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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路人甲 第42章 冬季的第一场雪

作者:月月舒痛经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11-30 16:21:03 来源:文学城

我跟着韩云鬼离开宿舍楼往南边走,直到一片树林前的空地上,不远处是一座无名峰,绕过它再往南可以到南山脚下。一块巨石挡住了视线,从这里看不到宿舍楼的情况。

“你……找我有事?”我不敢抬头看韩云鬼,眼睛一直往左右两边瞟,心里有点发怵。

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里有点害怕韩云鬼,明明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我就是感觉此时的他不是很友善。

其实他看起来冷漠,人还是蛮好的,不是完全对外界无动于衷。自从狐媚儿找我麻烦以后,他再没有来逮我去上课。他不苟言笑礼貌疏远,身上总有股冷香,幽幽的,又深邃渺远,仿佛来自极地冰海。这样的人要是找来谈朋友,放家里薰屋子都是一道风景。

韩云鬼的手按在纳戒上,一道白色光影一闪。我心脏瞬间停跳,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往石头上一头碰死。那个白色的东西立刻让我联想到信封,难道他要给我塞个信封然后说“帮我带给萧薰儿拜托了”之类的?还是让我碰死得了。

好在我没真的撞过去。那东西是个一个白色的玉瓶子。韩云鬼启封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从里面飘出来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我能感觉到我面前多了点东西。

无形的东西成型后,终于现出本尊。看到它的瞬间我心头就冒出一丝寒意,不是简单的惊慌害怕,更没有幸灾乐祸,像是被藏在幕后的某个人忽然掐住了脖子。

这是邹曼曼。

她看到韩云鬼的第一反应是尖叫着跪了下去,一边尖叫“饶命”一边磕头。看样子来之前韩云鬼就给她做过思想工作。不过,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

“你的时间不多,说你该说的。”韩云鬼冷冷地看着她。

邹曼曼继续磕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韩云鬼完全不理会她的求情,“也许刚才的状态你会更想说实话?”

“别别别!千万别!”邹曼曼立刻尖叫,“我说我说! 知道的我都说!”

看着邹曼曼这幅样子,我心说奇怪,一般她这样的人胆子都不会太小,韩云鬼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邹曼曼扭头看向我,忽然瞪大了眼睛,“是你!”她转过头去看韩云鬼,“你竟然……你们,你们设计好了!要拿我当替死鬼!”

韩云鬼根本没有理会她,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邹曼曼就那样瞪着韩云鬼,瞪了三秒钟后自己软了下来,“我……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只是做事而已!”邹曼曼抱着自己,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收到一封信,大致写了任务,还有步骤,只要我做完所有任务,我会得到两百万金币的赏金。第一个任务,就是找你借笔写东西,然后和你一起吃饭,我就照做了。”

“我请你吃饭那天是它指定的,它要我把钱袋给你,让你付款。然后,它要我找萧薰儿诉苦,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你一直躲着我,不肯跟我交心,每天都往南山楼跑,再说你可能喜欢萧炎。任务就算完了。”

邹曼曼忽然抖了一下,但又回复正常地继续说话,我也没在意。

“那天萧薰儿生了大气,我也有点害怕。但是它说,我开始了,就必须做下去,它会一直看着我……虽然它没直接说,我也猜得到,它的意思……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几次想描述都失败,手舞足蹈地也形容不出,最后放弃了。

“然后我去找精神病院那个丫头,它要我用你的名义去看她,用鸡蛋糕的纸,包一只老鼠给她看。我以为这是个恶作剧,我就去了。可我不知道那丫头是个疯子,她打开纸包老鼠跳出来之后,她竟然发疯了,还扑上来咬我……”邹曼曼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肩膀。她不时看看四周,眼睛直往地上瞟,不敢和我对视。

“还有唐小冬……它要我,把你离校的行动告诉唐小冬,问她知不知道你受伤住院和离校,这么重要的两件事怎么没有告诉她……又问是不是唐小冬有什么事瞒着你惹你生气,唐小冬性格那么弱,要我这么说她不哭才怪……还有汝兰陵,它要我去问汝兰陵,源东君怎么老和你在一起……汝兰陵一点不相信我,但还是去找了你。它说只要汝兰陵去找你任务就算完……”邹曼曼忽然抬起头盯着我,一双眼凶光毕现,“可你知道么?那个落胎药,是它送来的!”

