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发情期通常为三四天到一星期不等,在这个期间,大多数omega都吃不下东西,除了少量的食物,只能喝水。
因为周一还要上学,在连续放纵了两天后,路星辞和段嘉衍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会儿给他打一次抑制剂。
周日的夜晚,段嘉衍缩在主卧的床上,整个人都精神恍惚。
这两天下来,他什么话都被逼着说了。高匹配度带来的影响太可怕,一到床上,他抗拒不了路星辞提出的任何要求。
饶是段嘉衍这种脸皮厚的,这会儿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实在有点儿不知羞耻。
“怎么了?”路星辞看他脸色不太自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段嘉衍忍住了往他手掌心蹭的冲动。在这种时期,omega越到后来就越黏人,他闻着对方身上的信息素,饶是才被喂饱过,这会儿也有些情难自禁。
段嘉衍低声道:“我想打抑制剂了。”
抱着他的alpha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现在吗?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为什……”段嘉衍一顿,脸色变了变,忍无可忍地往旁边爬:“老子从昨天开始就想说了,你能正常点儿吗?”
他现在的状态,跑也跑不到哪儿去。路星辞轻而易举把他抓了回来,看他神色间流露出的抗拒,低头细细地吻他。
没办法拒绝。
饶是人已经很疲惫了,一旦对方的信息素覆盖上来,他便会再次被调动情绪,无比兴奋。
清清淡淡的草木香,像是穿梭过森林的风。这么干净的味道,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催毁掉他全部的理智。
段嘉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崩溃一样闭上眼睛。
路星辞嗯了一声,有点儿惊讶,嗓音软了下来:“阿也,你哭了吗?”
两天以来,他第一次看见段嘉衍哭。
他有些新奇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眼泪浸湿了那双剔透的眼睛。段嘉衍的睫毛很长,有泪水沾在上面,像是稍不注意就会滚落下来。
这么凄惨可怜的景象,格外能满足alpha的征服欲。
路星辞的拇指按着他泛红的眼眶,真心实意夸赞道:“好漂亮。”
大概是真的情绪崩溃了。段嘉衍有气无力踹了他一脚,第一次骂了他:“神经病……”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盘根错节生长在一起。
室内的花香味愈发浓郁。
被带去浴室清理时,段嘉衍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本来单纯的清洗到后来也变了味。等一切结束后,段嘉衍脚软得站不住,路星辞直接把他抱去了侧卧。
干燥整洁的大床上,松软的枕头散发着干净的味道。
意识到该打抑制剂了,他晃晃脑袋,勉强缓了过来。
他本来想自己打,指尖即将摸到抑制剂的边缘时,一只手从后边伸出来,将那管抑制剂从他手里拿走。
段嘉衍被他折腾怕了,看见路星辞把抑制剂拿走,直接问:“你想干嘛?”
面对他这么不友好的态度,路星辞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我帮你吧?”
段嘉衍怀疑地看着他,后者神色坦然:“都洗过澡了,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见他还有脸提洗澡,段嘉衍面无表情:“那是因为你把想做的都做过了。”
他说着说着想起什么,扯了下唇角:“我在浴缸里跟你说疼,不是在开玩笑。”
看他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路星辞难得沉默。
“来,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段嘉衍看他说不出话,大发慈悲伸出手,懒洋洋道:“弟弟,往这儿打。”
路星辞低眸,伸手去握他的手腕。
段嘉衍:“?”
段嘉衍看他这么听话,面露诧异:“你都不反驳一下?”
路星辞取下抑制剂的盖子:“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反驳的必要。”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你随便叫吧。”
这回轮到段嘉衍沉默了。
对方这种随便他撒野的态度,和前几天说一不二的强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段嘉衍一时半会儿有些不习惯。
抑制剂的针头抵住手腕皮肤。冰凉的药剂注入进去,身体里灼烧的热度逐渐下降。
发情期过去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困。
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一直吊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段嘉衍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路星辞看他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从后揽上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床上。
怀里的omega肌肤细腻,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味。他嗅了一会儿段嘉衍身上的味道,忽然叫了他一声。
段嘉衍侧头。
“你以前是不是说,你有七八年没哭过了?”
段嘉衍懒洋洋地答应。
“那你成年以后第一次哭,是因为我——”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段嘉衍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快乐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了。请你做个文明礼貌的成年人,不要随随便便开黄腔。”
“……”路星辞安静了下来。
段嘉衍看他安静,自己反而好奇了,他收回手:“你想说什么?”
