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傻白甜的夏目弥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神明大人的情绪。
神明大人,是不喜欢真绪吗……
弥生迟疑地望向抬头仰望着桃花树的真绪,后者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安抚性的朝她笑笑。
真绪走上前去,站在弥生身旁对埭礼礼貌地微微弯腰鞠了一躬:“您好,我是渡边真绪,弥生的朋友。”
弥生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她哑然失声,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发红的眼眶里一颗颗滚出来,少女鼻尖发酸,窘迫地不停用手抹着脸。
直到脸颊都被弥生给揉红了,她还是停不下来,干脆她原地蹲下把整个脑袋都埋到了腿上。
真绪……她看得见神明大人……
从小到大她都是村子里的异类,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的她是一个彻头彻尾、被群体排挤的异类。
弥生记不太清楚是几年前了。但她清楚的是,她看见的第一个妖怪,伴随着周围人的谩骂与指点揉成一个球,滴着赤黑的血,强硬地塞入她的记忆。
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坐在树上,远远的朝她招手,模模糊糊是人形的模样。
当时她牵着哥哥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那个东西虽然是人形,但随着他们的渐渐走近,弥生看清了它的样子。
它穿着破旧的浴衣,下摆都撕裂了,一张青色的脸一直长到胸口,驼着背像什么树上的依附物一样,在脸的正中间,一只眼睛盯着她看。
小弥生当时就吓哭了,抱着哥哥一直指着那个东西。
然而哥哥却一脸疑惑,他说:“弥生,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小时候的她还不会掩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妖怪就会一惊一乍,久而久之村里的人难免对她有些议论。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父母虽然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但他们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展明了所有。
那段时光是她最痛苦的时光,长大了一点懂得掩饰的自己现在已经好多了,同学的欺凌对她来说还算是轻的了。
本来她是上不了学的,私塾的老师客气一点的会尴尬地婉拒,不过那只是少数,多数人会直接说‘你让我教这个怪物?’,用这样嘲讽的反问句。
可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岬老师,在遇到神明大人之前,岬老师是唯一的火光。
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比村子里的妇女们都要温柔。
他会笑着揉着她的脑袋夸奖她的聪慧,会在她躲起来哭泣时让小狐狸来安慰她,会教训欺负她的男生,会在她生日时准备礼物。
直到那一天,岬老师从第四节台阶那滚了下去,岬老师死了。
弥生唯一的好友弥子也不知所踪。
弥生又回到了原先的处境,甚至比原来更加难熬,村里的人都口说无凭造谣是她害死了岬老师。而母亲为了保护她把她一直留在家里,对外宣称她溺水死去了。
“死亡”暂时平息了村民的怒火,久而久之她被遗忘了,只是偶尔才会有人提起,然后晦气的吐吐口水。
在她遇到神明大人那天,她正在回家的路上,途中偶遇了之前班里头隔三差五就欺负她的男生,她捂紧了脸上包着的布条快步走过。
却不知这样更加引人注目,那个男生已经褪去了幼时的稚气,成长为了一个少年,他愣了愣,语气有些奇怪:“夏目弥生……?”
弥生吓了一跳,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话,一个劲地往前跑。
男生更加怀疑了,他的体力对于女生是压倒性的优势,跑了几步就轻而易举地把弥生的面罩扯了下来。
面罩落在地上,暴露在阳光下的脸被男生看得一清二楚,男生瞪大了眼睛。
一声惨叫出口。
弥生慌不择路地冲进了森林,头发被树枝弄乱了,手被粗砺的叶子割破了,她还是把手抵在头前一直跑啊跑,用要跑出这个世界的力气。
“啊!”颠簸的山路绊倒了她,就和真绪的初次见面一样,她抬起头,见到的是一座古朴破旧的神社。
弥生不敢上前,她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会冒犯神明,她坐了下来,在冰冷的土地上,居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看到了,是岬老师的狐狸,一下子蹿出来咬住了香取的手,才让她有时间逃跑。
“哈哈……”弥生轻笑出声,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和岬老师,还是有人……不,有狐喜欢她的。
冬阳慢慢照在她的身上,弥生伸了个懒腰,正要爬起来回家时。
她发现她找不到路了……
由于刚才她就是蒙着头盲目地冲,所以现在面对着一圈枯枝败叶,她居然没有一丁点印象。
说到这,弥生停了停。
真绪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安慰拍拍她的肩膀。
弥生依赖地靠在真绪的肩膀上,把往事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然后,神明大人就出现了,她那时的披在双臂上的红绳比现在更多,披着金色的长发,像西方的皇室公主一样缓缓走出来,对着呆滞的弥生淡淡道:“人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弥生连滚带爬的往后挪了挪,而后小心地从树丛探出一个脑袋:“您是神明大人吗……?”
女人对弥生仰慕的态度并不感冒,她偏过头望着一朵樱花都没有的樱花树:“神明吗,呵。”
“姑且还算是吧。”
弥生被冷淡的神明“轰”走了,但是弥生知道,是那位金发的神明大人在为她悄悄的指路,她才能顺利的回家。
回到家后母亲抱怨了几句弥生的贪玩,把为数不多的几件好衣服都给弄脏了,弥生不讨厌母亲的碎碎念,她认为这是母亲关心她的表现。
翌日清晨,弥生又去了那片森林,她不抱着希望能找到神社的想法,结果居然找到了。
神明大人没有出现,弥生就勤快的打扫起了神社。
神社真的很大,比他们村了最有钱人家的房子还要大的大,再加上日积月累的留下来的厚厚的蜘蛛网、捅穿天花板的树枝、几乎蔓延了整个神社的青苔,她打扫了半天也只弄干净了十分之一不到。
那天弥生穿了件旧衣服,这件衣服母亲还没有改过,所以脚踝那里都短了好多,袖子也短了一截。
趴在地上清理的时候弄的自己脏兮兮的,看上去有点可怕。但当弥生擦干净了脸,那双水灵灵的琥珀色眼睛想会说话一样,忍不住让人产生怜惜。
就这样她一连打扫了快小半个月,神明大人终于又出现了。
弥生擦了擦汗正准备收工,却听见背后有人说。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无用的事,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
弥生转过去一看,神明大人被白布遮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感到一阵威压,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把双手平放在头前的地板上,膝盖被冷硬的地板磕地生疼。
她诚惶诚恐道:“对不起神明大人,如果无意间冒犯了您,我……我很抱歉。”
没上过几年学的弥生刮肠搜肚才倒出几个恭敬礼貌的词。
“只是,我只是觉得神明大人居住的环境应该要更加整洁,是我自作主张打扫神社的,我也没有想过要向神明大人索取什么……”
木制地板上一股发霉的湿漉味道钻入她的鼻子,她顾不上这些了,仍然跪在地上不敢动。
一只被大型猛兽盯上而瑟瑟发抖缩起长耳朵的小兔子。
为啥昨天没更,原因如下:
今天不学习,明天变垃圾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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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弥生与神明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