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有上仙之姿[长生] 第2章 传闻中的尊上大人

洛水城。

这是仙门百家领地中，位于最南方的的城市，跨过几十里外的洛水，对岸就是渊界。而那隔断两界的细窄河流，源头就是矗立天边、距离洛水城不到三百里的长域雪山。

地理位置的特殊，使得洛水城中鱼龙混杂，仙门修士和渊界魔族虽然和谐相处，进行各种交流和贸易，却也暗流涌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数不清的冒险者和流亡者藏匿其中，各项势力盘综错杂，危机四伏。

傍晚时分，洛水城的城门口依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丘远山和丘瑾混在人群中，正往城中走去。

就在这时，城门附近忽然一阵骚乱。

风声、脚步声、惊呼声、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引得众人纷纷避退。人群中，丘瑾被爷爷挡在身后，隔着人影幢幢，只能吃力地看到一抹飞速掠过的白影。

“爷爷，前面怎么打起来啦？”

“不清楚，大约是有人寻仇。”丘远山反手按住孙子的肩膀，沉声道，“别探头。”

“哦……”

丘瑾缩回脑袋，回想方才瞥见的那抹纯白身影——白衣，白发，肤如白瓷，身上有几处新鲜的渗血伤口，似乎是个瘦削少年，他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被追杀？又要逃往哪去？

等等，那白发少年好像逃出城去……往自己来时的方向去了？！

丘瑾的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他知道那只是一个巧合，却忍不住想起白天偶遇的青衣人，此时不知走到哪儿了？

“……”

算了，管别人做什么。

丘瑾晃了晃头，不再胡思乱想，只是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天边。

————

夕阳如火。

远山外，几道身影宛如流星掠影，飞射而来。

那是四道黑影，一道白影。

黑衣人的手上武器锃亮，不时挥舞出招，破出赫赫风声，长剑、长刀砍向那白发少年。而后者却赤手空拳，只能狼狈躲避，幸好他足够敏捷，始终与黑衣人保持着三臂距离，尚能喘息。

白发少年御着风，一面往前奔逃，一面却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目光捕捉到一抹青色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

“仙主——”

“小菇君！”

那青色身影正是长域，只见他反手折断一根树枝，飞身迎向来人——“唰唰唰”几下，出手如电，替白发少年拦下一剑、挥开两刀，紧接着几个飞踢，逼得四名黑衣人连连后退。

长域腾出左手，将小菇君拉到身后，被血腥味冲得直皱眉：“你受伤了——不用动手，都交给我。”

长域说话的同时，黑衣人们已经重新围了上来，警惕地看着两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长域身侧，小菇君喘息未平，捂着伤口，语速飞快：“仙主，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历。我刚走下雪山，这些蠢蛋高喊着什么‘天道’啊‘苍生’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

少年语气中有几分委屈：“我这两百年都在雪山清修，哪里做过什么忤逆天道、有害苍生的事！”

“天道……难道方停归也在雪山上？”

“是，他这些年都在山上清修。”

长域了然：“那不奇怪，这些人是冲方停归来的。”

小菇君有些懵懵懂懂：“啊……冲他做什么……”

长域凉凉一笑：“问问就知道了。”

说罢，他提起手中的树枝，遥指前方，手腕轻转，渐渐蓄力。

本就惊疑不定的黑衣人见状，只觉得后背发寒。

眼前的青衣人来路不明、出手果断，只是随手几招，便能逼退四名仙门高手，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如果那只是对方的全部功力，那他们还能心存侥幸。

可是……

看着长域手背上明显凸起的青筋，为首的黑衣人的额头冷汗滑落。

此人剑术绝佳，绝非凡辈。

可是，他身上没有丝毫灵力，俨然是凡人之躯……不管了！

“兄弟们，上！”

四名黑衣人不约而同，挥起武器，奋力冲向长域两人。

长域不慌不忙，抬手招架。

虽然他手中只有一截枯树枝，却仿佛雨燕穿林般，在精兵铁刃间游走，挥刺劈砍，丝毫不见颓势，反而显得游刃有余，竟是以一敌四，仿佛猫捉老鼠般，将四名黑衣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黑衣人们变换招式、路数，不断进攻，却无法突破分毫，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不对，不对，这个青衣人的剑术为何如此怪异？缠绵如水，又柔中带刚，不时突出一剑，杀得人猝不及防，只得回身自保！

如此精妙老练的剑术，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他到底什么来历？！

可恶，可恶，完全不能动他分毫，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更气人的是，他不仅剑招变化多端，层出不穷，嘴上功夫更是一刻不停——

“青莲剑法？使得柔弱无力，拍黄瓜都费劲吧？”

“北斗十三式，舞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妩媚多姿，不如摘了佩剑，去南烟馆跳舞吧！”

“还有这位，不多说了，简直臭不可闻。”

“你这剑法——你这剑法倒是不错。”

长域说着，手中树枝一转，指向为首的黑衣青年。

而那黑衣青年正咬着牙，顶住压力，与长域正面交手。

他的额头早已冷汗密布。

黑衣青年拼尽全力，攻得密不透风，防守的一方却更加游刃有余，滴水不漏。

长域甚至能抽出空，再怼他两句。

“哎呀真是，伞上顶个小青蛙，剑法顶呱呱！”

