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雨是被气走的,走之前还十分气愤地喊:“苏更生!你给我等着!我会找到证据的!”
“多谢诸位了。”
苏更生向众人行了一礼。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自己人,苏长老言重了。”
“就是,别人都可以说我们白玉堂的人,就他们山海门的人不行,他们没这个资格!”
苏更生拜别众人,回了长春峰。
“系统,当年倒低发什么事了啊?”
“不清楚,好像挺严重的,宿主想了解更详细的话,可以找老人们问问。
过了几日,到了三月廿一,王吉人这次送的东西里有一袋混装坚果和几包果脯蜜饯。
苏更生挑了挑眉,把坚果倒了一半到碟子,系好袋子,带着果脯蜜饯和水果,装在盒子里,随后敲响了向囷的门。
向囷听到声,打开门就看见苏更生像个调戏姑娘的纨绔一样,倚着门框,提起礼盒晃了晃。
“小向囷~,要来点零食吗?”
“要!”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向囷已经快习惯苏更生时而正经,时而不着调了。
送完零食,苏更生端着一碟坚果回了屋。
苏更生住的主屋用屏风隔断成两个部分,西边的部分是卧室,东边的部分相当于客厅,虽然他不会在此待客就是了。
东边,在正对窗户的位置放着一张小方桌,两把椅子,小方桌上铺了桌布,桌布很大,多余的布料都要垂到地上了。
苏更生将坚果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支起窗户,将屋外热情的阳光放入了屋子。
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倒上一杯茶,取出之前买的小说,翘着二郎腿,边吃边读。
他读的是一本叫《金钗记》的书,情节跌宕起伏,只可惜他只买到了第一册。
读完最后一句话,苏更生才念念不舍地合上了书。
“啊……倒底是谁救了书生呢?”
苏更生回忆着剧情,手习惯性地伸向碟子,抓住了他刚才拿起又放下了多次的核桃,他转头看过去,发现碟子里只剩核桃了。
苏更生拿起两个核桃,用力一捏,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现代那种一捏就开的叫纸皮核桃,那他里的这种就应该叫铁皮核桃。
敲在桌上邦邦作响,丢回碟中叮叮当当,滚下桌去掷地有声,最后咕噜咕噜地滚到桌子底下,隐入黑暗中。
“……够硬。”
苏更生将手里的另一个核桃放回碟孑里,蹲下身,伸手去摸索,不一会儿,他逮到了那个淘气的核桃,就在他缩回手时,弯曲的手指却勾住了一个东西,像是根绳子,拽了拽,拽不动。
“嗯?”
苏更生有些疑惑,将逮到的核桃回碟子,手把着桌子,将它拉开,他看见有一块地板明显与周围的不同,上面系了根绳子。
手指勾住绳子,用力一拉,将木地板拉开,露出了一阶一阶的石阶,通往漆黑未知的地下。
“哇噻!密室!”系统兴奋道。
苏更生咽下一口唾沫,小声问道:“系,系统,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是要怕的。
“我看看……”
好一会后,系统道:“没有危险,检测器没有报警。”
“行!走!”
苏更生取出一枚夜明珠,拾级而下。
忽然,明亮的光线破开了昏暗的世界,那光线不属于苏更生的夜明珠。
几种阵法巧妙结合,检测到人后,被嵌在墙上的发光法器便会开始工作,点亮这方地下空间。
苏更生停了下来,不用在往下走,他看见了,尽管这非常的不合人没。
“系统,你确定这里只有仙君住过吗?”
“十分确定。”
系统也被惊到了。
苏更生面带惊讶和不解,再次踏出了脚,走完剩下的几阶,步入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一个巨大的衣帽间。
色彩鲜艳的衣服被整齐地挂在衣帽间的两侧,一套以大红色为主调的锦袍,被放在了靠内墙的正中间,其上挂着一条以一片赤色羽毛为坠子的项链,看得出来,它是主人最喜欢的衣裳。
空间的正中央摆着一精致的梳妆台,大大小小的饰品盒被整齐码放在上,放不下的则放入了两侧的箱子里。
梳妆台上放着一张设计图,上面绘着一条额链,做它的原料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小盒里,打开盒子,与图纸上的标注一一对比后,发现材料还缺了两样,一块高透的陨石和一块碧玉。
苏更生取出纳戒中的陨石,放入盒中。
抬起腿,缓缓移动脚步,如玉的指尖一一划过置于两侧的衣裳,最后停在了那套大红的锦袍前。
轻轻抚过领口的刺绣,抚过肩头的暗纹,指头挑起赤色的羽,红与白的碰撞,像鲜血洒入积满雪的冬天,鲜艳的红点亮了白茫茫的世界。
白雪或鲜血。
苏更生回头,梳妆台正对自己,他似乎看见,看见仙君坐在梳妆台前,看见他以艳丽的色彩将自己妆点,看见他对镜露出满意的笑,看见他与书中不同的一面,看见真正的他。
他不再是外人眼中的人间仙,存天理,灭人欲,他只是一个爱打扮自己的小少年,他亦是凡人,亦有凡人心。
一滴泪滑下,苏更生抬手擦去,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他本该热烈而鲜艳地活着,可操蛋的命运阻止了他。
“为什么不呢?你该活得鲜艳。”
——————
“师,师尊?”
