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H国岛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夜风习习,携卷着属于海岛的海风。
海岛名叫Coordinate,当地人还给它起了个中文名叫直角岛。直角岛和直角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名称可以溯源到什么地方。
直角岛毗邻东临,虽有些距离,但因为在同一纬度上,和东临的气候倒是有些相像。
东临此刻进入七月下旬,正是酷暑炎热之际,直角岛也不遑多让,尽管是深夜,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热流。
於濯尘和别时竟的行程不算隐秘,至少来接机的大有人在。除了当地总局代表之外还有熟悉的两个小分队。
於濯尘从别时竟手中接过了他从昉洲穿过来的外套,拎着衣领的位置向下抖抖整齐随手搭在自己臂弯,跟在别时竟身后走。
别时竟睨他一眼,见他自己的外套还好端端穿在身上,不禁疑惑:“你不嫌热啊。”
“我体寒。”
别时竟:“……”
也不知道是谁更像个火炉。
见他一脸不信笑了一声,承认道:“好吧其实是懒得脱,脱下来还得拿着,麻烦。”
别时竟下意识看向他臂弯上搭着的属于自己的外套,正要出声询问就被打断:
“喏,你们队的人来找你,快去吧。”
这么一打岔,别时竟也没心思在意之前的想法了,快走几步朝沈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方向去了。
昉洲一行前前后后待了二十多天,若不是时常和东临保持着联系,消息同步更新,恐怕还得重新接洽好一阵信息。
别时竟受伤的事情沈澈等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眼下好不容易见了队长,思念有了实体。
甫一走近,就见迟逅跨上前来抱着别时竟有正在恢复瘢痕的胳膊哭嚎:“啊——队长!队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呜呜呜呜我那完美无瑕的队长现在变成微瑕了,哇——”
别时竟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凑上来的脸,没好气道:“我还没死呢!”
迟逅囫囵在嗓子眼里的哭喊噎住一瞬,吸了吸鼻子缓口气咕哝:“队长你别这么说自己,你会长命百岁。”
见他真情实感为自己着想,别时竟叹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在感受到他的羽毛再次戳上自己的时候将人推远了一些。
嘶,羽毛还挺硬。
沈澈在一旁笑笑,看着他俩的互动没说话。陈与鹤向来话不多,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上去干,别时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情绪波动不大,见别时竟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打招呼:“队长。”
别时竟点了点头,看向时隔多日没见到的队友们,心里竟有些感慨。
沈澈靠近道:“队长,楚队也来了。”
别时竟皱了皱眉,疑惑道:“楚队怎么也出动了?形势恶化了吗?”
“具体的情况正如信息给的那般,楚队这次来据说只是来坐镇的,不过多参与,只要决策权交予了队长和於队。”
别时竟好整以暇:“但是?”
“但是在我看来,楚队都到了,情况恐怕比我们所得到的信息更加糟糕。”沈澈接上别时竟的话头。
在整个擢轩,以四人小队为主要执行人员,调配总局其他人手,其中以外勤组最为顺手。而沈澈在整个队伍里面,就像一个行走的数据分析机,他所能得到的信息比想象中更加充盈,既然他都这么说,形势只会更加恶劣。
他接着说:“楚队说,直角岛不是源头。”
别时竟挠了挠被发丝搔得有些痒的眼角,余光看见了於濯尘在另一边和自己的小队交流信息。索性转过身看着那边,话却是对着沈澈道:“自然不是。你有没有发现在整个过程中有个关键的东西。”
沈澈愣了一瞬,不太确定地指出:“人?”
“对,就是人,各种各样的人。”
别时竟看向於濯尘的方向,黑沉的天色中只有这一处大亮着光,足以修饰清楚於濯尘整个人的身形。
他穿着通体一身黑,被晚风吹动得飞扬,跟随着恣意地碎发,在别时竟的视野里面形成一道动态景观。
后者突然转过头看见了他,二人对上视线,就见於濯尘蓦地笑了,又转过头跟其他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迈着步子朝自己的方向来了。
这边别时竟还在说:“所有的案件事故,都逃不开一个‘人’字。**、恶意、金钱、试验、利用、报复,哪一样不是因为一个人的渴求。”
“这次的事情,同样如此。”
沈澈对他的话思索了一阵,每一个词汇竟都对得上案件,甚至是一个案件中包含多个,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但有个东西同样不可忽略。”别时竟话锋一转,把问题重新引回了实际上。
别时竟正对着於濯尘的方向,看见对方是迈着什么样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跟前来的,面上镶嵌着半永久的笑容,在真正靠近的那几步里面,更加真诚。
於濯尘在别时竟面前站定,接上:
“药。”
沈澈突然被点醒了,是的,确实是如此。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一件事情逃离过特效药的范畴,它就像一个精神寄托,人人深知其危害,但是人人都脱离不开,为了它趋之若鹜。
他恍了恍神,看见了弗谖队长,自然道:“於队。”
於濯尘笑着摆摆手让他不用拘谨,随后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在别时竟身上,挑眉问:“看我做什么?”
