了外界可查询到的黑市烂柯这些年的交易情况,尤其是对于药品方面。
沈澈身后竖起的大尾巴抖了抖,一点也没影响本人:“我着重收集了关于特效药凯若孢的信息。烂柯里面明面上正常营业的药店里面几乎都有凯若孢,但是限量,价格也参差不齐,暗处的不知道有多少,统计不了。而这些药店,没有一家售卖不同浓度的凯若孢,不确定具体是在哪里。”
别时竟在他回报的间隙里迅速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听见他最后一句,抬头看向他:“慈善家呢?”
沈澈有些无奈,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没查到,他的行踪没有规律,时间、地点都不固定。”
别时竟啪一声合上文件,“看来,我们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沈澈道:“找两个人,一个去弗谖,另一个想办法去碰瓷,把我们要行动的打算,正、大、光、明地告诉褚家。”
沈澈不明白这和褚家有什么关系,但他隐约记得,队长之前好像姓……褚。
一个优秀的情报员是不会当着领导的面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的,这样的方式实在是过于低端,会显得自己很蠢。
他只是说出自己另外的疑惑:“可是队长,这样直白的信息,对方也许会提前准备,可能查不出什么东西的。”
别时竟轻轻摆动自己的尾巴,目光看向窗外,阳光散落在面颊,将他的瞳孔照得幽明,浅褐色的瞳孔在一瞬间汇聚,渐渐形成兽瞳,又瞬间恢复原样,悄无声息,
“有些东西,不止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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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濯尘接收到信息的时候,弗谖的人恰好都在他跟前,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信息。
这次人倒是齐了,上次躲懒不在的宫悖这次终于在了,在於濯尘身边存在感极强。
“老大!”宫悖叫他。
於濯尘分出眼神落在他身上:“怎么?你要演讲?”
“不是啊老大!我的意思是,人家都把信息透露给我们了,不去是不是不给面子啊?”宫悖有些抓耳挠腮。
“我说了拒绝?”於濯尘没有情绪地问他,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挂着。
张折衷在一旁抱着膀子,直白地揭穿:“他是对上一次没有参与深表遗憾,这次想去凑热闹。”
宫悖不服,回头怼他:“问你了吗你就答!”
“我预判,我抢答啊,我好贴心,我哭死。”张折衷榜着一身大肌肉,面无表情地说这些。
画面冲击感还是太强了。
宫悖转换状态,谄媚地看向於濯尘:“而且队长,我综合分析下来,这次和擢轩一起出任务,是会有好处的。特效药一直都是高度关注的话题,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我们都只知道表面,趁这次机会,我们可以多获取些信息。高层那边关注度主要是在擢轩,明面上对抗的也是他们,我们充其量只是个协助,不管怎么样,好处大于坏处。”
他别有深意继续努力:“况且老大,我觉得你很需要这些消息来更新一下自己的小本本。”
宫悖一通分析头头是道,作为队里的战术分析工作者,他能够提出来这些建议,确确实实是做过功课的,只不过多多少少夹杂着自己的私欲罢了。
於濯尘其实很赞同宫悖的话,况且他确实也有一探究竟的理由。
他看向另外两人,没见对方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便敲下定论:“这合作,我们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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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声闷响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於濯尘转头望去,就见一位不速之客站在们前,礼貌地没有踏进门内,没甚表情地略过其他人,目标锁定於濯尘。
於濯尘对他那犀利的眼神熟视无睹,套上一贯有的待人表情,轻声问道:“请问你找谁?”
对方冷酷道:“找你。”
还没等於濯尘说出什么,就见那人从背包后面掏出一个纸飞机,最简单的那种样式,飞机头部尖尖的,通体米白色。
那人也不愿踏进来,只见他将飞机捏在手中,朝头部哈了一口气,手臂使了点力气,将纸飞机飞了进来,不偏不倚,恰恰好奔向於濯尘的眼睛。
被后者一把接住。
那人任务完成,一句话都没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於濯尘不明所以,摊开纸飞机,上面赫然写着时间地点。
下月初二,烂柯人。
夜色渐深,气温逐渐升腾。
别时竟这段时间没有别的外派任务,基本上就是擢轩、家里两点一线,生活惬意得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除了颇有意见的申组长那边的人时不时来膈应一下他,也没什么别的乐趣。
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陈与鹤来找别时竟,交代了一些近期的事情:“队长,今天已经30号了,你真的不让我们一起进去吗?”
别时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肘,将挽起的衬衫袖子往下放:“不用,你们在外接应就好,这次只是先去探探情况,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特别收获,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虽然早就已经惊了蛇。
陈与鹤一向听从队长的安排,叹了一口气:“行,听从安排。”末了又追问:“明天还是照常吗?”
蓝色衬衫已经被别时竟打理得规规整整,抄起一旁的外套披上身,也不穿,就这样耷拉在肩头。
“对,有什么时候二号再说。”
“明天,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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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时竟回到家,在漆黑的客厅里,静静地坐进沙发黑暗的角落,看着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弯弯的一弧,嵌在天空上,与飘然路过的云层相伴。
墙上挂着的时钟突然滴答一声,已然过了凌晨。
此刻是新一个月的第一分。
别时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失控,连意识都渐渐模糊不清,全身开始发抖,连心脏也开始钝痛,一下一下,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但他的血液却是滚烫无比,就好像皮肤下埋藏着的毛细血管就要冲破阻碍,迫不及待迸发一样,灼得他皮肤泛红。
下一秒,意识低迷,彻底失控。
嘴唇里因为隐忍而咬得尽是血,舌尖锈涩,让别时竟短暂恢复了些许神智。
满头大汗,血液滚烫无比,皮肤却冰凉如旧,体内的暴戾几乎要压不住。他使劲压制,连先前换好的衬衫都半解未解,顶头的扣子早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胸口重重起伏。
烫。
太烫了。
别时竟抽空对自己的状态发出一声苦涩的笑,也许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狼狈吧。
今天才刚刚开始,还有二十多个小时要熬过去,这才是一场真正的对抗,关于本能。
心火怒烧,全身痉挛,连基础的站立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实现。别时竟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个废物,什么也干不成,真是没用。
不能这样。
他从一旁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拼尽力气展开,随后刀锋朝向自己,狠狠落于手臂之上,略微使力一划,汩汩的液体流淌而出,滴在漆黑一片中。
血液像是得到了制裁,短暂放弃沸腾,让别时竟有精力缓了缓气息。
他的瞳孔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竖瞳,头顶一响高昂的耳朵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连尾巴都卷成圈儿,缩在一旁一动不动。
实在是太累了。
别时竟喃喃道:“下个月,要对我好一点哦。”
这张比较短orz,下次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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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