我脑子像忽然被敲了一下,嗡嗡作响。

“两个月前我就知道自己怀了,我去校医院确诊,原本想趁着你回家找个时间打掉。可它说不许我动,要我好好养着。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没有打,等到你回来,它就来信要我去找汝兰陵,还附带着一包药。我猜,它是想让我嫁祸给你……或者汝兰陵。”邹曼曼又把头低下去,盯着地面,“它要我去找导师告汝兰陵,说汝兰陵害我小产……我本来想,可能就是它想借学校的手把汝兰陵赶出去,那就赶出去好了,那个贱人,我不过提了句源东君,她就敢动手打我。可这件事突然递交到校方那里,还要全校审理,简直疯了!”

邹曼曼说着笑起来,“全校会审,我完了,汝兰陵也完了。可我……我没想到……它还不够。晚上它来信,要我到后山山崖,去等最后一道命令,完了会有赏金……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就去了,结果……它竟然,竟然……”邹曼曼咬着牙。

“暗杀。”韩云鬼淡淡吐出两个字,补完了邹曼曼的话,“伪装成跳崖自尽。我发现得不晚,她的灵魂没有彻底消失。”

邹曼曼哆嗦得厉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高声,“不讲信用狗叼了心肺的……我只是想要那钱,我想要钱有错吗?它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我哪里对不起它,要害我到如此地步!在全校面前揭我的短,杀我不够还要把我做成羞愧自尽的模样!事情都是它干的,为什么要让我承担一切?”我发现她每次哆嗦,身体都会变淡一些,现在已经快消失了,我才猛然醒悟。难怪韩云鬼要催她,她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多。

“它的目标是你,你却完好无损,凭什么要我受过……连两百万金币都没有拿到手!我不甘心……”邹曼曼的身形越来越淡,她抱着双臂发抖,“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我恨……”她突然暴起,瞪着韩云鬼,伸出食指指着他,发疯一样地喊,“还有你!我对你痴心一片,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冷落我疏远我,在众人面前羞辱我折磨我,甚至要我在她!”她突然指向我,“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这样下我的面子,你真做得出来!”

韩云鬼根本无动于衷,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邹曼曼失了刚才的怒意,慢慢收回了手,又抱住了自己。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那个在萧薰儿面前可怜兮兮扮绿茶的邹曼曼又回来了,她摆出柔弱的模样,抱着自己的双臂,眼里仿佛有泪光点点。像是在哀求一丝怜悯,又像是在嗔诉自己的委屈。

“它不会收手的,它,它还会对你动手……如果你不想死……就必须……”

她又笑了起来,刚才的柔弱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眼睛一眨,她就变回了那个一语可诛心的疯子,“杀了它……杀了它!”

她的话音没落地,就已经消失不见。

真令人唏嘘。

何苦来,到死都不悔过,从未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怨恨幕后人,怨恨韩云鬼,怨恨我,临了还诅咒我,要我去杀了那个幕后人。难道她真的看不到云梦巧的痛苦吗,真的体会不到唐小冬的难过吗?还有汝兰陵,她痛骂汝兰陵的时候一点羞愧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在直刺我们每个人的底线吗?也有可能她知道,但是根本不在乎。和她声名尽失遭人暗算比起来,被搅得一团乱的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她确实是受人利用,做了一颗棋子,在整个棋盘上搅弄起风云。可她根本不关心,她只懊悔自己还没有拿到钱就死了。我不同情她,甚至憎恶她。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她到死的时候想的都是自己不值得。

这可真是个好棋子。利欲熏心,毫无谋略,连封口都可以这么随意不动脑筋。下棋的人是谁?这场棋局目的何在?如果是为了对付我,为什么大闹一场之后我毫发无损;如果目的不在我,为什么只对和我有关的人出手?这么精妙的一场局,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达到它的目的了吗?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反过来想,我拥有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永远不出众,永远被埋没。这样的我,值得谁花这么大的心思来算计,还要调邹曼曼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第三人进来。

我看向邹曼曼消失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灵魂是没有重量的,所以她刚才站的地方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原来人死了以后这么轻……”发了很久的呆,最后我这样感叹。

“害怕么?”我听到身旁有人问我。

我点头,“有点……那个幕后人,简直和鬼神一样。”

如果真的是个幕后“人”,我或许还不那么怕。可这一连番的安排太精妙了,妙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能设计的。诸葛亮运筹帷幄未出隆中就知天下三分是小说夸张的剧情,谁会想到现实里碰上这样的人。如今要我和它做对手,简直不寒而栗。

它原意肯定是要除掉邹曼曼,却让我甚至有种,此刻邹曼曼站在我面前坦白都在幕后人算计之中的感觉。如果这一点不在它预料之内,说明好歹它还有弱点。若不然和一个完全没有弱点的人交手,被它算计得惨不忍睹却连它一根毛都没有摸到,除非头顶主角光环,否则我怎么可能赢?

