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跟解月临已经汇合,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祭坛那边的事务。
步泽诚的独女步沁儿已在天亮前赶到淮宁镇,整个丹元教乱成一锅粥。
她本就一直深居简出,步泽诚从不让她插手教会里的事情。
这次出山,来到淮宁镇,整个人惊魂未定,一路上都在哭,根本不敢相信父亲出门办趟事情,就陨身了。
从此阴阳两隔,连句遗言都没有。
“池清焰跑哪儿去了?!”
解月临从来都不擅长应付这些事儿,让他指哪打哪他可以,让他处理这种你来我往的人情事故他都要崩溃了。
顾阳刚刚安顿完那两百名怎么说都不相信自己被骗,坚称是自愿来修建天道,并扬言要告发他们的青年。
他也很心累,但胜在脾气好,不轻易发火。
“解兄,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村长家休息片刻。”顾阳说:“这里一时半刻没那么快解决完。”
解月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郁闷地说:“我不是说想偷懒,我是在池清焰,那个混蛋去哪儿了?”
“他伤成这样真的指望不上。”顾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指着身上的血迹:“都是师弟的。”
“他最好是真的伤重无法自理。”解月临把手指头掰得“卡擦”响,想起池清焰那副模样,咬牙切齿地说:“别让我知道这混蛋是为了跟徒弟**。”
顾阳想起陆慎屿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心有戚戚,他道:“师侄他……或许不会跟师弟**。”
有些话他只是心里犯嘀咕,倒不至于真的趁人家两人不在,在背后议论他们的私事。
其实这两天的相处,解月临跟顾阳都看在眼里,只有池清焰,傻得想把他扔回去重造。
“顾兄。”解月临皱眉问他:“往日里,他们在宗门相处如何?”
换言之,还是这样一边倒的盛矿吗。
“我不太清楚。”顾阳实话实说:“师侄白天都在冰迎峰练剑,就……独来独往的。”
两人短暂的聊完,又各自忙起来。
池清焰以为陆慎屿会御剑回到山脚下,不料他却调转了方向,往镇上飞去。
池清焰想问,但他怕一开口被陆慎屿听出他又哭过,一晚上连哭两次实在是丢面子。
他也不吭声了,把头轻轻靠在陆慎屿的肩膀上,就这样一直飞下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解决掉池义真这个心头大患,池清焰终于可以歇一歇,好好筹备他与陆慎屿的成婚仪式。
耳边的风呼啸着吹过,他搂着陆慎屿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可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还是过得好快啊。
“师父,到了。”
诶,徒弟御剑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快。
池清焰依依不舍地从他背上下来,他现在勉强能站着了,但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他抬头看见客栈,原来陆慎屿又把他带回来了。
“师兄他们还在村里吗?”池清焰气若游丝地问:“知道我们回来了吗?”
陆慎屿抬步往前面走,语气淡淡的,“不用管他们。”
他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而且丹元教没有一个能打的,池义真一死,完全不足为惧。
池清焰自己的气息都不稳,的确是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事,他默默跟在陆慎屿身后上楼,打算等会儿回房间,用传音符传个音讯过去。
池清焰走到顾阳的门口,刚准备推门时,听见陆慎屿叫他:“师父。”
池清焰转过头,“怎么了?”
陆慎屿面容冷峻,过了片刻,才道:“你要注意身体。”
池清焰眼眸一亮,嘴角瞬间就咧开了,“阿屿,我就知道你很关心我。”
陆慎屿不想解释,他的关心只是那副身体罢了。
池清焰却是个不长记性的人,明明刚刚还被这个徒弟气哭了两次。现在只因他一句简单的关心,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陆慎屿默默地移地开视线,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了。
肯定是含羞了!
池清焰马上就为他突然变冷的态度找好台阶。
他欢欢喜喜地回到房间,在桌上画了一道简单的传音符,告诉师兄他已经安全回到了客栈。
没一会儿,他收到回信,指尖刚触碰到符咒,解月临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池清焰,你又在趁机骚扰你的徒弟,不过来干正事!”
池清焰蹙眉,掏了掏耳朵,捻咒回他,“说话这么难听,不过我喜欢!怎么着,我家阿屿背我回来的,酸死你这个孤寡老人。”
“还有啊,我发给我的师兄,又没过问你,你猴急什么呀?”
“活该一把年纪了,没一个仙子愿意跟你结为道侣,请自我反省!”
池清焰跟解月临有来有回打得热火朝天。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人想像不出他几个时辰前连站都站不起来,说话都费劲儿。
中间偶尔有几句传音符是顾阳发过来的,让他好生休息半日,不要折腾自己。
这边吵吵闹闹挺欢乐的,隔壁的房间则低气压横行,跪在地上的周河,刚刚跟陆慎屿汇报完情况。
这次步泽诚祭典行动,他们已经提前将与他的所有接触过的痕迹抹消,池清焰他们肯定查不到任何线索。
陆慎屿站在窗边,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缓缓道:“池义真的尸体呢?”
周河赶紧回答:“回禀宗主,已由步沁儿收走,他们一行人等会跟随解月临一块回到客栈。”
“我……”
陆慎屿刚刚在树林观察池清焰与顾阳时,察觉到有异动,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有追过去。
“树林里有第四个人。”陆慎屿肯定地说:“把他找出来,杀了。”
“遵命。”
周河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开口:“陆宗主,关于来月的献祭大典,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池清焰需要先控制住吗?”他顿了顿说:“以免夜长梦多,可以先关押起来。”
陆慎芜伫立在窗前,静静地眺望远方。
池清焰在他背上哭的心碎又克制,脖颈上那滴眼泪滚烫又炙热。
拿捏他的情绪如此简单。
“他活不了太久。”陆慎屿决定给他几天好日子,他说:“不值得浪费我的精力。”
周河明了,默默退下。
陆慎屿站在窗边继续思忖。
他做事向来喜欢万事俱备,未雨绸缪。
自他们踏入淮宁镇开始,他手底下的人就在排查及监视整个镇子来来往往的人。
如果真的有个人在暗中窥探他们的行动,又能做到不动声色地离开吗?
那个人不但对赤璃仙宗的人很熟悉,连他的底细都知一二。
不对。
步泽诚死后,是哪里不符合常理。
陆慎屿看着窗户外正对着的镇门口,一行人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那个想不通的线团突然就结开了。
是梦延楼。
总是情绪崩溃的薛沫容,对于池义真的死,表现的太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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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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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