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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伍老师带他女朋友来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教职工团建活动,有时也会带她参加一些老师组织的酒席饭局,所以我见过几次。那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活泼可爱有朝气!见到的人都这么说,是不是啊伍老师?”苏老师的语气里不无感慨。
“是啊!”我点头称是,同时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多说一点。
“这么说,她跟我的性格很像嘛!我也活泼可爱有朝气啊!”夏老师双手往腰间一叉,并作昂首挺胸状。
“你不太一样……嗯……反正你不一样”苏老师纠正着,却又没说出什么理由。
我虽然不太想把夏老师放到这个比较中来,却很想知道我女朋友有什么特点,于是把目光在苏老师和夏老师的脸上来回切换着,希望苏老师继续说下去,也希望夏老师能引得苏老师多说一些。
“怎么不一样?”夏老师不服输似的问道。
“嗯,你们的性格是有些像!你当然也很漂亮!只不过,你比较瘦,伍老师女朋友是那种看着很娇小、却有一点微胖的女孩。”苏老师打量着夏老师说。
“夏老师都这么瘦了,却还是天天说要减肥呢!”刘老师开始用他的大嗓门来调侃了。
“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啊……”杨老师小声向刘老师嘟囔着。
“我没说你、没说你……”杨老师立即低声去哄杨老师了。
“我说的不是要减肥吧?我说的是怕胖、怕长肉!”夏老师纠正着。
“夏老师啊,我平时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总是想着怕胖啊、怕长肉啊,让自己那么瘦,成熟一点的男人是喜欢女孩子有点肉的。”苏老师这是要开始她的经验之谈了?
“还是苏老师懂男人啊!过来人就是不一样!”刘老师也附和着。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懂男人、不懂你对不对……”杨老师嘟囔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刘老师连忙又去低声哄她。
“瘦有瘦得好看的,胖也有胖得好看的,还是要分人吧,关键要看脸。”万老师以一名资深花花公子的语气,分享着他的见解。
夏老师却盯着我说:“伍老师你呢?你是……喜欢有点肉的女孩子?”
她又这样了,这种不顾及彼此身份关系的对话总能让我尴尬不已。更何况,她又拿起一颗提子往我嘴里塞。我连忙用手背轻轻推开她的手,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嘴,并且举了举手里的花生。
是的,为了找到一个合理拒绝夏老师喂食的理由,我已经开始在嗑花生了。这一招果然奏效,她转而把那颗提子塞进了自己嘴巴。
然而夏老师的问题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这时苏老师又开口了:“除了身材,肤色也不一样。”
“肤色?那……她很白吗?”夏老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她虽然挺漂亮的,但肤色的确不算白。相比起来,她比我的肤色也白不了多少。
“呵呵,别说你了,我都比不了她那么白!我看到她时都忍不住想掐一下咯咯咯!”苏老师虽然不算漂亮,但皮肤倒是挺白的。
夏老师开始低头不说话了。也许正是这样,其他几位也都没说话。
不管怎样,他们说的内容让我记起了很多。是啊!我女朋友是个漂亮的、活泼可爱的、有朝气的、身材娇小的、略微有点丰满的、皮肤很白的女孩子,那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子啊!
然而,还是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为什么跟她分了手。
巧的是,夏老师正好开口问起这个了:“伍老师,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你怎么跟她分手了?”
我当然回答不出,但苏老师把话接了过去:“伍老师当然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教师这个职业的收入很不优秀。伍老师,我这么说你可不要介意哦!我们都一样,都只是收入不高的教育工作者而已!只不过我是女人,又是上海本地人,而你这个外地男人,那时候又没房子……唉!现在的女孩子,谈婚论嫁时哪个不要求男的有房子啊?现在的房价这么高,有几个人凭自己能力可以买房子的?就说我吧,长相和家世都很一般的普通教师,跟我前夫结婚时不也要求他要有房子嘛!”苏老师似乎比我的感触还要深。
“就是嘛……哎哟!”刘老师正在附和着,突然叫了一下,似乎是被杨老师暗中掐了一下,所以又去哄杨老师了。
“伍老师不是买了房子吗?”夏老师像是在替我抱不平。
“哎呀,他那套是三年前才买的吧?而且也只是个小户型。”苏老师帮我解释着原因。
“小户型也是房子啊!这么说,伍老师女朋友就是因为房子的原因跟他分手了?”夏老师的语气似乎透着不理解。
“呃……房子也不是全部原因。你想啊,一个那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追求者能少吗?选一个条件好又有实力的也不是难事啊!伍老师,小孟是嫁到外地去了吧?晃一下,已经五年多喽!”苏老师用一声感叹结束了这段话。
“是啊!”我也感叹着。
是的,我想起来了,她叫小孟。听苏老师话里的意思,小孟嫁的应该是个有钱人。只不过,都已经五年多了吗?真是晃一下啊!
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他们当着我的面谈论我的私事,反而觉得很感激,他们又让我记起了很多东西。是啊!我以前的女朋友叫小孟,因为我收入低没房子,她跟我分了手,嫁到外地去了,已经五年多了。
后来他们开始聊其他的,我就没留意听了。我只是在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花生,也细细地感受着那个逐渐恢复起来的形象,并将之与我的记忆一点一点地融为一体。
高铁到达厦门时,一下车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微风很是清新怡人。正在我心旷神怡之际,他们几个也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哇!厦门的空气真好!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
“今天天气也正好!不是很晒。”
“这风吹得真舒服!”
“气温也舒服,不冷不热的!”
大家正在感叹着,万老师却说了一句:“夏老师,我们几个满车厢帮你找愿意跟你换座位的人,好不容易才帮你找到,你要怎么谢我们啊?”
“哎呀呀!不就是想让我请客嘛!好吧好吧,到了晚上就由我来请大家吃到达厦门的第一顿晚餐,怎么样?
他们几个当然纷纷叫好,万老师也笑嘻嘻地说:“必须有酒哦!你也要一起喝一点!”
“喝就喝!苏老师你也陪我喝一点!”夏老师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关键是伍老师也必须要陪你喝一点!”万老师的嘴角带着含义不明的笑意。
“嘿嘿!你别看伍老师斯斯文文的,真要喝酒你不一定喝得过他!”苏老师这是在挑拨吗?
“哦?那晚上要好好喝一下了!夏老师你要准备好钱包哦,今晚喝的酒不会少的哈哈!”万老师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大家边走边说,跟着人群走在长长的月台上。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故意把步伐放慢,跟他们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同时,边走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和煦微风,眼望着远方的天际线,思绪也仿佛飘到了千里之外。
是啊,已经五年多了!小孟早已跟我天各一方。但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吗?她觉得幸福吗?
虽然早已分手,虽然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但似乎感情还很强烈。那感觉中有曾经的欢乐与温情,也含着刺痛和忧伤。恍惚之间,眼睛已经湿了。
因此我抬起头,好让泪水不掉下来。天空很蓝,有很多云团飘散在半空中,一缕一缕的,就像那淡淡的思绪。
风并不大,却吹得我头发竖起,也吹干了我眼中的泪水,却吹不平我心中的波澜。
我心爱的人啊,会不会也在此时,看着同样的天空,吹着同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