邹曼曼还说,如果我不想死就一定要杀了它。说归说,唯一和它有过接触的邹曼曼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上哪里去查这个人?

韩云鬼轻声说,“也许,鬼神远没有人心可怕。”

我们都沉默了。

太默契了,默契得有点古怪。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彼此都太了解对方。随口一句话就会触到内心,什么也不必说都可以深深体会,于是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这种默契,让我不寒而栗。

“明天上午,有人挑战我。”韩云鬼忽然说。

“我会去看。”

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冬欣节,相当于地球上的春节。这个世界上没有过年的,但是还是有每年一度的庆典。每年这天学院里都特别热闹,全校放假一天,学生们都聚在一起欢乐,大肆搞庆典或者娱乐活动。难得这些只知道修炼打架的粗鲁夫子还知道搞个节日文艺文艺。

“地阶的人。”

“你会输?”我偏头看他。

韩云鬼似乎有点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嘴角弯了弯,眼底有一丝情绪起伏,“他……很努力……”

我瘪着嘴歪着眼睛,“你是想帮他出名?”

“如果胜了我,一个女生会答应他‘在一起’的请求。”

“原来你这么滥好人。”我干笑。

韩云鬼不说话。

“别人好不好你那么放在心上,人家未必领你的情,还砸了你的名声。”我蹲在地上用手撑着脸,“他跑来求你的?”

“成全人不是坏事。不是他来找我,我偶然发现的。”

“好吧,为了追女孩也是蛮拼的。地阶的人,他实力应该不弱吧?”我抬头看天,“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他是五星大斗师。‘冬欣’一定会下雪,很多人认同雪天求爱的成功率比较高。”

“五星大斗师?还以为你这‘外院最强’是斗气等级最高的。”我惊讶地看着韩云鬼。

“我没承认过。”韩云鬼语调还是一如往常的平淡,“‘外院最强’败给一个不出名的新秀,也许会很有意思?”

“也许吧……”我无话可说只好干巴巴地答音。

你在说“很有意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笑一笑?面部表情好歹配合一下,不然很缺乏说服力啊!而且你不仅滥好人还很蔫儿坏。这么玩人家,也许会有女生真以为你输给无名小卒去为你去哭长城也说不定。考虑一下追星粉丝的心情吧,哪有你这么自砸招牌的爱豆。你可能不知道,全外院喜欢你的女生可以从学校正门一直排到宿舍楼,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女友粉们的么?

嗐,我想啥呢。人家韩云鬼从来不靠粉丝吃饭,也没对哪个女生特别关照,喜欢他只能全靠自己脑补加戏。与其把精力浪费在痛斥“韩云鬼自毁人设枉为爱豆”这种能让他挂一脑袋问号的话题上,还不如换一个比较能追得上的星粉一粉。喜欢上他,只能学着自己想开咯。

人生在世,大家都有很难的时候,人艰不拆,就当为那个男生积德好了。

说完之后,韩云鬼又沉默了。我继续蹲在地上发呆,看着地上光秃秃的枯草杆。此刻太过安静,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耳边都是冷风的声音。

『我告诉你,这个韩云鬼被调过去,也和她有关系。』

『当然!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王婉然和教务处主任有一腿。』

那个讲单口相声的男生说的话突然在我脑袋里响起,在这么寂静的背景下,显得有些刺耳。

我偷偷用余光瞟韩云鬼。此刻他倚在岩石上,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利落,刘海柔顺地贴在额前,古井不波的眼眸深不见底。周围散逸着来自极地冰海的淡淡冷香,清冷好闻。

我张口,想喊他。

“韩……”

声音刚出口,我又退缩了。我该问他吗,我能问他吗,我要问他什么?

他回头看我,“嗯?”

