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司牧在睡梦中突然被一股奇怪的感觉唤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头四顾,心中隐隐不安,他皱着眉头起身,来到窗边看了看窗外。
窗的对面是他喂流浪猫的那个公园,不过被一排建筑挡住,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然而他心里隐约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
他转身下楼,准备过去探个究竟。
越接近公园,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绕过挡在公园前的那排建筑,他来到公园外围,入眼便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在公园里面。
那两人一身黑衣黑裤,头上还戴着帽子,藏在树后,手上拿着两根长条状的东西,看样子像是枪。
司牧双眼一眯,神色凛然,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想看看那两人究竟在干嘛。
就在他踏上公园小路的时候,一声轻微的气动声响了起来。
“噗嗤……”
紧接着,他便看到两个黑衣人对面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只流浪猫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
“噗嗤……”
又一声响起,另一个角落又有一只流浪猫倒了下去。
偷猫?!司牧两眼一睁,心头火起。
~
偷猫二人组看到又打了两只猫,抓着麻醉枪的双手兴奋地松开搓了搓。
“又两只了。”两人中身形比较高的一位说道。
“可惜流浪猫都太瘦了,还是家养的猫好。”另一人说道。
“瘦是瘦了点,数量多嘛。”高个子说道。
矮个子点了点头:“我过去拿,然后咱们再继续,争取今晚全搞定。”
高个子轻点下巴,示意他过去。
矮个子转身欲拿袋子过去捡猫,突然发现身后站着好几只流浪猫。
那几只流浪猫定定地看着他,黑夜之中,猫眼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马,马哥。”矮个子咽了下口水,轻声喊身旁的同伙。
那个叫马哥的高个子抬头看他,见他站着不动,催促道:“站着干嘛?快去捡呀。”
“马,马哥,你看。”矮个子有些紧张。
“看什……”马哥顺着矮个子的视线回头一看,怔住了。
好几只流浪猫正看着他俩,而且被树叶遮挡的阴影中,更多的流浪猫徐徐走出。
马哥身子僵了一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哥,这什么情况?”矮个子有些惊恐。
马哥同样害怕,却强装镇定:“什么什么情况,一群流浪猫……应该是被猫粮吸引过来的。”
“可猫粮不是放在后面……”矮个子边说边回头看向空地,心脏差点漏跳一拍,“呃!!!”
~
司牧的愤怒感染了公园里的所有流浪猫,原本分散在公园四处的流浪猫们瞬间集合起来,从后面包抄偷猫二人组。
司牧则走向空地,抱起地上被打了针的流浪猫。
看到怀中的流浪猫呼吸急促,眼球震颤,身体微微抽搐,司牧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他快速地检查起来,确定流浪猫中的是麻醉针,心下稍安。
他没带医药箱,只能用神力缓解流浪猫的症状。
~
矮个子回头看向空地的时候,突然发现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现在正是午夜,空荡荡的公园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人,周围流浪猫的样子又那么奇怪。
矮个子的脑海里莫名想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腿肚子没来由地开始打颤。
“哥,哥,你,你看……”矮个子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马哥心头不安,赶紧回头看,发现园中突然多出一个人,也是被吓得不轻。
那人怀抱着被他们打了麻醉针的流浪猫,向另外一只躺在地上的流浪猫走去。
马哥只觉得浑身寒毛炸起,头顶发麻。
操,操,操……他心中忍不住痛骂,以此缓解不断发散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空地上那人身后的影子。
有影子!不是鬼!他眼睛猛地一睁。
“操,有影子,不是鬼,拿枪,干他!”他冲身旁的同伙低声喝道。
矮个子被他一激,稍稍冷静下来,赶紧拿起麻醉枪对准目标。
就在两人双双拿枪对准空地上的不速之客时,那人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他们。
一股恐怖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两人均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猛地抓住一般。
下一秒,两人身后的流浪猫们猛然发起攻击。
一声声尖利的,充满愤怒的猫叫声划破夜晚的宁静。
~
十几只流浪猫一起扑向偷猫二人组。
马哥和矮个子下意识抬起手中的麻醉枪想射击,结果双手被流浪猫抓了几下,麻醉枪便掉到地上。
没了武器,流浪猫们的攻势又十分凌厉,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脸上和手臂就全是一道道血红的划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抓烂。
司牧看着偷猫二人组的惨状,脸上毫无波动,只觉得还不够。
就在这时,他的心脏猛地一震,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
他眉头紧蹙,神色痛苦地按住心脏的位置。
天神是不能伤害人类的,这是天地法则,如若违反,必受锥心之痛。
司牧被法则惩罚,控制力变弱,流浪猫们便停止了进攻。
司牧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身体的痛楚,缓步朝偷猫二人组走去。
偷猫二人组被流浪猫抓得够呛,双双抱头蜷缩在地上,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们是什么人?打算抓这些流浪猫去做什么?”司牧缓缓说道,语气异常冰冷,仿佛冒着冷气一般。
偷猫二人组闻言,慢慢把眼睛睁开,见流浪猫没有继续攻击他们,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两人把手从头上放开,抬头怯怯地打量了一下司牧。
马哥坐了起来,看着司牧,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你,你是谁?”
