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反派献上绝望 第9章 天与(四)

有纪从不曾想过，身为普通人的她也有被咒术界天花板级别战斗力的男神追杀的一天。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

原本虎杖悠仁的这段经历里没有他，眼下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概是直接用[苍]长距离快速移动过来的吧。

但这是不合常理的，因为在原本故事的时间线中，他应该在某个国外出差才对，即使六眼能够收集关于咒力的情报，也不至于跨国收集吧。

但是，被当成诅咒师？？

“我可不是啊！”

来不及思考推理的有纪抱紧怀里的夏油杰猫，依靠他带来的体术能力，近乎险之又险的避开第二发光炮攻击。

“是吗？那等我死了再下去听你慢慢解释。”

五条悟只是站在原地动动手指，就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与无力感。他太强了，强得哪怕不动真格，就可以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秒杀掉有纪，所谓咒术师与咒灵的力量分级在他眼里全部都毫无意义。

现在却如猫戏耍老鼠般，轻描淡写的用着各种咒术，就让她拼尽全力才能躲避。

等下……如果是号称[最强]的五条悟，在发现挚友被她使役灵魂的盛怒之下，会如此游刃有余的发动着攻击，给她活命的机会吗？

况且。

避开攻击时，有纪的视线始终锁定在五条悟脸上，发现他的视线落点奇怪，似乎并没有真正对准她，而是用六眼去看某种…仿佛不存在于此处的东西。

“你要杀了我吗？”

有纪在又一次躲开攻击后，不再尝试躲开的站直身体，目光笔直望向他。不再抱有到此游玩心态的她神情认真而严肃，出声提醒。

“我如果死了，夏油杰才是真正死了。”

怀里的夏油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他攀住她小臂的猫爪相当用力，眼睛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怒不可遏的五条悟。

“呵…别忘记上次是谁杀了他。”五条悟笑了，垂下手在身侧，“你在用已死之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吗？”

不耍宝卖萌的五条悟简直是一切反派魔头的恐怖梦魇，降临大地的神祇莫过于此。

“我没有威胁你，”有纪摇头，“但是我要是说，如果你不选择追杀我，而是在这里等到晚上，就可以见到他呢？”

她记得在那个时间点，会有羂索来到吉野顺平的家里，利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引来灾祸。

在无法透露真相的情况下，有纪只能用迂回的方式试图引导他去找寻情报。

“……”

五条悟想起了什么，牙齿磨得几乎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自喉咙里挤出近乎沙哑的一字一句。

“你还偷走了他的尸体！！！”

有纪：“………”

欸，不是，等下？

【你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倒是雷区一猜一个准，】头一次见到五条悟发这么大火，夏油杰反而放松下来了，甚至对这只猴子心生佩服，【还是你想开五条悟被激怒的CG？那你大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收集到的了。】

自觉死到临头，他居然和有纪开起了玩笑。

“我也没想到他会误会成这样啊，”如果不是面对这眼前莫大的压力，有纪也很想脱力扶额，“但我发现我没办法直接说出真相，这可真是要命。”

不如说，她刚才能躲开五条悟的攻击就已经足够奇怪了，毕竟夏油杰能被封为特级是由于他的术式[咒灵操术]，完全取决于收服咒灵的品级——而这点她是完全没有。

总不能丢一堆弱到连最低级都算不上的蝇头出来羞辱对方吧？

而五条悟现在会收手，会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过是因为听到与[夏油杰]有关的事情罢了。

能牵绊住他心灵的事物，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你也不想？说不出口？[束缚]？”五条悟挑起眉毛，将话接了下去，“你还有同伙……就是刚才说晚上能见到在操纵…尸体的另一个人？”

呃……这样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也没错。

有纪思考片刻，点了下头，决定在这一刻先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摆成[羂索的共犯]，且[背叛中]。

“但是你现在动静闹得太大，他不会过来的。”她开口劝诱，“你不希望让他入土为安吗？”

“…………”

五条悟沉默片刻，收敛了咒力。呼啸的狂风逐渐平息，已是一片狼藉的街道再度恢复寂静。

“我可以带你找到他，也可以帮你消灭它。”有纪仔细斟酌措辞，寄希望于五条悟能领会到自己的暗示，“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杀我也不迟。”

