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到风里了 第8章 长痛不如短痛

三天前。

“我这次估计是满分。”苏加信心满满。

“你歇歇吧。”苏陌缓写着作业头也不抬的回复。

“嘿！你看不起我！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苏加感觉到了苏陌缓的不信任，尊严受到了挑战，立马回击。

“打就打！谁怕谁！赌注是什么？”苏陌缓终于停下手中的事，抬起头不屑的看向他。

“如果你赢了，我任你摆布，但如果我赢了，你……就亲我一下。”苏加胸有成竹的看着她。

“你！”苏陌缓有点迟疑，可周围的同学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别说反悔的机会了。

“好！苏陌缓，我们都是见证人哦！”朋友们一脸看好戏的憋笑着，旁边的苏加也一脸目的达成的嘚瑟样儿，苏陌缓真是欲哭无泪。

自己挖坑自己跳，苏陌缓觉得自己现在也是没谁了。

可是苏陌缓有点奇怪，因为老师公布苏加成绩时，莫翊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可那一眼的情绪让苏陌缓特别不舒服，讨厌？难过？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好像没招惹他吧？

苏加帮她拎着一大袋礼物，两人一起往车站走去，突然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嫂子！”

两人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竟然是莫翊。

他反应过来，他比苏加大：“妹夫？”感觉更不对了。

苏加提醒了他一下，他才恍然大悟般的礼貌的笑着看向苏陌缓：“弟媳。”

苏陌缓看着他疏离的笑容，总觉得怪怪的，可她说不出，就像她对莫翊的心意，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现在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苏陌缓准备上车时，苏加却突然对她说：“老婆，拜拜！”苏陌缓立马红了脸，笑了笑就上了车。

待车子在视线里消失，苏加转身瞥见莫翊看向他的眼神莫名的冷漠，他回过头想仔细看清时，莫翊已经如往常一样带着淡淡的笑朝他走来。

“你现在双眼真是一刻也离不开苏陌缓了哈！”

看着莫翊对他一如既往的打趣，他立马就肯定了刚才莫翊的那个眼神，是自己看花了眼，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莫翊眼底转瞬即逝的戾气以及紧了紧却又放开的拳头。

早上数学课。

苏陌缓还在想着昨天莫翊的那个眼神，百思不得其解。

“苏陌缓！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数学老师的突然点名，让正在走神的苏陌缓措手不及，只好诚实的回答：“我不会。”

老师也没深究，摆了摆手让她坐下：“莫翊，你来回答。”

“忘了。”淡淡的两个字。

苏陌缓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刚站起来的莫翊，他是向来阴晴不定，可这是什么回答，数学老师竟然也放过了他。

后来莫翊下位收本组的物理考试卷，当走到苏陌缓这一排收卷子时，他收完徐璐的，却不停的摆弄着苏陌缓的卷子，翻过来倒过去，好像把怒气全发泄在试卷上，可他的表情却依然那么淡然，周围人看着他反常的举动，担忧的看向苏陌缓，苏陌缓摊摊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这位大佛了，只希望他别撕了她的考卷就行。

晚上放学，苏加终于在苏陌缓朋友的帮助下牵到了她的手，苏陌缓虽然极力挣扎，但奈何苏加的力气太大，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也让他牵到了车站，这也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牵的这么紧。

到了车站，苏陌缓立马放开了他去找同桌徐璐，恍惚间看见跟在后面的莫翊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忧伤，她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了，他可是莫翊啊！

第二天晚上放学，苏陌缓要回外公家了，苏加牵着她走在昏暗的道路上，到了楼下，苏加终于鼓起勇气：“上次我考了满分，赌注……该实现了吧？”

苏陌缓怔住，然后反应过来，所幸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了。

她踌躇了会儿，终究踮起脚尖，吻向了他的左脸，然后很快低下了头站稳，但苏加没有给她害羞的时间，突然握住她的双肩，苏陌缓惊了一下，抬起了头，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吻向她的脸颊，苏陌缓睁大了双眼，手脚已经紧张的不能动弹，他的唇其实很冰，可苏陌缓却异常的觉得滚烫，十一月份的天气竟然也会热。

