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我死后偏执帝君黑化了 > 第38章 黄粱

我死后偏执帝君黑化了 第38章 黄粱

作者:羁旅人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04-14 09:56:44 来源:文学城

夭夭跌进炎火幻境的时候,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恰逢汜水节,先帝于洛水湖畔宴请群臣。

一个掌事姑姑模样的宫人板着脸,严厉道:“做什么慌张,若是再犯错,拖出去掌嘴。”

夭夭这时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位行宫内的宫女,不慎跌在地上,摔碎了一盏玉蝶。

她慌忙爬起来,作出恭顺模样。

恰在这时,掌事姑姑身后的内侍忽而低低道了句:“快看,长公主来了。”

夭夭抬头,隔着扶疏花木,远远看见了年轻时的阿娘。

十九岁的长公主纵马而来,一身利落骑装,长眉红唇,英气又飒爽。

走的近了,她勒住马,纵身翻下来,几步行至先帝面前,行礼:“拜见父皇。”

先帝爽朗的笑起来,指了她对众人道:“瞧瞧朕这个女儿,不爱红装爱戎装,偏偏大败西北蛮夷。”

先帝懦弱平庸,长女却全不肖似他,这个女儿身上有他羡慕的孤勇。

他顿了顿,忽而来了兴致:“吾儿,去,让诸位看看你百步穿杨的箭术。”

他红光满面,似乎长公主的英气,可以弥补他些许的懦弱。

长公主一顿,轻轻摁了下左臂。那里前几日刚被乌恒大将用弯刀纵穿,今日若是强拉弓弦,伤口必然崩裂。

她微微迟疑着,低低唤了声“父皇”。

先帝是知晓她的伤势的,甚而曾亲带了御医探看过。

可此刻他却丝毫不顾及,微沉了眉目,冷笑:“怎得,阿棠不愿?”

长公主垂下眼来,只暗淡了一瞬,便又扬起英气的长眉,笑着道了声好。

这大周都道她显赫尊荣,可只有长公主自己明白,母妃早逝,她只是父皇装点门面的工具,是他手里一柄锋利的刀。她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这些年从没有人问过她,西北边城的冬天冷不冷。

寒光闪闪的箭簇呼啸而过,嗖的一声射中了洛水湖对岸飘飞的柳叶。

诸位臣子们爆发出一阵喝彩,纷纷恭维:“虎父无犬子,圣人英明神武啊!”

在这一片恭维声中,长公主悄然退了出来,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然崩裂,鲜血涌出来,立时浸透了她的衣衫。

夭夭寻了个借口,跟着长公主的身影而去,很快拐进了湖畔的桃花林。

她看见长公主脚步匆忙,一个不慎撞到了一位高挑的男子怀中。

那人匆忙后退一步,抬起脸来,温润又清雅,带着世家公子骨子里的矜贵,竟是姜岁岁的生父-姜矜。

姜矜望着蹭了满手的鲜血,愣怔了一瞬,匆忙掏出一方干净的娟帕,递了过去:“公主何必逞强,身体为重。”

姜矜本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惯常语气温和,长公主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莫要逞强”“身体为重”。

她捏着那方帕子,楞楞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忽而问:“你可是姜家二郎?”

姜家二郎姜矜,十八岁时,随时任西北都护的父亲巡边,曾顺手救过一位落入乌恒陷阱的小将。那位小将便是长公主。那时长公主初入西北,急于冒头,不妨中了乌恒的陷阱。

她当初乃是男子装束,她想他应该早忘了这件事了。

可她却一直记得他温柔的语气,他那时垂下头,目光像是今日这三月的暖阳,问的是:“可有伤到骨头?若是疼的受不住,同我说一声。”

长公主一时陷在过往的记忆中,一双桃花眼光华流动,就那样直直看住了面前的人。

姜矜蹙眉,又往后退了一步:“公主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他说着果断的转了身,欲往桃林深处而去。

长公主见他要走,一时手脚慌乱起来。她少年时便在军中摸爬滚打,直爽又果断,这会子一着急,便脱口而出:“姜矜,你……你做我的驸马吧。”

她这话出了口,才觉出不妥,已是涨红了脸。

可少女的傲气又让她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挺起了胸脯。

夭夭躲在林中,闻言也楞了一瞬,她的阿娘可真是……也太直白了些。

她忽而想起来,正是这句话,成了一段孽缘的开端。

夭夭记得长公主曾同她说过,她人生中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躲进了这桃林,撞上了那人。

当年的姜矜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他站在一片烂漫的桃花下,目露不悦,他说:“长公主慎言。”

一如这世间所有凡俗的男子,他喜欢的当是矜持的淑女,不喜如此豪爽的作风,且想起这京中关于长公主骄奢淫逸、蛮横跋扈的传言,姜矜心里更添了不喜。

夭夭叹了口气,等着姜矜果断的回拒,也不知道阿娘会不会难过?