“啊……那个……额……”我一时间组织不好词,眼睛到处看,就是不敢和他对视。他就那么静静地等着,看我手足无措地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语气词,他也没有流露着急或者不耐烦。倒是我自己,想半天想不出词来,急得脑门上汗珠点点。不行不行,再不说点有意义的我要尴尬死了。

因为太急躁,我脑袋一热,蹦出来一句和我要问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话。

“我听说你喜欢王婉然?”

天啊,不不不,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韩云鬼皱着眉头,像是思索了一会,才回答我,“没有。”

我问错了,你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真的。

“啊……是嘛。我,我是听说,有人说,王婉然当年辍学,还有你被调来黄阶,中间有关联。”我强行把话题往我期待的方向上扭转,但是又感觉哪里表达得不对。

“王婉然,地阶三班学生,于陀舍帝历2283年3月,因违反校规杀死同窗被逐出迦南学院。同年6月,我进入地阶年级修行的申请通过,从玄阶转入地阶二班。2284年6月,学院内院选拔赛,我未能入选。9月,应教务处主任要求,入黄阶二班任助教一年。”韩云鬼像念时间表一样精准地背出这么长一段话,委实说我听过之后啥也没记住。

他停顿一下又说,“从时间上看,我并不觉得她辍学与我任助教有联系。”

的确,韩云鬼到我们班来也就是半年前的事,王婉然辍学都快两年了,确实不像能联系起来的样子。

“可是有人告诉我说,你去找主任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主任和……”我突然老脸一红。妈呀,幸好没说出口。这种事也太露骨了,还是道听途说的,我可不想给韩云鬼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韩云鬼想了一下,“如果你是在说我2283年2月递交申请,那时我的确找过教务处主任。他办公室锁上了,敲门也没有人回应,但里面有人声。我没有进去就离开了。申请后来托导师转交。”

咦,他没进去?照他所说,光天化日锁着门,里面还有人声,怎么想都不正常。王婉然自己也说了,为了逃避追责确实和主任有点不干不净。但韩云鬼说自己没有进去。2月去办公室,3月王婉然被退学,确实感觉有问题,但是韩云鬼顺利进入地阶班级了,之后才被发放到黄阶来,也算不上私心报复。可能是八卦好事者以讹传讹,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揉在了一起,最后传成我听到的这个版本了吧,毕竟不论什么事,带上韩云鬼就自带话题度。

站在韩云鬼的角度来看,王婉然只是一个因为违反校规被逐出学院的人,所以他不提很正常。对吃瓜群众来说,当天跳楼都可以隔日抛,何况是一个滚出学院两年的旧人,自然也没什么人记得王婉然了。毕竟,在这个冷漠的资本世界里,谁都没有记得谁的必要。

我蹲了很久,感觉脚有些麻,于是按着膝盖站起来,捏着自己的小腿放松。

白色的小东西飘过眼前,轻软落地。

我直起身,仰头望天,漫天白絮。仿佛天使站在云端抖落了翅膀上的羽毛,铺天盖地。

记得娘住的地方院子后面有一大片梧桐林,一到春天,白色的绒盈满这方天地。

加玛帝国在大陆的南边,乌坦城又在帝国的南边,极少有雪。偶尔听见仆人谈起,我就去问娘,乌坦城会不会下雪。

那时候是春天,正是梧桐飘飞的季节。娘牵着我的手来到梧桐林,对我说,红儿,这就是雪。我跑进梧桐絮的雨里,纷纷扬扬的白色绒子又轻又软,一抓一把。娘笑着问我,雪好看吗?我很用力地点头,好看。

我知道那不是雪,我也知道加玛帝国都不会下雪。可是如果我开心的话,那个病着的女人也会很开心很开心地笑啊。如果我做点什么就能让她那么开心,顶着满脑袋絮子到处跑又有什么在意的呢。

其实迦南学院也是在大陆南边,不过迦南学院的迦南山四面皆山,中成盆地,沼湿烟瘴,反而每年都会下雪。

但是,往年的雪绝不会像今年的雪这样大。

“下雪了。”我喃喃地说。

“今年的雪,很大。”韩云鬼仰头看天,雪花纷纷落在他的肩头,他也不去抖落。

这么好的雪天,还有外院第一男神给你压阵,那个告白的小伙子,可千万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回去吧,别着凉了。”韩云鬼转身告辞。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一件单衣,外面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

这种事不能想,越想越冷,我几乎立刻就打了个喷嚏。跑回寝室,却不幸地发现大门关了。

大概是大妈以为我已经回去了吧?我敲了敲门,也不见有人来开。

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又不能在外面冻一夜,怎么办?