“——好啊。”五条悟露出爽快的笑容——面对极品帅哥的近距离美颜冲击，有纪反而暗自缓了一口气。

“过来，和我定下[束缚]。”

……还有这一招，真有你的哦，五条悟。

不过，好歹目标是一致的，有纪还是选择抱着夏油杰猫走到五条悟面前，伸出一只手。

五条悟困惑看了一秒，才配合伸手握住。

“这是[合作达成]的意思。”有纪和他解释。

“诅咒师的规矩？”五条悟嘿了一声，开口定下契约，“你帮我找回夏油杰的尸体，并消灭夺取夏油杰尸体的[那个人]。相对的，我会保证在消灭[ta]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不杀掉你。”

“都说了我不是诅咒师……”有纪叹息道，“我答应。”

[束缚]完成。

有纪松开手，冥冥之中感觉自己身上加了层什么枷锁。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五条悟掏出手机。

“……”有纪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在店里了，没带过来。

“没有？”

“嗯…”

有纪刚应一声，却见五条悟直接将自己的手机甩过来，下意识接住。

“密码231207，不准把手机丢掉。”他嘁了一声侧过身打算走人，中途又停下来，“我会用新号码联络这部手机的，给我看紧点，诅咒师——别想消极怠工，[束缚]只是保证了我自己不来杀你。”

有纪目送他离开，感觉全程都好像在经历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暴，而在瞬息过后，便风停雨住了。

【了不起，竟然让你活下来了。】夏油杰在她怀里惊奇出声，语气完全听不出是在赞叹，【运气还挺好。】

“…感觉不像是运气好。”有纪看着掌中的手机，“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都有点诡异。诡异却顺利。”

【闹出这幅动静，羂索不可能再过来了，他现在会尽一切可能避免和五条悟见面。】夏油杰说，【从另一种意义上而言，你倒是还真救了吉野顺平一命。】

“不一定。”有纪摇了摇头，“哪怕是我也能想出用咒灵替自己去放手指的方法。只是丢个东西，羂索并不是非亲自跑这一趟不可。”

【你还是想去吉野家蹲点？只凭你和你那十几只低阶咒灵？】

“当然不可能打得过……暂时先过去，万一中途我又想出什么好方法呢？”有纪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看，五条悟限定纪念品都到手了，到时候一个紧急呼救……你看，里面还有乙骨忧太的电话号码欸。”

【……】

夏油杰呵了一声，和五条悟刚才的语气如出一辙，【指望那位特级咒术师从外国飞回来救你呢。】

这个时间点，能求救到最快且攻击最高的人，搞不好是虎杖悠仁里的两面宿傩。

“开个玩笑啦。”有纪站在原地辨认了下路，才往吉野家的方向走——幸好悠仁先行一步，她大概知道个方向，沿着慢慢找过去就是了。

不过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居民出来看热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难道都没有好奇心这东西？

还是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动不动就遇上家旁边有超级赛亚人在打架……

有纪踢了块围墙破碎后崩到路上的小石子，拧眉思索。

夏油杰懒洋洋给她解惑，是五条悟下的结界术，避免了产生巨大的动静。

有纪：……这下可更奇怪了，简直像是早有预谋。

没走多久，在不远处的一盏昏黄路灯下，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正抱臂靠着墙，似乎正等人。

他有意躲开了灯源，将自己藏在不引人瞩目的阴暗处，脚下的影子拉出了长长的一条，十分黯淡。

但有纪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夏油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在她怀里躬起身直接炸毛。

她停在原处，目光平静看着他，明晃晃的告知着——你在这里，我已经发现了。

“发现我了吗？真敏锐啊，这位小姐。”对方笑了，声音不紧不慢，主动向有纪走来——“我真的很好奇，”他说道，“你是怎么做到拥有夏油杰的[咒灵操术]的？”

一步一步，走入灯光洒落的区域里，他额头的缝线愈发明显；再到背对着灯光，连好整以暇的眼神也仿佛变得紧迫而危险，像在注视着一只已经上钩的猎物。

“——就和我一样。”

站在有纪面前，[夏油杰]问道。

他的视线却落在有纪怀里的猫身上，唇角微扬，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