长域说着，手中树枝猛地往前一送，紧接着手腕一翻，左右横扫，树影一分为二，掠起呼呼风声。

这一招又急又劲，来势汹汹，而且变化多端，令人头皮发麻。

“啊！”终于，为首的黑衣人一身痛呼，往后倒去。

其它黑衣人赶紧上前，把他接住，看着长域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他们都明白，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兄弟们，收剑，换家伙！”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喊道，说着他伸手一拍腰间，指缝间便夹了数枚银针，针尖漆黑，显然是淬了毒。

他扬手一甩，毒针便如天女散花般飞射而出。

其余黑衣人接到指令，也纷纷弃剑后退，改用各式各样的暗器攻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毒药便是最令人头疼的暗器，若无对应解药，连神仙也要栽个跟头。

千万不能小觑。

长域当机立断，一手抓着小菇君的手臂，一手挥舞树枝挡住暗器，两人飞快往后退去。

“哎呀你们这些小道友，真是——”

“叮叮叮——”

五花八门的飞刀、毒针，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射向两人。长域将树枝舞得密不透风，金石相撞之声充斥耳边，却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呼了呼气，咬牙说出下半句：“真是好手段啊！”

“小菇君，你用菌丝带我往前跑，不用回头！”

“好！”

几乎是下一秒，千万根菌丝缠绕在长域腰间，传来一股大力，拖着他飞速后退。

小菇君的手臂受伤了，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尽管带着长域，也是速度飞快。

黑衣人们紧随其后。

长域保持着背对小菇君的姿态，挥舞着手中的树枝，挑起路边的石头、断木，通通砸向黑衣人。只是他们实在难缠，只管躲开石头、踩断木头，手上动作不停，掷出暗器的速度竟丝毫不见减缓。

“嘶。”

手臂传来一阵锐痛，长域眉头一皱，手上力道弱了下来。

“头儿，他中毒了——不对，他方才只用了一只手？！”

“周围的灵气波动好快！”

黑衣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长域只用了一只右手招架攻击，左手却虚握在胸前，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无底洞，疯狂吸引着周围的灵气。

他们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一时间也有点愣住了 ，面面相觑起来。

“头儿，不好，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好快！！”

“刚刚还是凡人之躯，转眼就到练气巅峰了！”

“抓住他，交由岛主处置！”

黑衣人们又亮出刀剑，围了上来。

长域并不慌张，反而勾唇一笑，双手一翻，凭空掏出两个大火球，一前一后甩向黑衣人们。

“我看你们这些小道友，真是悬崖上扭秧歌，好日子到头啦！”

只见那火球赤红发暗，迎风便涨，很快涨得比一人还高。那四名黑衣人躲闪不及，身上的衣服都被燎着了，不得不停下，手忙脚乱地扑火。

有人高喊：“当心烧着林子！”

其它黑衣人又连忙去截火球，四人乱作一团。

长域见他们还有几分良善，便抬手控住火势，问：“我说，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又有什么目的？好好回答，我还能保你们一命。”

“奉我们岛主之名，将你们逼入洛水城中，其余不管！”

“哦，岛主，是蓬莱岛？瀛洲岛？还是南海的……”

“无可奉告，阁下身中剧毒，天底下只有我们有解药，不如做一场交易——”

“谁说我不会解毒？”

迎着三人又惊又怒的目光，长域伸手一抹，手臂上泛着黑色的伤口，竟然变回了鲜红的颜色。

他笑眯眯道：“谁又说我不会下毒？”

说着，他左手一翻，掌心中竟还藏着一根银针，针头正泛着微微的黑色。

话音未落，他甩手掷出银针。

只听“叮”的破空声，银针在空中爆裂开来，碎作数根小刺，刺向四名黑衣人。他们见状连忙躲避，却被火球困住，身上都挨了银刺，皮下疼痛难忍，纷纷捂住伤口说不出话来。

“火助毒势，毒涨火威，好好尝尝这命悬一线的滋味儿吧！”

说着，长域腰身一转，足尖轻点，便带着小菇君飞身而起，消失在树冠深处。

四名黑衣人再次面面相觑。

片刻，山林恢复了寂静，他们身上的火焰随之消散，嘴唇却开始发黑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头儿——大师兄，你快吃解药！”

为首的黑衣人环顾四周，让众人围住自己，正要伸手去拿药丸——

斜刺里忽然飞来几根细长的白色丝线，竟像有生命一般，绕过几人，精准地卷起几枚药丸，便飞速退去！

“谁！”黑衣人们把拔剑四顾，却见不远处的树冠微微摇晃，走出一青一白两道人影。

其中，那穿着淡青衣袍的年轻男子，唇角带笑，唇色却是略微发黑，正是刚刚还说“谁说我不会解毒”的长域！

而他身边的白发少年，手中正盘着白色丝线，还躺着几枚白色药丸——就是从他们手中夺走的那些。

只见长域微微一笑，接过小菇君手中的药丸，嗅了嗅药香，便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可恶，可恶——！！”

“你个狂徒！你，你根本不会解毒，还诈我们——”

长域挑眉：“我能拿到解药，解药能解毒，不就是我会解毒吗？”

“无名小卒，安敢在我们——嗷，大师兄你为何要打我！”

“是啊，不过是无名小卒，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还敢在雪山脚下放肆？若还有什么坏心思，尽管请你们师尊、师祖出马，我照样收拾干净！哈哈哈哈——”

说着，长域足尖一点，身影便飘然而起。

他最后瞥了黑衣人一眼，留下张狂笑声，便踏着清风，与小菇君并肩往洛水城的方向飞去了。

长域，一款全自动装波机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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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