南山楼。对了,去南山楼白毛死小孩那里蹭一晚。

我立刻裹紧了外套一路顶着雪小跑,直奔南山楼。

雪花渐渐密集起来。冬日的南山本就比往日冷的多,一股幽幽的寒气直往骨子里钻。南山脚下高大的树冷冷立在那里,像守哨的士兵一样肃杀凛冽。

衣服上落满了雪,又被体温化成水,打湿了衣服,风一吹冻得透心凉心飞扬。

越往前走,越看见飘飞的雪已经成了片状。寒风夹着雪片呼啸,一吸气满嘴都是冰花的味道。能见度迅速降低,要不是这条路跑过很多遍,没准我还迷路了。

我迎着风前行,感觉像站在巨大的鼓风机前面,腿脚冷得有点不听使唤了,冷风刮过竟然浑身刀割一样疼。这种北风天在南方出现未免太罕见了点,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南山上没有光,大片大片漆黑的山脉连起来,像天神钉死在地上的巨人,怨毒悲愤,它喷出冰封天地的狂风,发出几乎撕裂耳膜的怒号,要把整个人间都摧毁。

好不容易到了南山楼,我推开门走进去,还没走两步就被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滑了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穿堂冷风一刺激,我立刻又弹起来,赶紧往地下石室走。这四面透风的建筑物可真是一点都不保暖。我往手心哈了半天的气才暖起来,小心地沿着楼梯往下,推开冰凉的石门,闷头往地道里跑。

一路走来手脚冻得麻木,现在渐渐恢复了知觉,身体重新变得灵活。穿过漆黑冗长的隧道,脚下忽然哗啦一声响。

我蹲下身子摸索,摸到一张纸。

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门上有张封条。

『内有恶狗,慎入』

可是,门后面只有那个白毛死小孩吧?

我不多想,用力推开门。

狂暴的风扑面而来,卷起无数烟丝,把我整个往后一掀,仰天又摔了个四仰八叉。挂在天花板上的各种锁链丁零当啷作响,奏起一曲欢快激昂的打击乐。

房间的墙上有个洞,门一开就形成对流。我把这茬忘了。

过了一会风停了,房间里的温度也升起来。我从烟丝堆里爬起来,看到一双素净到没有血色的小脚——白毛死小孩手中举着斗气火焰,站在我旁边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深更半夜大雪,穿这么点,难为你没冻死。”她骂了我一句,然后就缩回自己的草窝,手指一弹抖了一团火焰出来。火焰跳到一块干净的地上静静燃烧,我赶忙凑过去取暖。

白毛死小孩拿烟丝堵上了那个洞,虽然还是有丝丝冷风往里灌,但好在外面是个深坑,地下反而比地上暖和许多。不一会衣服烤干,暖意上来浑身舒服。我乌鲁乌鲁地从肩抖到头,把身上最后一丝寒意也抖落下去。

白毛死小孩看着我的狼狈样子一直笑,我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这么狼狈?换你被关在寝室外面试试。”

她越发笑得厉害,“翻窗户啊。”

我突然一愣。是啊,亏我房间在一楼,居然还以为自己活在地球上,家家户户安防盗网呢。罢了罢了,来都来了,也只能等雪小一点再回去。

白毛死小孩笑够了,看着那个烟丝堵上的洞,若有所思,“今年的雪,大了点。”

我一摊手,“说不定瑞雪兆丰年呢,明年庄稼大丰收就好了。”然后我钻进一堆烟丝里蜷了起来。这烟丝堆还挺暖和,缩在里面也不算冷。

白毛死小孩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

睡了一会,忽然朦朦胧胧地听到白毛死小孩阴冷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丫头,你的朋友?”

因为直接套用了斗气大陆的等级设定,人物的成长被简单地划分为斗气等级。改到这里才发现,从开始到现在,萧红并没有任何人格上的变化,一直都很龟毛并且自洽地龟毛着。也有可能是现在的环境太过舒适,萧红用在地球上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就足以混吃等死,没必要作出改变吧。

成长需要付出代价,当她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经验不足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时候,她就要开始学着改变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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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冬季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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