“就跟你确认一下这件事。”路星辞轻声说。
“?”
见段嘉衍一脸莫名其妙,他补充道:“怪有成就感的。”
“……”
发情期太肆无忌惮的后果是,早上到教室后,段嘉衍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他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看见旁边的路星辞在写化学作业。段嘉衍这才想起来,他的周末作业一个字都没碰。
他对路星辞道:“写完借我抄抄。”
他的喉咙微微发痒,说话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一丝哑。路星辞停下笔,侧过头来看他。
“你不舒服?”看见段嘉衍点头,路星辞话音停住,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为……”
见他欲言又止,眉目间的神情流露出歉意。段嘉衍也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感冒了。
发情期的omega虽然需要alpha的陪伴,却也很脆弱。
路星辞之前那么没节制,还在浴室里……
不感冒才怪。
段嘉衍正想说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看见路星辞微微蹙眉,段嘉衍突然有了灵感。
前两天,他被折磨得那么惨,爬都爬不起来了,这家伙还用信息素引诱他主动。
风水轮流转,机会来了啊。
“好像是有点儿影响。”段嘉衍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我头晕。”
果然,路星辞看他没精打采的,直接问:“要不要请假?”
“不用,没那么严重。”段嘉衍一脸虚弱:“但是我今天状态不好,不怎么想学习。”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你帮我把作业写了吧。”
“……”路星辞没说话,沉默了片刻,忽而唇角一扬,似笑非笑盯着他看。
在对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段嘉衍得寸进尺道:“记得模仿一下我的字迹。”
许久没等到路星辞回应,段嘉衍以为他不会答应了。正考虑要不要演得再严重点儿,路星辞点了点头。
“好。”他说:“我帮你写作业。”
段嘉衍眼睛一亮。
临近下课,教室里的气氛逐渐开始浮躁。陈越回过头:“路狗,你化学写完了吗?快快快,救兄弟一手。”
“还没。”路星辞边说,边把自己面前摊开的作业合上递过去:“你先抄这本。”
“……”陈越瞟了眼封面上的名字,寂静片秒:“你这是,在抄段嘉衍的作业?”
“他的是我写的。”
陈越愣了愣,反应过来一脸诧异:“你自己的都没写完,你帮他写作业?”
旁边的段嘉衍听到这里,实在是绷不住,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陈越侧头,第一次用看狐狸精的目光上下打量尾巴都快翘上天的段嘉衍。
很快就要收作业了,路星辞懒得跟陈越扯淡,答应一声后继续低头写题。陈越拿了作业,一边抄,一边忍不住听后排两个人的对话。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段嘉衍这个已经成功上岸的,还在非常不识好歹地骚扰路星辞。
“路哥,我想喝奶茶。”
“那你点。”路星辞正在回忆自己刚才写了什么答案,被段嘉衍突然打断了思路,他也不生气:“帮我点一杯跟你一样的。”
段嘉衍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订大课间送达的,你一会儿下去拿?”
“可以。”
段嘉衍往下翻了翻:“这家奶茶店有炸鸡排,我想顺便安排了。”
路星辞恩了声,写下了选择题的答案,又道:“不行。”
段嘉衍:“?”
路星辞抬了抬眼皮,小声提醒:“今天别吃辣的和油腻的。”
段嘉衍安静半晌,退而求其次:“那我奶茶要大杯,加两份珍珠。”
听见路星辞答应,前排的陈越抽了抽嘴角,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自言自语喃喃:“段嘉衍这是给他下汤了?说什么是什么。”
宋意刚睡醒,茫然地啊了一声:“老陈,你说啥?”
“没什么,小宋。”陈越叹了口气:“就是突然觉得,单身也挺好。”
路星辞这样的,都能被套牢。陈越越想越觉得不行,摇了摇头:“迷失自我还乐在其中,真令人害怕。”
宋意:“????”