“是我在问你们。”司牧的语气冷得像是要结冰。
“我,我们……”马哥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司牧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你们抓这些流浪猫想去做什么?”
“卖,卖掉。”马哥回道。
“卖给谁?”司牧眼睛眯了起来。
“猫,猫肉厂。”马哥怯怯地说。
“猫肉厂?!”司牧双眼猛地一张,杀心骤起。
马哥和矮个子只觉得一股恐怖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呼吸几近停止。
心脏再次隐隐作痛,司牧不得已将杀意压下去。
马哥和矮个子顿觉浑身轻松,夜风一吹,遍体生寒,冷汗竟已湿透衣衫。
马哥一个激灵翻身跪在司牧面前:“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矮个子也有样学样,赶紧跪下求饶。
司牧看着他俩,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无奈法则约束,只能忍下。
“猫肉厂在哪?”司牧问道。
“城外齐东镇沙里村。”马哥回道。
司牧听完,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你们去自首吧!”
“啊?”马哥一愣。
“你们去警察局自首,顺便帮警察把那间猫肉厂端掉。”司牧说道。
“我,我们……”马哥想说话,司牧冷声,“嗯?!”
马哥瞬间哑口,只是不住点头:“好,好。”
司牧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还有,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半句,更不许提到我,要不然……”
靠近马哥,冷声低语:“我会找到你们,然后,杀了你们!”
杀意一起,又是一阵心痛,司牧表情如常,只是双拳紧握。
“知,知道了。”马哥和矮个子不住点头。
“滚吧,现在就去,我今晚就要看到猫肉厂被捣毁。”司牧说道。
“好,好。”马哥边点头边起身,然而惊吓过度,脚下发软,却是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
司牧后退两步,冷漠地看着他们。
马哥和矮个子两人互相搀扶,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往警局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司牧的声音再次传来:“等等。”
两人腿肚子打颤,瞬间又跪了下去。
“大,大哥,还有什么事?”马哥带着哭音问道。
“前两天,就在这附近,你们是不是给一只哈士奇和英短蓝猫打过麻醉针。”司牧问道。
“哈,哈士奇,英短?”马哥想了一下,怯怯地回道,“是……”
估计是怕司牧发怒,他又立刻加了一句:“不过,我们没有抓走那两只猫狗!”
果然……
司牧微微抬眸,乙醇常与水合氯醛配伍作全身麻醉剂或基础麻醉剂,这两人一定用了劣质麻醉药,家养猫狗体质好,所以只是轻微酒精中毒,而流浪猫体质差,一针下去就麻倒了。
“滚吧!”司牧冷声说道。
偷猫二人组如蒙大赦,相互搀扶走出公园。
出了公园,两人下意识向左,身后传来司牧的声音:“右边。”
两人心中一紧,只好乖乖听话。
一路走到警局门口,两人稍稍缓过劲来。
看着警局大门,矮个子问马哥:“哥,咱们真要自首吗?”
“自,自个屁,想办法逃走。”马哥紧张地说。
说完,马哥偷偷地回头,想看看司牧还有没有跟在后边。
司牧倒是没在他们后面,只不过身后跟着十几只流浪猫。
“哥,哥。”矮个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干嘛?!”马哥忍不住低声喝道。
“你看。。。”矮个子想哭。
马哥转过头来一看,前面不远处也有十几只流浪猫,余光瞥见对面街道上也有十几只流浪猫,拢共几十只流浪猫,呈三个方向将他们围住了。
几十双冒着凶光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脸上和手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马哥心中生寒,赶紧推着矮个子走进警局:“快走,快走。”
岳城禁食猫狗肉,在偷猫二人组的强烈要求下,警方当天晚上就把位于城外齐东镇沙里村的地下猫肉厂给捣毁了。
至于偷猫二人组,据说后来疯了,他们每逢看到猫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觉得那些猫要杀了他们,而流浪猫的数量太多了,哪哪都能碰到,两人都被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