向囷听到声响,拉开门去看,发现那家伙正抱着老东西的衣服往院中的空地走,还穿的一身大红。
苏更生把白衣往地上一扔,转身,撩起自己的头发,对向囷道:“向囷,为师好不好看?”
说实话是好看的,但这身大红色加上老东西的脸,让向囷想到梦里自己死的时候,老东西也穿着大红衣裳,给他献舞,然后自己就死了。
见对方这般打扮,总感觉下一刻自己就会寄。
“……好看!比宗里的女子还好看!非常的适合师尊!师尊简直是天上的仙人!九天之下最好看的人!”
向囷可劲的夸,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真动了杀心,向囷还是比较怕死的。
“小嘴真甜!哈哈哈……”
苏更生被夸开心了。
系统看着两人,忍不住吐槽道:“唉……盲,盲点好。”
“闭嘴!”
苏更生封上了系统的嘴。
系统:呵呵。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词穷的向囷转移了话题。
“烧衣服呀~!”
苏更生闭眼一笑,掏出火折子,引燃了衣服堆。
“?”
“小向囷,帮我盯一下火,别让它灭了。”
苏更生又进屋去抱剩的衣服,抱完后,蹲在火堆前,拿着根笔直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火堆,让衣服烧均匀。
向囷也不明所以地蹲在旁边。
“你们在院子里烧堆火做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闻声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来人是名成年女性,身形高挑,穿着丁香紫的襦裙,面上带笑。
两人又回头看向对方,确认过眼神,是都不认识的人。
苏更生很快反应过来,猛地站起,将后站起来的向囷护在身后,用那根尖端碳化还带火的木棍指着来人,厉声道:“你是谁?谁许你擅闯长春峰的?”
“啊?”
女人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愣住,忘了解释。
“等等!宿主!她可是曾茉语啊!”
在苏更生就要拿着木棍把她赶走时,系统拉住了她。
“曾茉语?我管……曾茉语?!”
苏更生突然想起了原著的一个人,一个第一章就在闭关,闭关了几百年,大结局都没岀来的人。
“堂,堂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苏更生把木棍扔回火堆,搓搓手,不好意思地冲曾茉语笑着。
他一边笑,还一边想:原著里不是一直没出关吗?怎么出关了?系统!这是剧情出bug 了吧!
对此,系统的解释是:“……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不要问,不想听。”
“我可以进去吗?”
曾茉语一直保持着微笑。
“可以,当然可以!里边请,向囷,给堂主倒茶。”
自从听到堂主二字便开始愣神的向囷反应过来,沏茶去了。
曾茉语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打量起苏更生来。
“小雪哥哥似乎有些不记得我了。”
“……”
苏更生内心已经兵荒马乱了,但他还是不得不强装镇定,平静地鬼扯道,“前些日子修炼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忘了很多东西,现在我连我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刚才多有唐突,还请堂主莫怪。”
曾茉语盯着苏更生的眼睛看,似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哈哈哈……是了,小雪哥哥从前可是不会称我为堂主的,也不会这般打扮,看来小雪哥哥是真忘了。”
“忘了好,那些事忘了也好。”
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不住地笑着。
苏更生没想到对方这么信任自己,搞得他都不好意思骗她了。
“堂主,以前我倒底经历过什么,才让你觉得我该把它忘了?”
“往之不见,来者可追,上天即然让哥哥忘记了,哥哥又何必非要想起呢?”
“可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倒不是苏更生非要纠结于仙君的记忆,而是听对方的语气,她分明是知道仙君叫什么,也就是说仙君是有名字的,这妥妥的bug啊!
“ 一个名字而以,忘了就忘了,而且听弟子们说,哥哥已经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了,不是吗?”
曾茉语将一切都看得很开,那双桃红的眼睛里写满了通透。
“旧名字随着旧忆逝去,新名字伴着新生成长。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哥哥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听他们说,前段时间何沐雨来找过哥哥麻烦。”
她话锋一转,面上也不再带笑。
“也不算麻烦吧,我都解决了。”
“嗯,也不晓得等何冬瓜知道你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雪哥哥的时候,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曾茉语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可惜了,哥哥不让我告诉他。”
她想着苏更生不记得了又道:“哥哥没把那幅画丢掉吧?”
她从配囊中取出了一幅卷轴画。
“像这样的卷轴。”
仙君的纳戒中确实有这样的卷轴,苏更生取了出来,与曾茉语一起打开。
画中,一个年长些的孩子将几个年幼些的孩子环在臂弯里。
年长的孩子生着一双如血的眼睛,脖子上挂着那枚赤色的羽毛,是仙君,小时候的仙君,彩色的仙君。
而曾茉语手中的则画着一个生有兔子耳朵的小女孩。
“呐,这个就是我。”
曾茉语指着苏更生手里的画上的兔耳女孩。
“这个是何冬瓜,这个是高藏琴,这个……”
曾茉语一个一个地指给苏更生看。
“我们都被哥哥救过命,被给予新生。”
“何冬瓜当时被云海宗的前宗主看上,收为徒,在他离开前,哥哥画了这幅画,还为我们每个人都单独画了幅小像。”
“每幅小像只有哥哥和小像对应的人才能打开,哥哥说,我们若遇上麻烦,可凭小像的指引找到你,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