随后苏加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轻轻的拥着她，仿佛她是世间的珍宝，稍一用力就会破碎，在眼前消失。

怀里的她小小的，安静的，淡淡的发香却扑面而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洗发水的香味，却让苏加异常觉得好闻，留恋不舍。

“上去吧。”苏陌缓还没恍过神，头顶上苏加低沉的声音却让她收回了思绪。

“哦……哦！明天见。”苏陌缓赶紧站稳，转身开门进了楼洞，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上到二楼，她才敢往下看，苏加还在原地捂着脸傻笑着，然后也消失在夜幕中。

大青山，秋游。

苏陌缓来六班后的第一次集体出游。

她爬到半山腰时，终究爬不动了，苏加想等她，她却把他赶走了，班主任让徐璐留下来陪她一起下山去车边等大部队。

终于到了山下，徐璐把手机递给了她：“一定要这样吗？”

“长痛不如短痛。”徐璐听了这句话后，摇着头走到一边不再看她。

“徐璐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对不起。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苏加默默的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没有称谓，也没有发件人的姓名，但他知道，是苏陌缓。

后来，他再也没心思玩下去了，就这样昏昏噩噩的熬到了秋游结束回家，他立刻和好友去了网吧消磨时间。

“走吧。我送你去车站。”一星期没有理睬苏陌缓的苏加，在这天晚上放学的时候突然来到她的身边。

“什么？不是……”她话未说完，苏加已经转身走到门口去等待了。

两人肩并肩一路无言，就这样缓步走到了车站，１４路恰巧来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苏加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把她推上了车。

苏陌缓坐在车窗边看向窗外的他，眼里的不忍、内疚，清晰可见，苏加还是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她眼底的这些情绪，依然温和的笑着看着她。

在往后的那么多年里，不管他们的身份如何变换，不管他们有多么生疏，他对她的态度及情意却从未变过半分。

这几天，苏陌缓偶尔像往常一样去询问莫翊题目时，之前对所有人都来者不拒的莫翊，却在看见是她时，越发的沉默，要么让她去问苏加，要么就不看她，等她问了好几遍他才回答几个字敷衍了事，以至于有次苏陌缓回到位子上忍不住问徐璐：“莫翊跟你讲题时，会看你吗？”

徐璐正在找东西，头也不抬的说：“看啊。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陌缓苦笑了一下，原来只有对自己罢了。

苏陌缓经过了几天的思想斗争，觉得自己和苏加不该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该要说清楚了。

晚上刚到车站，看见苏加也在，就把他拉到车站后的一处空地。

“就到此为止吧。”苏陌缓开门见山。

“不干。”苏加依旧像往常那样带点撒娇的语气，无害的笑容望着她。

苏陌缓低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就这么定了。”

苏陌缓说完，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回站台。

很快，苏加也回来了，跟好友低语了几句，两人却是往学校方向走去，苏陌缓知道，他这是去网吧发泄去了。想要上前，却还是止住了步伐，她已经没有资格去关心他了。

待他走后，本来只是红了眼眶的苏陌缓，眼泪终究没忍住，静静的落下来。

徐璐在旁边轻轻的安慰着她。

后来车子来了，徐璐该走了，可她不放心，苏陌缓强颜欢笑的告诉她：“没事。赶紧回家吧。明天见！”

徐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逞强，却实在不忍拆穿，毕竟自己留下来确实也没什么作用。

依依不舍的上了车，在车上站稳后用眼神安慰着车下的苏陌缓，苏陌缓轻笑着摇摇头让她放心，可在车门准备关上的一刹那，突然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车，司机吓了一跳，苏陌缓也诧异的皱了皱眉。

莫翊？

根本看不清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苏陌缓看向徐璐，她却一脸淡定的瞥了一眼莫翊，然后继续微笑着看向苏陌缓，苏陌缓疑惑，突然感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将视线往徐璐左边移了移，对上她审察的目光的莫翊也没有闪躲。

车子里的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但苏陌缓知道，躲了这么多天她的他，这次一直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