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阳抱着韩溪,只觉得她软软的,她的周身弥漫着一股清雅的花香,沈沐阳眉眼舒展,然后片刻出神,韩溪倚靠在她的怀里,盯着这个眼神失焦的女人,她正望着前方,好似害怕看怀里人一眼。
砰咚,砰咚,砰咚…
不知是谁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快,这样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她们脸上均有些燥热。好像是它的主人要抑制它欢快的跳动,频率渐渐慢下来,可是片刻功夫它又快起来。
两人都有些讪讪,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互相也不敢再多看对方,生怕是自己的心跳的如此快。
“不会是我的心跳吧?!”
“难道真的是我的心跳?”
韩溪沈沐阳都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警车离这里不远,韩溪终于被抱上了车,沈沐阳一只手搭在车上,微微低下身子盯着韩溪道:“等会会带你们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然后你把伤包扎好。”
韩溪眼神里蕴着泪珠,两颊粉嫩,因为微微吃疼而撅着的嘴角,沈沐阳的耳朵像火烧云般越来越红,只敢贪婪的在韩溪脸上流连一瞬,眼神就不知所措的盯着路边的树和经过的摩托车,讲完事情,沈沐阳从未感觉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别扭的走路姿势,慌张的消失在韩溪的视野内。
独自在车里等待,韩溪慢慢从刚才的意外惊喜中恢复理智,开始思考。
本来不想惹事,这下得去一趟警察局了,而且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不知道爸爸在里面是否已经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若是如此,爸爸肯定会生气我妄图插手他的事。
韩溪内心涌入一股不安,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好像并不简单的只是一个公司副总,自韩虎出狱后几年他变得越来越不一样。
虽然韩虎会隐瞒自己的行踪和工作相关的事,但这么多年韩溪也默默调查过,徐氏集团的制药公司药品库内的药单她都以某种方式获取到了,通过查找资料了解到这些药都是正规的药品,并且公司的进出货情况也很正常,所以这么多年来韩溪她一直不敢妄下揣测。
而在酒吧包间里,韩虎端起酒杯和对面的男人碰了碰,他不苟言笑的朝那人点了点头,将酒送入口中,韩虎半眯着眼好像有些醉了,然后依靠在沙发上自嘲的笑了笑小声道。
“肖氏公司,呵呵呵呵~”
旁边的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金链的男人是这次负责和韩虎对接的人,他叫谢仁坤,人们都叫他坤哥。
韩虎瘫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不再和谢仁坤等人推杯换盏,谢仁坤小心的留意着韩虎的情绪,他想要和韩虎在谈笑中就把要办的事情敲定下来,可是韩虎不配合,见此情形他没办法只能聊起了自己最近知道的一则很劲爆的消息,希望借此来暖场。
谢仁坤用眼神示意身边跟着来陪酒的小弟开口道:“韩老板,最近我们的手下告诉我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老板要听吗?”
韩虎听到喊他的声音,眼神迷醉的半瘫在沙发上,看着谢仁坤点了点头道:“好啊。”
“最近我的手下的一个下限签了协议拿走大量的货,说那小子运气不错赚了很多钱。”
“你们公司的协议是什么?”韩虎问。
谢仁坤有些忍不住发笑道:“就是你可以不付钱然后拿货去卖,事后再付钱,付的钱也不会高于最初定下的价格,不过如果拿不出钱就要接受公司的任何处理。”
“那个人不是赚了很多钱吗?”一边的人问。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但你知道他赚到钱没有来公司还钱,用那些钱做什么了吗?”
韩虎反倒没有那么好奇,一边的小弟眼睛睁的老大,夸张的问道:“什么啊?”
