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弟子们在刚进入第二轮入口的时候遇到无极仙宗的人。
原本,逍遥宗弟子们按照宗主所说,以探索为主,并不打算与无极仙宗的人起冲突。
谁知道,无极仙宗的人突然动手。
逍遥宗弟子因此受了些伤。
无极仙宗的弟子则是看一时半会儿打不过,就用法器跑了。
“有病啊他们无极仙宗。”温灵儿想到无极仙宗,气得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
“倒是和刀光宗的消息对上了……”天痕长老喃喃自语。
虽然无极仙宗的人人品多少有些问题。
但五大宗队伍必须以探索为主,前期禁止相互攻打是五大宗主的命令,无极仙宗的弟子们没道理不遵循。
“打完后每个人状态怎么样?”
“还好,打斗结束后每个人都检查了伤口,没有傀儡丝线残留。状态方面,就是刚刚夏荆蛰又昏过去了。”
暂时看不出问题,可天痕长老还是放不下心。
无极仙宗的人善傀儡之道,将人或物制成傀儡后驾驭,曾一度被认作邪教,近三千年才得以正名。
和无极仙宗的人打斗后,最需要注意身上的伤。
傀儡丝埋在活人体内,轻则影响神智,重则会让人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彻底沦为他人的木偶。
“还是多留意下其他人,特殊情况可以求助其他队伍。”天痕长老结束了传音。
温灵儿则是听懂了天痕长老言下之意——这次的秘境不简单,她们最好跟紧天痕长老所在的这支刀光宗队伍。
寻常情况下,长老不会插手弟子间的比赛,单在遇到突发状况时,可以向他们求助。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我们快些吧,别被其他队伍抢了名次。”温灵儿催促道。
打头的任飞雪表示赞成,逍遥宗五人用了中阶轻身符。
虽然在妖兽那花了好些时间,每个人都打成了血人,但在符箓加持下,总归没有和刀光宗一行人拉开太多。
再度回到起点,石窟中央的棺材里,多了副森白尸骨。
看骨骼是女性,不是万剑宗老祖。
“剑灵还会有尸骨吗?”姜颜扫了眼棺材,好奇发问。
温灵儿:“谁知道呢,上古大能的剑,总会有些特殊之处吧。”
他们没在这里多耽搁,赶往下次轮回。
*
“而今恰是二月天,请来请来,瞧那白面黑首……”
石制的祭祀台上,男人身穿金甲,脸涂成半边黑半边白。
他手舞玄鸟羽毛制成的羽扇,绕着祭祀台中心手舞足蹈。
祭祀台旁挤满了人,他们同样将面漆得黑白相间,手上握着竹木、青铜制成的乐器吹奏。
所奏之乐与后世相传的庆典乐声相差甚远,无论是音符还是节奏,都叫人头皮发麻,更像是人死时奏得哀乐。
“这吹得什么呀。”来到这一轮回的温灵儿被这奏乐激出了身鸡皮疙瘩。
她踮起脚要去看祭祀台中心,却怎么也动不了。
温灵儿去瞥周围,发觉逍遥宗和刀光宗的人都在。
每个人都身穿冷色玄甲,腰间佩剑,面无表情地盯着祭祀台中心。
这次轮回他们并没有以孩童的形态开始,而是恢复到了青壮年的身形。
“怒天晴气朗,喜雾昏潮涨,黄毛小儿要吃生肉,年老体弱熟食好嚼,祈啊,祈啊,佑我族万事顺遂,万事顺遂!”
吹奏乐闭,所有人,包括他们,全都俯首叩拜。
祭祀台中心暴露出来,那是被堆成两堆的老人小孩。
老人小孩被捆在一块儿,围成圈,眼中或是麻木或是惊惶。
圈中心是熊熊燃烧的焰火,火势骤然增大,火舌舔上周围的人堆。
人们的口舌被术法禁锢,连最后的求救声都发不出,肉被炙烤的焦味和烟味顺着风往外刮。
闻到这味儿,温灵儿一阵反胃。
她想要挣脱肉身的桎梏向前冲去,却被无形之力围困。
垂下头观察,原是这玄甲束缚住了她。
一旦温灵儿想要阻挠祭祀,玄甲上的符文亮起,夺过她对身体的控制权。
温灵儿运气要去震开玄甲,却发现玄甲早已和她的肉身长在了一起。
除非死,否则终身无法脱离。
火焰吞没了所有祭品,浓郁的灵气徒然爆发,以祭台为中心向外扩张。
纯净的灵气没入温灵儿体内,她许久未进的修为竟有所松动。
这还只是祭台的外围,若是在祭台上,在灵气爆发的核心,一连突破两个小境界都不是问题。
“谢神明恩典!”大祭司朗声扬谢。
“谢神明恩典!”信徒们的呐喊声堆积,盖过了世间所有的声响。
这股声音有着极强的感染力,瘟疫似得传播,温灵儿的下巴处传来强劲的拉力。
【你为什么不谢?】
【快说,快说,谢神明恩典!谢神明恩典!】
温灵儿直觉她绝不能说这句话,说完怕是要直接淘汰,咬肌却不可控地松懈。
木台上,祭司停止了动作,黑白二色的脸忽地转向她。
数十上百人的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转,黑白色的脸就这样盯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
温灵儿的口腔被挤压得变形,喉管中有音节要被压缩上来。
“谢……”
黑白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嘴角大大地咧开,直到嘴角。
它们期待地注视她,预备着复述她的话。
【谢……!】
“别说话。”
短促的告诫声在她耳边闪过,下一秒,黑白脸消失不见。
黑白脸们没了头,只剩下光秃秃的脖子,大股的血液朝上泵出,染红了所有。
温灵儿呆愣地瞧着红艳艳的天空和木台,掐着她脖子的那股力消失了,血腥味从口中漫出。
“温师姐?!温师姐?!”