她这样想着,却见男子身影忽而顿住,姜矜转过身来,没有曾经出现过的不悦与厌恶,反倒温柔笑起来。

他说:“承蒙不弃。”

他甚至朝着长公主伸出了手:“今年这桃花开的好,公主可愿同臣一道观赏。”

夭夭惊讶的瞪圆了眼,不对,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偏离了现实的轨迹。

她楞了一瞬,忽而恍然大悟,想来这幻境是要给长公主编织一段圆满的人生,她最耿耿于怀的,将会在这里得到释怀。这样才能让长公主永远沉溺其中。

夭夭一下下揪着身侧的桃叶,良久,决定杀了姜矜。

如果说长公主最在意的乃是姜矜的爱,那是不是姜矜死了,这幻境便再也维持不住了?

可如今她在这幻境中只是个平凡的小宫女,刺杀文武双全的姜家二郎实在不易。

她正忧愁,忽觉后背一阵凉嗖嗖的,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了。夭夭转头,便见一身御林军装束的沈阙,已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身后。

她眨了眨清澈的杏眼,偏头,对着他露出个狡黠的笑。

少女小手拢在唇边,低低道“沈阙,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杀了姜矜,我就乖乖随你回皇宫,我以后都陪着你,我给你端茶倒水,给你暖床叠被,好不好?”

他二人躲在这密林中,离的颇近,少女这一转头,清甜温热的气息便从沈阙耳边拂过。

少年人面色阴郁,耳垂却带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红,厌憎的语气:“谁要你暖床,不知羞耻。”

夭夭一时嘴快,未加思索便顺着吐出了暖床的话,这会子一愣,也微有些尴尬。

她悄悄吐了吐舌头,转头见姜矜同长公主正欲一道离去,一着急,伸手便推了神阙一把。

沈阙猝不及防,带刀配剑,跌在了长公主面前。长公主的亲卫立时围了上来,将他当成了将欲行凶的刺客。

少年微微蹙眉,阴戾的暼了一眼花丛,而后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出窍,顷刻便溅了满地的鲜血。

长公主随身的几个亲卫倒了下去,那柄长剑剑锋一转,以异常诡异的角度,刺进了姜矜的后背。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长公主拖着伤臂,尚来不及自卫,那柄带血的剑已从她的喉间划过。

少年乖张起来杀意肆虐,他不但杀了姜矜,他连长公主一并杀了。

夭夭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在她扑到阿娘身上的一瞬,忽而感觉一阵晕眩,一股强大的力道引着她,进入了长公主的神识。

幻境中的长公主消亡了,需要一个新的生命来弥补。

她替代了长公主,而沈阙则成了姜矜。

长公主的喜怒哀乐一瞬间充斥了夭夭的脑海,她仅存的神智在挣扎,不对,现在的一切都是扭曲的,事实本不该如此。

这幻境本就是以长公主的意识存在的,她这一挣扎,虚构的美好塌陷,时光倒退,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她又成了她,重复着阿娘的宿命。

姜矜站在桃花林中,露出了不悦神色,他如同当年一样,说的是:“公主慎言。”

长公主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不待她反应,男子已消失在了桃林中。

桃花簌簌落下来,遮住了长公主眼里一闪而逝的黯淡,骄傲的少女抿了抿唇,一甩发尾转身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长公主处理完京中事物,很快又返回了西北。

她开始给姜家二郎写信,写大漠如火的夕阳,写秋日的胡杨林,还有初冬的第一场雪.......最后总会小心翼翼的附上一句“恰巧得遇,与君同享”。

她再次返京,已是寒冬腊月,怀里踹了一枚和田玉,一路上细心呵护,从西北带到了盛京。

那是她血战后恰巧捡到的,长公主想要亲手送给思念的人。

她先于军队入了城,悄然进了盛京最大的酒楼,雅间里,带了点忐忑与羞涩,问婢女岁棋:“你说.....我要不要换身女装再去见他?”

岁棋憋着笑,打趣道:“原来我们长公主也有羞涩的时候啊。”

长公主啐了她一声,红了面颊。

两人正说话,就听隔壁雅间热闹起来,男子调笑的声音透过大开的支摘窗传了进来:“子昙,长公主还给你传信呢,啧啧啧,看来你不日就要成为驸马了。”

子昙乃是姜矜的表字,长公主一听,凝了神沉默下来。

隔壁的姜矜倚靠窗棂,面上不辨喜怒,他默了一瞬,忽而将一个匣子拿出来,往桌上一放,嘱咐小厮:“去,长公主应是今日回京,将这些信件送回公主府。”

里面整整二十四封信件,凝聚了女儿家十个月零三天的思念,一封也未被拆开过。

对面的几位郎君对视一眼,起哄:“子昙你真是不懂风情。”

“听闻这位长公主只知舞刀弄枪,连笔墨也不通,也不知这信上会写些什么?”