谢仁坤有些无语在桌下用脚踹了他下然后又说道:“听说那个人很惨入过牢狱,家庭在几年前支离破碎,唯一的女儿也不愿再理他,而且他女儿在他坐牢的时候谈了个同性恋爱,他不同意她们之间的事,将她女儿的恋人绑到一处工厂,想要胁迫女儿分手,女儿不同意,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并在工厂内安放了大量的炸药。”
谢仁坤冷笑道:“他赚的钱就是去买炸药了,公司的钱至今没还,我们老板说算了,不要去管这人了,我想也是,不怕狠的就怕疯的,这人怕是真的疯了。”
说罢自己却摆摆头,有些惋惜,然后想到什么又道:“恐怕没几天警局里的那些警察就会死在那个工厂里了吧,真是造孽。”
他们竟然会觉得可惜,他们做的这种事害了多少人真是可笑,随后韩虎头靠在沙发竟然傻笑出声,声音有些苦涩,干哑。眼中的泪滚烫的从眼中滑落,我现在做的事不知又害了多少家庭,可是当时若我不选择跟徐海舟混,那么小的韩溪该怎么办,恐怕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吧。不过好在现场灯光昏暗,那些没有看清韩虎的样子,只是以为他也感到惋惜。
酒局结束,谢仁坤的小弟搀扶着醉酒的韩虎,夜晚的凉风吹来,韩虎的酒气稍微散去,韩虎推搡着搀扶他的人嘟囔着:“别扶我了,跟着你们谢总一起走吧。”
小弟见状也不勉强,小跑到谢仁坤身边,谢仁坤回过头和韩虎打招呼:“韩总,注意安全,下次约。”
韩虎回到家发现韩溪不在家,他给韩溪拨去了电话,韩溪接起电话,说她准备去买点宵夜,可是遇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图谋不轨,然后她出手相助和那个男人打了一架,现在正在警局。
韩虎醉酒有些头痛,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爸这就来警局,哪里的警局?”
“市局。”韩虎听到着楞了楞,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又回到那里去了。
市局公安部内,韩虎匆匆赶来,这里已经与二十多年前完全不同,但是这条长廊韩虎记的很清楚,长廊有很多房间,当年他被押送回来的时候,被审讯的时候这条长廊他走了很多遍,依稀记得他庭审那天回来,夕阳从长廊的尽头从窗外倾洒下来,整个长廊都是橘黄色的,他亦步亦趋走向关押他的看守所,而光慢慢的从他的脚尖照到大腿再到他的胸膛,可是这时关押他的地方到了,他转角进入那阴暗的房间,周身再也没有一点光,他知道明天他就该离开这里去往监狱服刑了。
“看你的朋友圈,你是一个拉力赛车手?玩车的女人很少,看你好像还拿过很多奖?”
“嗯,我拿过csc拉力赛第一名,我自己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韩溪也毫不避讳谈起自己的成就,这是她付出无数努力和汗水的事业,她认为她有足够的自信能承受起这份荣誉。
“嗯,真的很厉害。”沈沐阳由衷的夸奖韩溪,她不再不讲话,双手手撑着长椅欢快的摆动自己的双腿,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韩溪眉眼弯弯,看着这个女人的侧脸,细致到脸上的小绒毛韩溪都看的一清二楚。
“韩溪,你没事吧。”韩虎终于赶来了,看到韩溪腿上扎眼的绑带,她走到韩溪身边并蹲下查看她的伤口,韩溪有些尴尬,推搡着父亲想要掀开纱布的手道:“没事吧,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伤口不深,只是一些皮外伤。”
韩虎站起来,擦了擦额间的汗,然后观察到刚刚被自己无数的穿着警察制服的沈沐阳,他走到沈沐阳身边生出手想要和她握手,“你好,我是韩溪的爸爸。”
沈沐阳笑了笑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掏了掏耳朵,生怕等会失礼的又问一遍“不好意思叔叔,我没听清,你说她叫什么?”
“韩溪,韩国的韩,溪水的溪。”
韩溪也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被自己的爸爸说了出来,心剧烈的跳动,咯噔咯噔的揪着她的心绪,她很想现在打断父亲的话。
沈沐阳有些不确认道:“叔叔那您叫什么?”
韩虎有些懵,回答着这个无比简单的问题,“我叫韩虎。”
沈沐阳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回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为什么她询问起她的名字她会那么紧张,沈沐阳有些疑惑为什么韩溪会瞒着她,但更多的是多年未见再相逢的激动。
一股泪水涌出眼眶,沈沐阳有些哽咽的介绍自己:“叔叔你好,我叫沈沐阳。”
韩虎一时愣住随即笑道:“二十三年前,我遇到过一个当时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小女孩,她也叫沈沐阳,好巧啊。”
说完韩虎大脑宕机般迟滞然后又问到:“你今年多大?”
“我现在是一名缉毒警察,今年二十八岁,感谢你当年对我们家的帮助”沈沐阳朝韩虎弯腰鞠躬。
韩溪有些诧异,但还是向自己的爸爸介绍到:“爸,她就是当时救我的小女孩沈沐阳,她的爸爸妈妈就是收留我三个月的沈涛叔叔和邓阿姨。”
“嗯,我知道了”,语气很平淡,韩虎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可以看到韩虎的双脚有些颤巍,一只手撑着墙壁,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眩晕,他只觉得真是命运捉弄啊,多年后,我变成了匪你长大成了缉毒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