温灵儿回过神,逍遥宗四人围着她,见她眼神恢复清明,纷纷放下心。
“你……”温灵儿刚要说话,黑红的鲜血从她口中漫出。
江涟赶忙倒出颗疗愈丹药给温灵儿,见温灵儿服下后说起他们现在的处境。
“方才那祭祀结束后,温师姐你就一直愣神,叫也叫不醒,现在能恢复要多亏了刀光宗的那位橡柏道友。”
温灵儿看向江涟身后,那里站着位高瘦的女修。
女修抱着胳膊,面上戴着银白面具。
“谢谢。”温灵儿起身道谢,而后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间大通铺,由灵木搭建而成。
房顶低矮,灵气格外浓郁,似乎是这些穿着玄甲的人平时住的地方。
除了逍遥宗参赛弟子,刀光宗的人和混入刀光宗的长老们也在。
温灵儿知道队友们担心,主动描述了刚才被一股无形之力强迫着赞美神明的事情。
“你们有遇到这件事吗?”
其余人皆是摇头,他们只是在祭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并没有遇到像温灵儿这样被逼迫开口说话的情形。
温灵儿只得暂时放下疑虑,把心思放在通过这次的轮回上:“这次出口会在哪……”
队友们不吱声,反倒是刀光宗的那位救了她的女修开口:“这两次的秘境内容都和万剑宗老祖的过往经历有关。听闻万剑宗老祖齐晚早年曾在石场挖过炼剑石材,逃出石场后不断找机会修炼,这才成了名传千古的大能。”
“而万剑宗老祖在这个过程中,是如何修炼,如何成为一方大能的经历却没有外传。”
是的,从万剑宗逃出后,齐晚修为低下,也无甚修炼资源。
他是如何在危机四伏的上古时期存活下来,修成一代大能,修界历史,至少是对外公开的那部分历史并没有记载。
这段经历没有公开的原因有很多:
一方面,这关乎祂的信息,是修界公认的应当保密的信息;
另一方面,万剑宗老祖曾当过玄甲兵,以祭祀得来的灵力精进修为,这消息传出去了对万剑宗的形象不利。
任飞雪:“来这里的路上,我看见还有许多其他建筑,其中有其他玄甲兵住的地方,也许他们知道通关的细节。不如这样,我们分为三队,一队驻守在这,一队就近探索,一队去远处探索。”
分工听着合理,却是以两队合作为前提的,而刀光宗众还未表明是否与逍遥宗弟子们合作。
混在刀光宗里头的长老们不打算表态,将决定权交给了橡柏和巫深二人,而巫深又望向橡柏。
“可以,但我要求三队中两边的人都要有,防止一方找到线索后提前离开。”
橡柏很快做出决定。
最后,橡柏、巫深、任飞雪和徐曦探索最远的祭祀台和神社。
螣丘、江涟、夏荆蛰探索略远的乐者居所。
温灵儿、姜颜和方天痕留在这,在周围的玄甲兵住处那打探信息。
等其余两队离开,温灵儿关上大门,笑吟吟道:“峰主,这可不是我要合作的啊,是刀光宗的橡柏主动提的。”
“啊!什么!峰主怎么会在这!”还不知道实情的姜颜猛地回头,细细打量天痕长老那张光滑无胡渣的帅脸,恍惚地搓了搓两颊,“骗人的吧……天痕长老,你怎么会在这?”
“此事我离开后再与你们细说,此次轮回极为危险,从那祭司到乐者再到玄甲兵,都是品阶不低的修士。”
“那峰主你可知出口在哪?”
“与其说知道具体方位,不如说是获得了提示。”
方天痕指着自己腰间的无悔剑:“万剑宗老祖的灵剑云隐所在之处,便是出口。”
只是,上古时期,灵剑云隐未开灵智,又因其与生俱来的特征,极善隐匿,方位时常变换。
这说了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