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过去,再一次月考周季辰的成绩回到之前的水平。而宋俞光每天被他烦得头疼竟然每科都升了个三四分,拿着卷子有些无语。
真是没法过下去了。
要是舅舅知道了肯定恨不得把周季辰往他家里塞,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地给他念经。
他拿着自己久违的奶茶,喝得不大高兴。
自从周年庆,他对周季辰那些所谓的敌意也几乎都消退了,周季辰也不再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两人关系开始回温。
然而紧接着的就是学生会长突如其来的关心。
周季辰每个星期一都会蹲他。
宋俞光如果是为了买奶茶而迟到,那这杯东西只要离开了他的视线一刻,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聋瞎都知道是谁搞的鬼。
但他质问周季辰没有用,这个人只会无辜地说是校长来了。
校长本人还和他狼狈为奸,乐呵呵地是是是。
这次还是因为宋俞光成绩有进步才被允许买。
不过生活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周季辰在学校门口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这个不速之客正是他每一步都要量着尺寸走的妈。
梁曼云听哥哥说学生会的会长和宋俞光成了朋友,并把自己这个不孝子的成绩拉扯得每科都升了三四分。虽然每科满分一百五,宋俞光顶多就去到了六十五,但这是个进步啊。
她温和又热烈地轻轻扶住周季辰的手臂,与他柔声低语,两个最会装的人同台飙戏。
宋俞光还拿着他那杯没喝完的限量供应无敌咯咯茶,一甩书包潇洒离去。
第二天放学回家后,周季辰出现在客厅里。
“你怎么进来的?”
“我邀请来做客的,”梁曼云从厨房拿出水果,“快进来吧,外面冷,别干站着。”
要是家里没客人,他妈是绝对不会管的,宋俞光爱在外面站多久站多久,反正也没人能看见。
他们家自己一层,不存在邻居这回事儿。
“带季辰去你房间玩玩,不能总叫人和妈妈待在一起,”她微笑着把盘子放到宋俞光手中,又朝周季辰招招手,“季辰,功课什么的不着急,你们先聊会儿天。”
宋俞光没说什么,沉默地把水果和周季辰一起带回了房间。进去后随便把书包扔到角落里,大咧咧地坐到书桌前,转移跟着他的转动转了一百八十度,他抬起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房间立着的人。
周季辰轻轻带上了门,非常自在地去了沙发,书包妥帖地放在沙发脚。
“你来干嘛?”宋俞光开口。
“受阿姨邀请。你们家车门都打开了,怎么好拒绝。”
“乱上车是会被卖到山区的。你以为Alpha就铁定安全?”
周季辰笑笑:“你们家不贩人吧?”
“你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承蒙夸奖。”
“所以她把你喊来有什么事?”
“给你辅导功课。”
宋俞光转回去打开电脑:“你给自己辅导吧。”
周季辰早猜到他这反应,打开书包拿出早上发的试卷。
这是去年的高考真题,有点难。
他把化学书垫在膝盖上,低着头认真思考,没多久就脖子酸痛。
“去那边做。”正在无声打游戏的宋俞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手里拿着电线。
周季辰仰起头,顺便放松一下:“不玩了?”
“屏幕太小,换个大的。”
他看了看对着床的液晶电视机,又看了看宋俞光,半晌似笑非笑地起身。
“谢了。”
宋俞光被他那个狐狸似的眼神看得皱眉,但也没有多想,连好线又关掉电脑显示屏,自己戴上耳机靠着床坐在电视机前继续个人激战。
两人互不打搅,房间只有被刻意轻按操作的游戏柄声,以及笔尖触碰纸张的刷刷声。
梁曼云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空间的安静。
宋俞光戴着耳机浑然不觉,周季辰则是刷题唰得太投入,对方走进来他才发觉。
“俞光,怎么在打游戏?”她一眼瞧见地上坐着的人,没有得到回应。周季辰的已经转过身,她咽下尴尬和恼火,好脾气地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俞光?”
宋俞光按了暂停,取下耳机:“有事?”
冷漠的态度不像是和母亲说话。
梁曼云一心想在外人面前维持的母慈子孝立刻没了一半,但能将周季辰邀请到家里,她早就预料到这个画面了,耐着性子温柔道:“放松也不能放松这么久,不陪陪季辰同学说话吗?”