别时竟:“谁看你了,我只是在看这座岛的夜色。”
於濯尘气笑了:“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沈澈:“……”
沈澈意识到,沈澈理解,沈澈遁走。
别时竟质问:“你做什么赶走我队员?”
“我什么也没干啊,请队长明鉴!如果我也是你的队员,你也会这么护着我吗?”於濯尘突然发问。
别时竟眼皮剧烈地跳动一下,这人抽什么风。
他冷漠应答:“不要。”
“我说假如……”
“没有假如。”
别时竟毫不留情:“你要真的是我队员,我辞职。”
於濯尘看着他,从咽喉间挤出哼笑:“真无情啊猫猫队长。”
打趣完这才说起了正事,於濯尘对于正事一向都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角岛就像是个中转站,或者说垃圾填埋地,真正的垃圾还在别的地方未曾运过来,所以我们不能把目标单只锁在这么一个地方。”於濯尘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分析。
他正经起来连别时竟都多看了几眼,才顺着他的话道:“是。同样的,我也有个预感,东临有个地方太适合藏污纳垢了,简直就是不二之选。”
於濯尘无奈一笑,“没办法啊,蟑螂太多了,都开始四处流窜了。”
“抓住那只一直繁衍的罪魁祸首,蟑螂的消灭指日可待。”
-
昏暗的街巷中,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在黑暗中行走,路面上的积水倒影出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再也追寻不到踪迹。
他蓦地停住脚步,头稍微偏移,眼睛看向身后的方向,没多久继续跨步向前,压低了帽檐拉高了衣襟,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身后盯梢的人没留意就让人消失在了眼前,不死心地走到拐角处四处查看,确认目标确实已无踪影,唾骂道:“艹!真他妈谨慎!”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转身意图返回,岂料刚转身就被直对着后背一击,整个人瞬间踉跄着扑出去,摔在地上,趴在地上转过身怒骂: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孙子——”
唾骂还没完就被掐住了脖子,霎时间像一只抻长脖子的鸡,要害全被掌握在了别人手上,不敢轻举妄动。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正要出些歪门邪道的主意,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那人厉声言道:“想快点死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讪笑两声,即便惊恐也不得不扯着脸皮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掐着他的人戴着帽子,帽檐下压遮住了大半张脸,男人一时间看不清楚全貌,目光所及只是他那紧抿的唇角,听见他冷声道:“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却因为脖颈被控在他人手中咽喉无法顺利滚动,使了点力道才顺利咽下去,颤抖着说:“兄弟明鉴,我没有——”
手上的动作更重了。
男人的面容因为缺氧逐渐变色,几近窒息时才感受到对方放松了力道,心知这一下真的遭了,只好哆哆嗦嗦全盘托出:
“是、是别人让我跟、跟在你身后监视的……”
“谁?”
男人摇摇头,使劲想了一阵又补充:“我记得那人带来的人叫他褚先生。”
“褚付昇?”那人直白地吐露出一个名字。
男人一下子被唤醒了记忆:“对对对,是叫这个!指定没错!”
言罢便讨好地看向他,乞求他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那人松了手,男人大喜过望,还没爬起来就被踹了一脚,这下没那么幸运了,头撞到街角的台阶沿上,砰一下撞上,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那人隔一段距离看着,见他没了动静紧锁着眉头上前察看,发现只是晕过去了才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钱塞进男人的胸口处,望着昏暗的角落不吭声。
褚寂旅。
他抿抿唇,动身一闪,消失在了巷口。
再跪——orzzzz
本文架空,空得不能再空的那种,没有明确的国家或者地名都是虚构(大部分是),不必考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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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