向来跳脱的吴世子忽而抢过那匣信件,大大咧咧拆开来看,还不忘高声诵读:“今日见残阳如血,吾欲与君同享.....”

隐秘的少女心思便被这样大刺刺的摊开来,还伴着一阵阵嘲讽的轻笑。

长公主难堪的垂下了眼,默了一瞬后,忽而猛然站起来,一脚踹开了隔壁的门。

茶香袅袅的雅间里,铺着厚厚的波斯毯,上面散落着她摘下的秋天第一枚火红的胡杨叶、漠北初雪时雪地里的红梅、还有她替他求来的平安符......

都是琐碎的物件,却每一件都是她满腔的赤城,如今却被这样轻贱的扔在地上,任人嘲讽。

而姜矜站在窗边,只神色漠然的看着,不置一词。

屋子里的人看见骤然出现的长公主都愣了一瞬,以为这跋扈的长公主定会大发雷霆,

可是没有,骄傲的长公主,只是弯下腰,一件件捡了起来,捡起那些他不要的,她却视若珍宝的东西。

她依旧昂着头,没有再看姜矜一眼,抱着少女可怜的自尊心,骤然转了身。怀里那枚染了她鲜血的玉石,隐隐咯的人心口疼。

她想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可是往往有些缘分,一旦纠缠在一处,就再也难以理清。

长公主回府后,便接到了圣人的秘旨,要她率军血洗姜府。

先祖在时,便一直想清理世家,只可惜中道崩殂,这任务便落在了当今圣人头上。可当今是个软弱的,在位二十一年也未敢动摇世家分毫,临到老了,许是觉得一生碌碌,竟要拿姜家这个软柿子开刀,来弥补些许遗憾。

姜家当年也是一等世家,只人丁单薄,传到如今只有姜矜父亲一脉,不像旁的世家枝繁叶茂。

长公主拿着那封密旨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冒雪进了宫。

她跪在了沁凉的青砖上,头一回忤逆了自己的父皇,她想,姜矜当初救了她一命,她也救他一次,他们二人也算是两清了。

盛京的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夜,长公主跪在养心殿外的雪地里,受过伤的膝盖泛着寒气,痛的她面色发白。

在清晨第一缕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圣人的传召。

圣上靠在软垫上,疲惫又病态,自从妩贵妃去后,他便越来越老了,撑到如今已是不易。

他咳了几声,看向长公主的眼里竟带了怨毒的神色,他亲手培养的这把刀,居然有一天会忤逆他,这让他涌起苍老的无力感。

他轻笑:“阿棠,你喜欢姜家二郎?”

“好啊,好啊,既如此,父皇就成全你,替你同姜二郎赐婚,如何?”

“只不过,朕要你亲率伏虎军查抄姜家,除了姜二郎,其余人等尽皆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归。”

长公主一言不发,跪下来谢恩。

她心里明白,她亲手将姜家老幼流放,一夕之间毁了他的家,她同姜家二郎怕是再无可能。可这也是她能为姜矜争取来的最好的结局了。

她清晰的看见了父皇眼里的怨毒,这么些年,原来她也仅仅只是一把刀,她两手空空,其实什么都没有。

她的父皇,因着她的一次忤逆,便要她这一生不幸。

大雪初停的时候,曾经的清贵世家姜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男女老幼尽被敷上铁链,流放岭南。

那个传言跋扈凶狠的长公主,亲率兵士,将姜家查抄一空。

姜矜看着卧病在床的祖母被拖进雪地里,急促的咳嗽起来,这阖府的老幼去了岭南那样苦寒的地方,大抵活不过这个冬日。

他站在廊下红了眼眶,手一扬,便将圣人赐下的婚书碾进了脏污的雪水中。

他恨声道:“沈棠,你原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全身心的依附于你吗?”

长公主眼里有哀伤,一言不发的捡起了那封婚书。

那封曾承载了她全部少女心思的婚书,早已脏污不堪,她紧紧攥在手里,第一次对他强硬:“是,你日后只能是我的驸马。”

只有他是她的驸马,她才能保下他阖府的命。

这场婚事仓促的很,姜家老幼流放的次月,圣人便为她二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长公主一身嫁衣坐在新房中,已是夜半了,新郎还未来。她一把掀开了大红的盖头,看镜子里明眸红唇、艳丽大方的美人,她一生一次的红妆,没有人看。

长公主手里攥了一封合离书,她想,若是天亮时他还不来,她就给他这封合离书,等到圣人驾崩时,他便自由了。

她垂下头,细细看嫁衣上绣的交颈鸳鸯,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外面夜色浓稠,凛冽的风吹得枝叶哗哗作响。

哐当一声,新房的门被从外推开,长公主骤然回头,竟看见醉熏熏的姜矜出现在了门前。

她喜欢的儿郎,温润又清雅,一身大红婚服,来娶她了,她少女时的梦,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黄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