“说完了。”
“说什么傻话呢,哪次你不是和朋友聊得热火朝天的,要好好招待人家季辰。”
“要不我把游戏机给他玩?”宋俞光顶撞道。
梁曼云被当面下了面子,下意识看向周季辰。她的表情控制得极好,没有丝毫改变,就连眼神也是慈爱又无奈的。
周季辰非常敏锐地搬台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本想着还有几题没做完就想先做了,结果一下子忘了时间。宋俞光把书桌都让出来了,而且一直都很安静怕打搅到我……”
梁曼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为宋俞光说话,顺着台阶下来:“是我错怪他了。这孩子,就是爱玩,我总觉得他会要别人和他一起玩游戏,没想到现在懂事了,比我想的更周到。”
周季辰点点头,及时换了个话题:“阿姨,您在哪里买的水果,好甜。”
“就是我们小区隔壁的超市,你要是喜欢我多给你切些。”
“啊不用,谢谢。我就是想着也买些给家人吃,要是贪嘴待会儿该吃不下晚饭了。”
“真孝顺。我给点你带回家吧。”梁曼云越看他越喜欢。曾几何时,自己的儿子和他一模一样。
优秀,乖巧,听话,孝顺,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不羡慕她有这样聪明完美的孩子。
“阿姨,不用不用,我也是空手来的,总不能把您家水果都给顺走。”
宋俞光已经重新戴上了耳机。
这俩的这面目他都知道,没什么好看的。
“太麻烦您了,我就是过来和俞光一起玩玩做做作业什么的,还要您多做一份饭……”
“没事。其实也不是我做。我们家家政阿姨手艺很好,你就留下来尝尝吧。就算是现在回家也有些晚了,更何况你还要去买水果。”
周季辰实在是推辞不掉,在梁曼云的细声劝说和柔和笑容下被留了下来。
“六点半你不用回家吃饭?”一直到宋俞光打通关,还见到会长坐姿端正地刷题。
不戴眼镜还真是有原因的。
怕不是小时候用过背背佳。
他走到书桌旁,替沉迷试题无法自拔的周季辰打开台灯。
“阿姨叫我留下来吃饭。”
“你真没有独立思维?人家叫你干什么干什么。”我要喝奶茶你为什么非得不让我喝。
“思考了,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周季辰捏了捏指关节,握笔时间太长,手指有点僵硬,“打完了就把作业做做吧。哪儿不会问我。”
“不做。”宋俞光按着手机。
“你也不想再看我和阿姨聊天吧。”
周季辰抓住他的心理。
“你爱聊不聊。”
“赶紧的,你做你的,我还要复习其他东西。别叽叽歪歪。”
“别蹬鼻子上脸。”
“行吧,打一架,谁赢听谁的。”周季辰不跟他废话。反正最快的解决方法也就这个了。
而且这房间那么大,不用担心碰掉东西。
宋俞光嗤笑一声:“你就没赢过。”
“你赢得很容易吗,”周季辰慢悠悠站起来,撑着桌子面向他,“不敢?”
他抬起眼睛,眼神不再沉寂。
活动下筋骨也是好的。
对方率先动手,宋俞光格挡后还回一拳,打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了转椅上。
周季辰像是有预谋地把椅子向前推,他的腹部紧贴着桌子的边缘,双腿进了书桌底下。
……又玩阴的。
一只掌心温暖指尖冰凉的手压在他后颈上。
“再动啃你了。”
宋俞光反手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扯就将那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人扯下来。
周季辰有些狼狈地半趴在桌上,被按住了侧腰靠上的地方。
“只有你能啃我吗。”宋俞光懒洋洋地看着他裸|露出来的脖子。
“操,屁股痒了?”他抽出手要抓宋俞光的衣领。
“伸什么爪子。好学生不能说脏话。”
“卧槽你敢打我!”周季辰只恨自己的柔韧度没到可以原地翻过去的境地。
宋俞光的嘴角微微抬起:“打你之前还要办手续吗?”
还挺有肉感,饭没白吃。
他算是体会到打对方屁股的乐趣。
瞧瞧这吃了大闷亏有口难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爽,怎么看怎么得劲儿。
周季辰的火蹭蹭地冒,无奈被死死按住没法使力站起来。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他打了个激灵,压着嗓音道:“有人,放手。”
“不要。”
他趴在桌子上一头问号加感叹号:“你脑袋被门卡了?”
“这个语气我不喜欢。”
“您尊贵的脑袋被门卡了?”
宋俞光无所谓地看着他。
周季辰弯起一个狰狞的笑容,语气狠戾:“请您放手。”
“还有呢?”
“操,你想听什么?”
“好听的,最好就来点软话。”
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宋哥,放手好嘛。”话倒是软和,只是表情跟要吃人一样。
宋俞光信守承诺地放开他,与此同时梁曼云走了进来。
周季辰立刻抓过自己的试卷,塞了根笔进宋俞光的手:“这题是这样,嗯没错,选A。”
“打扰你们一下,要开饭了,做好这题就快来吃饭吧。”梁曼云微笑道,看到宋俞光愿意坐在桌子前还是挺满意的。
“好的阿姨,我们知道了。”周季辰回过头笑笑。
会长的老招数不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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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说点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