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光线暗淡的轿子,淡淡的竹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有些出神,闻珊对着他的左耳说话,气息扑在耳蜗,温热且痒,然后开始莫名的烫。
宋景云一个机灵,猛地朝前一挪,单手捂住了左耳,动作大到整个轿子都晃动了一下。
心中的慌乱还未减退,就正面迎上闻珊疑惑的眼神,还好他戴着盖头,闻姐什么都看不见。
这太尴尬了,难道要说动作太亲密了他耳朵都红了?他会很没面子的!
更何况闻姐坦坦荡荡的,他反应过激,这都是什么事!一定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孩子!(确信)
现在可不是找原因的时候,轿子的晃动已经引得外面人的好奇了,金老二催促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
甩开杂念,宋景云定了定心神,努力回想了一下闻珊刚刚说的话,心里有了主意。
金老二在外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来,以为又是个烈性的,准备上手掀轿帘子。
帘布自己掀开了一个角,一位穿着桃红色婚服的女子,头顶盖头,缓缓走出来,步履缓慢从容,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宋景云:京城贵女常用体态模仿版get
就是身量看着不矮,站在金老二面前差不多和他平齐。
“二当家好艳福啊……”
“这五夫人走路怪好看的……”
“二当家,别忘了让我们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啊”
“……”
大家都避开了新娘子的身高,专挑好听的说,给足了金老二面子,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新娘的身姿满意点头。
笑呵呵的对盖头下的人说:“夫人,大伙实在好奇你的样貌,你也不忍心让弟兄们失望吧。”
说着也不等面前的人反应,上手就要掀开红盖头,却被新娘子一把按住。
金老二有些不满,压下心里的不高兴问着:“夫人?”
“我想给相公单独看。”
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怯懦的从盖头下传来,像极了新生的猫崽。
像是怕金老二不高兴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各位兄弟要是想看,明天好不好~”
闻珊在轿子里笑到抽搐,这小子也是豁出去了,夹的嗓子要裂开了吧~
短短两句话,听得金老二浑身一麻,这声音,在床上一定很爽。
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色的大牙,什么不开心不愉快全部丢开了。
一点小小的请求,只想给他看,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呢,他状做不好意思的样子开口:“弟兄们,实在对不住了,夫人害羞,恐怕明天才能看见了,不过今天是我大喜了日子,兄弟们晚上都可以去前堂喝酒吃菜,不醉不归啊!”
“好说好说……”
“二当家快去吧,新娘子要等不及啦~”
“**一刻值千金啊~”
这群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白的在金老二和新娘子身上打转,一直到两人离开,这些人才散去。
今晚?喝酒?吃菜?如果晚上要开宴,那么现在的时辰来算厨房应该正在准备,闻珊垂眸摸摸下巴,原本她还想着一个个搞太费力气了,现在可好,送上门一个选项。
还有什么比投毒造成的影响范围更大呢?
闻珊微微一笑,离开了轿子。
另外一边,宋景云跟着金老二回到他准备的婚房,刚关上门金老二就急不可耐的要掀盖头。
“夫人,这回只有相公一个人在,这盖头总能掀了吧?”金老二搓搓手指,动作猥琐的凑近宋景云,摸上他的手。
骨架比想象的要大,手也不细腻,白是白但很粗糙,和想象的不一样?金老二脑子有点迷糊。
宋景云忍住心里泛起的恶心,挪步到桌面拿起桌上的酒同他周旋:“相公,不先喝交杯酒吗?”
声音细小酥酥麻麻的,金老二一听这声音实在上头,都忽略了盖着盖头喝交杯酒有多门诡异,屁颠屁颠的倒酒举杯。
宋景云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小半张脸,不沾脂粉,棱角分明,一眼不对劲。
金老二只是一时被迷惑了,而不是傻,有些高挑的身高,骨架大的手以及不似女子的下半张脸。
宋景云刚放下酒杯,金老二一个挥手,直接将红盖头打落掉地,露出了宋景云那张俊秀的脸,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面色略带苍白。
此时脸上正写满了惊讶,这马甲掉的太突然了。
金老二大惊:“男人?!”他气的发抖,“好啊,你们敢骗我!”
很明显这笔账被算到了村子的头上,当即就要冲出门去,宋景云怎会如他愿。
宋景云一个抬腿,直冲金老二的背,一脚给他跪在了门口,金老二张口就要喊。
宋景云快步上前一个手刀打晕了他,抽出金老二的腰带,将他的手背过身捆死,就连红盖头都团成团塞进了他的嘴巴,防止这家伙突然醒了。
说宋景云不怕被占便宜气死就是夸张,他只是余毒未清掌事用不了内力,拳脚功夫可还在,对付金老大可能不敌,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金老二,简直绰绰有余。
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闻姐的了……
“二当家,没事吧!”
院子外听到刚才大动静的站岗的两人慌忙过来询问。现在天还没黑,洞房也不是这个时间,等会二当家还要去前堂喝喜酒呢,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突然就响起了床“刺啦刺啦”晃动的声音,动静还不小。
门口两人马上对手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来这个夫人真的讨二当家喜欢,酒都不喝了,迫不及待“洞房花烛”了。
其中一人轻咳了一声:“二当家,你慢慢来不着急,大当家那边我们会转告的!”
话音刚落,里面的动静就小了不少,像是默认这个提议一般,门外两人笑的猥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确认那两人走远后,宋景云就停下了手里这个晃动床的行为,目光沉默的盯着那个被捆在地上的死肥猪,而后又看看自己的手。
他宋景云长了十八年,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今天却干了这些事。
娘!他不干净了!
宋景云的崩溃……闻珊可不知道。
她现在刚刚摸到这匪寨的厨房,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厨房人可不少,酒坛都是为开启的样子,她一个人想无声无息的将药下在酒里难度不小了。
所以她选择下在水里,闻珊仔细观察过,厨房的用水都是从一间小屋子打来的,想必那里就是他们存放饮用水的地方。
闻珊理所当然的盯上了那里,门前还有一人把守,金老大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脑袋的,知道这种入口的东西需要有人把着。
只可惜这群人早就因为匪寨的壮大而变得懒懒散散,高枕无忧的日子过惯了,还能有什么警惕心。
此时他正坐靠在门边打盹,看样子睡了有一会了,这正是方便了闻珊,不过闻珊还是警惕的打出一颗石子,保证这家伙可以睡得更香才进去。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懒懒散散的倒进眼前的几个水缸里。
说是土匪,这一路观察下来不过就是些普通人,可能会几招拳脚功夫,但要要说内力,还真是没有。
看来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在那金老大身上,既然如此,对付这些个乌合之众哪里用得到她身上带的这些珍贵毒药,蒙汗药绰绰有余了。
即使是蒙汗药,闻珊用的也是精品中的精品,医庐改良版蒙汗药,沾上一点都要躺个一天,哪怕醒来之后也会脱力三天,在这期间,七岁幼童都能拿捏你。
当然,仅限普通人,武林高手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