段嘉衍的感冒不怎么严重,他中午回宿舍好好睡了一觉,傍晚时分,喉咙已经基本不疼了。
冬季的夜晚天色黯淡,走廊上的吸顶灯散发着清冷的光。
快到晚自习下课时,窗外隐约传来其他班学生的动静。刚考完英语周测,段嘉衍转了两下笔,目光落到旁边人身上。
路星辞正在整理书桌。察觉到段嘉衍的目光,脑子里不由得滑过昨夜两人亲昵的画面,他把作业抽出来,看了看段嘉衍:“今晚不回宿舍了?跟我回去。”
段嘉衍转笔的动作一停,回望过去。
他心情有些复杂。既想跟路星辞待一块儿,又顾虑对方折腾他时没轻没重。明天还要上课,过几天就要月考,怎么想都不合适。
“不行。”段嘉衍狠了狠心,拒绝道:“我晚上想写作业,你会打扰我学习。”
“我打扰你学习?”路星辞重复了一遍,眉梢微扬。
见段嘉衍点头,他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段嘉衍的脑子拐到哪儿去了,他有些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最前排的位置,英语课代表在收周考试卷。路星辞朝段嘉衍的方向靠了靠,声音放低:“今天作业挺多的。你不舒服,我也不可能拉着你再做什么。”
段嘉衍听罢,迟疑地望着他。
看出他的犹豫,路星辞继续道:“跟我回去。你要是有不会做的题目,我一道道给你讲。”
这句话正戳段嘉衍的要害,他已经在脑子里为这个颇具诱惑力的条件爆灯了。
“行吧。”段嘉衍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抽出一晚给你。”
陈越刚交完卷子回来,猝不及防听见路星辞的保证,不由得脚步一顿,颇感无语。
以前别人来找路星辞问题,路星辞虽然也会讲,却也不至于像这样,主动凑着要去讲题,表现出十二万分的耐心。
陈越忍不住:“你干脆帮人家高考吧。最好再帮他毕业结婚一条龙,省得你瞎操心。”
路星辞考虑了一下这个提议,竟然点了头:“如果可以这样,也不是不行。”
陈越有点儿窒息:“我操,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啊?”
段嘉衍听着他俩聊天,不由得笑了一声。
陈越见他乐,在心底摇了摇头。
幸亏段嘉衍是个心大的,不然还得了。
南山的公寓离一中不远。晚上进门后,段嘉衍换了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
他有些口渴,想找点儿水喝:“冰箱里是不是还有可——”
话还没问完,他就被捉住手腕,往前面一拽。
段嘉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根本没想过防着路星辞,这下没能站稳,轻而易举被后者扯进怀里。路星辞顺势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段嘉衍觉得不对,下意识道:“这和我们先前说过的尺度似乎不一样。”
“是不一样。”察觉到他想下地,路星辞单手托着他,把他往上抬了抬。
见段嘉衍习惯性抓住自己的肩膀,路星辞眼角微勾,明目张胆地承认:“把你骗过来,就不用再那么守规矩了。”
“……”
他面朝着路星辞,看不清前面的路。听见半掩的卧室门被对方轻轻踢开,段嘉衍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前几天的经历。
抱着他的人直接把他放在了床上。属于alpha的气息覆盖上来。段嘉衍退无可退,只能伸出手,一下抵住路星辞的额头。
段嘉衍试着和他商量:“路哥,人不能言而无信吧?尤其是你这种品行端正的,我知道你不屑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你还挺看得起我。”他扣住段嘉衍的手腕,将抵在自己额头的手拉下来。
路星辞盯着他看了几秒,言辞暧昧:“你都到我床上了,还要我品行端正,是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
段嘉衍见来软的没用,干脆跟他坦言:“没门,别想,我要写作业,你自己玩儿去。”
他没料到,对方伸手揉了揉他的后颈。
段嘉衍略微挑眉,正想问他是不是要上天。路星辞见段嘉衍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忽然说:“昨晚那针抑制剂,效果好像不错。”
段嘉衍听到这里,以为路星辞认识到了他的情况,不会再做什么了。
才刚放下心。
“听说alpha用信息素,可以强迫omega进入发情期。”路星辞看他一愣,话里带着笑意:“试试?”
段嘉衍听见这么畜生的言论,一时人都傻了。偏偏对方这时把他的手拉过来,缓缓悠悠扣住他的五指。
段嘉衍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心里一悸,条件反射想甩开他。
注意到段嘉衍的动作,路星辞再也绷不住,轻笑了声:“放心,我不做什么。”
说是这么说,路星辞却一直没松开他的手。反而力道收紧,像是完全不打算让他逃开。
迎着段嘉衍怀疑的目光,路星辞唇角的弧度加深。他倾低身,用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抚摸段嘉衍的脸颊:“使唤我一天了,我收点儿报酬不过分吧?”
面前的alpha眉眼低垂,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强势又肆无忌惮。
段嘉衍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正想问对方要什么报酬。
路星辞将他的手猛地按在床上,压着他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